莆田直屬醫療機構，病房。
“什么意思？”我把目光鎖定在尼勒·艾爾的身上，他剛剛說的話讓我一時間難以理解。
尼勒·艾爾道：“我沒有表達清楚嗎？你被買下來了，從此以后就不屬于拳場，之后會有新的公司與你交接，這是合同。”
看著眼前尼勒·艾爾放出來的合同信息，上面的內容很多，但關鍵信息只有兩三條。
一條是說我的歸屬權轉移問題。
一條是說我的個人權力行使問題。
還有一條是補充條款。
根據合同，我至少得在新的地方工作兩年才能獲得自由，但如果在那個期間他們將我交易給下一位買家，合同不需要經由我的同意就能重新簽訂。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張賣身契。
“這里面是一百萬，我已經扣掉了你的醫療費用和地下拳場培育你的費用。”尼勒·艾爾把一張儲蓄卡放在了床上的桌子上。
培育……我可沒注意到地下拳場培育了我什么方面，只有一味的剝削。
“我的身價，不止這么點吧？”
既然尼勒·艾爾拳場準則進行到底，那我也就不跟他講客氣了。
尼勒·艾爾看著我，目光冷靜中帶有殺氣，沉默了一會兒，道：“沒錯，你的身價很高……但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沒有想明白，你也沒有給過我答案，那五十萬是你的嗎？”
“什么五十萬？”我伸手把儲蓄卡拿在手里，在尼勒·艾爾的眼前晃道：“我就只有這一百萬，順便說一下，我認為我價值更多。”
尼勒·艾爾的頭顱微微抬起，“你認為你價值更多？多過…二十五億？”
他果然還是在懷疑我，不過如今我視這二十五億為己出，早就沒有了偷雞摸狗的心態。
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接他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因為過多的辯解反而會露出馬腳，這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
尼勒·艾爾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我，房間里出現了靜謐而詭異的氣氛。
僵持了一陣子，尼勒·艾爾松了口氣，道：“呵啊，過往的事情就不跟你追究了，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一輩子都不要用那個錢…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的。”
說著，尼勒·艾爾轉身朝門口走，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下來，回身道：“有哪天你想回來了，隨時聯系我。”
丟下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后，尼勒·艾爾終于離開了。
難道說下一個接手我的公司不好嗎？答案就只有在他們接觸我之后揭曉了。
“有個好消息。”
睡夢中被一條信息喚醒。
我可是動了大手術躺著，難得的休假本是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但這條消息不得不重視起來。
是卡穆里發給我的。
“怎么了？”我直接接通他的視頻通話，由于上次掛斷時開的是環境共享模式，而固定目標通話會有一個記憶功能，所以卡穆里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的處境。
卡穆里不確定道：“呃……老板？”
我默默關掉了環境共享功能，道：“說吧，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
卡穆里表情愣了一下，馬上又回歸正常，道：“我們在深度研究生物膠質的時候，一不小心研發出了另一種物質，具體功能還在測試，但基礎功能是知道了。”
說到這兒，卡穆里賣了個關子，開始走動起來。
我就看著他移動，直到走到了一個實驗室前，全新的實驗室，在之前我是沒有見過的。
“這是用你注入公司的資金新建的一個真空室，用以做高危實驗用的。”卡穆里貼心解釋。
在他的視角中，我看到了真空室的全貌，是一個圓筒狀的房間，里面的墻壁亮銀銀的，很光滑，像是某種金屬。
“花了多少錢？”作為老板，我更關心的是費用。
卡穆里道：“也不多吧，就八個億。”
我臉皮抽了抽，八個億可是相當于給公司的賬戶抹了個零，看卡穆里的樣子卻根本不在意，我急忙看了眼公司的賬戶，原本放進去的十八億，現在居然只剩下五億出頭。
……“你還買了什么？”
“哦，一些材料什么的。”卡穆里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指著真空室里面道：“看，實驗要開始了。”
順著他的手指，我望向真空室里面。
原本光如鏡面的真空室的墻壁突然伸展出兩只機械手臂，分布在左右側，兩只手臂緩緩靠近，最終十指碰撞到一起，在真空室的中間位置比了個“心”。
我臉一黑，有點忍無可忍，花了八個億買了這么個玩意，還在這兒給我耍寶，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兩只手臂的比心持續了一點時間，就在我以為沒有下文的時候，兩只大手的掌心突然又鉆出了兩只小手，可能只有常人的手掌的一半大小，各舉著兩塊不一樣的像是布料的東西，其中一個我認識，就是生物膠質，另一個八成就是卡穆里說的另一種物質了。
兩塊“布料”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接近，它們離了十厘米的樣子，而移動速度則是每秒五毫米。
接下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兩塊布料在真空、沒有風力流動的環境中開始扭動，我敢保證，那兩只精巧的小手沒有動手腳，就是完完全全布料自己在動，就像是兩塊互相排斥的磁鐵，突然間，火光吞噬了整座真空室，隔著視頻我都感覺卡穆里面前的玻璃震顫了一下，不過他絲毫沒有畏懼，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實驗。
等火光散去，四個手掌無論大小都被燒得赤紅，說明剛剛的溫度極高。
我的心思飛快轉動，簡單來看，新研究出來的物質就是生物膠質的引爆器，一旦接觸，兩者就會引發爆炸，也就是說生物膠質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是絕對不有利于生物膠質的販賣。
可是換個角度，只要我們能將生物膠質授權并在市場上成功鋪貨，那無數條人命就掌握在了我們的手上，甚至能借此一舉控制整個社會，那會是多么恐怖的成就。
“有大的概率，在我們把生物膠質授權出去以后，他們會研究出這種反生物膠質的物質？”
“很小，非常小，幾乎不可能。”
“那你們是怎么研究出來的？……別告訴我說，又是月星和查理搞出來的‘意外’。”
“那倒不是，老實說，這回是我搞出來的意外。”卡穆里高昂著頭顱。
“你……”
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噢，忘了解釋，我所謂的意外是在我的基因復刻體身上做的實驗，”
“基因復刻體？”上一次聽到這個詞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呃，基因復刻體是一種采用了生物基因復原技術……”
“這個不用給我解釋，就說說你是怎么發現反生物膠質的吧。”
“好……準確說我們稱這種物質為朊變體，因為朊病毒……好的，事情很簡單，我在將與我百分百匹配的生物膠質移植到一號身上的時候。”
“一號？”
“嗯，我有好幾個基因復刻體。一號是基因還原率最高的一個。”
“所以，他們一開始是不匹配的？”
“沒錯，但是我想辦法修改了他的基因，從而讓與我百分百匹配的生物膠質對接成功了。”
“之后呢？”
“他的基因鏈完成了自我修復，接著與那塊已經融入體內的生物膠質產生了激烈的沖突，之后，就誕生了朊變體。”
“原來如此。”
聽上去很簡單，但我知道卡穆里實驗的過程肯定遇到了很多困難，他只不過是把我想聽到的部分說了出來。
而就在我準備與卡穆里進一步交談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我有點事。”我掛斷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