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環希對鯉兒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而且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之前第一次和母親劉太太去白家的西式成衣鋪子的時候,被鋪子里面擺著賣的各色款式獨特、別處沒得賣的成衣給驚艷到了,接著看了專門給訂做衣服的冊子,上面比掛在外面的成衣更為精致的設計圖紙,劉環希對這個店員嘴里設計店里的衣服、掌管著這家鋪子的白家四小姐白玉術的感官特別的好,覺得能設計出這樣的衣服的女孩子定然是不俗。后來在成衣鋪子里見過鯉兒幾面之后,雖沒說上幾句話,但劉環希在心中格外的肯定:白家四小姐是個格外有才氣,格外不俗,有著隱逸之姿的才女。
劉環希的這些想法得虧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對鯉兒的這些個人看法要是讓鯉兒知道了,絕對能笑岔氣:······我咋不知道我是這樣的呢?
所以,看見鯉兒來找自己,劉環希是差異的。
“劉小姐怎么一個人呆在這兒?”鯉兒站到了劉環希的旁邊,將左手端著的香檳遞給了劉環希,禮貌性的詢問到。
劉環希接過香檳,說:“她們聊得話題我不太感興趣,留在那兒也插不進去話,強留在那兒沒得惹人煩。白四小姐怎的過來找我了?”
之前聽心玫說,這個劉環希不太好接觸,本來以為這個劉環希劉小姐是那種格外不講理的高傲小公主,但沒想到是個強健版本的半個林妹妹。鯉兒笑瞇瞇:“本來就是受孫太太的邀請來的,這一圈子全都是你們滬上大學那邊圈子里的,我沒幾個熟人,熟識的人家都有自己要忙的,雖然說之前和劉小姐只見過幾面,但一直想和劉小姐認識一下。不知道劉小姐愿不愿意和我認識認識?”
“白四小姐見外了,”劉環希道:“能和白四小姐這么優秀的人認識是我的榮幸。”
“是嗎?劉小姐能在滬上大學做老師,也是極為優秀的。”鯉兒突然被劉環希目光誠懇的夸獎,老臉一紅。
“聽說白四小姐是留洋回來的,洋文說的極好,怎么不找一份翻譯文職?畢竟現在對翻譯文職的需求也挺高的,工作雖不算輕松,但也是充實。”
劉環希向來是個不太會聊天,并且容易把天聊死的的人。這么一句話問出來,鯉兒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將本來打算的話題給引出來,并且將那個話題順利的聊下去。
鯉兒:突然之間格外想念說啥都能聊下去的玉雪了。
但是,玉雪這會兒并不在這兒,鯉兒能怎么辦呢?當然是繼續尬聊啦:“家里長輩將鋪子交給了我,而且,我的性格不太適合文職工作。比起朝九晚五的上班,我覺得自己在成衣鋪子的管理上更有天賦一點。”
鯉兒給自己找了個光面堂皇的理由,至于實際上的原因,鯉兒心里暗戳戳的說:我就是懶,我就是不想上班,上輩子班上夠夠了,這輩子能躲就躲啊。
然而,鯉兒的話落在劉環希耳中,卻是變成了這樣:我性格孤傲不太合群,我有才華不屑于去干那些枯燥的生活,我家有錢,我不怕。
不得不說,劉環希不愧是個理科的老師,這理解能力真真是清奇又獨特。
“白四小姐的衣服設計的是真的好看,整個滬上怕都沒有那家店設計的能比得上的。”
鯉兒迷惑了,剛剛不是還在聊文職工作以及工作選擇什么的嗎?怎么突然就跳到自己設計的衣服的話題上來了。
“多謝劉小姐夸獎,我們店里其實也就是洋裝做得稍微好些,滬上比我們家衣服做的好的鋪子海了去了,各個都有特色、精品。”
“是白四小姐謙虛了。”劉環希喝了一口端著的香檳,又換了一個話題:“白小姐有喜歡的花嗎?”
這話題的跳脫程度,堪稱跨越山和大海,又跨過人山人海,鯉兒又有些懵了:這又哪和哪?跳話題前先給個預告唄。但又想了想,似乎可以根據這個話題把話往自己想引的方向去引啊。
于是乎,鯉兒回答道:“有啊,我喜歡玉色木芙蓉。劉小姐你呢?”
劉環希笑:“玉色木芙蓉,這是個不太好培育的木芙蓉品種。我喜歡梅花,尤其是綠梅,只可惜聽聞寒梅寺有綠梅,去了好幾次,卻一次都沒有見著。”
“綠梅啊!”鯉兒故作驚嘆道:“我堂妹妹也極愛梅花,尤其是綠梅,過年的時候一起去寒梅寺,機緣巧合幫了一位大師,大師送了堂妹妹一束綠梅,堂妹妹還做了貼花綠梅花的木制書簽呢!”
鯉兒半胡說半真言的說了一通,這心玫愛梅花是編的,鯉兒根本不知道心玫小姐姐到底喜歡什么花,幫了大師,大師贈花也是編的,說的那束綠梅花其實說的就是鯉兒帶回家的。而唯一的一句真言就是——貼花綠梅花的木制書簽是真的,只不過那不是心玫做的,而是鯉兒做的。至于現在,管他是誰做的,目的說出來就行。
“是嗎?”劉環希道:“那還真是有緣。不知道你那堂妹妹是哪個?真想認識一下,一睹那綠梅的真容,哪怕是個干花,見過也算圓了個念想。”劉環希不太清楚白家的人物關系,倒是一時間沒有往白心玫的身上想。
嗯······魚兒上鉤了。
鯉兒很滿意自己的技術,以及即將扯出來的重頭戲,但面上是不能顯現出來的:“劉小姐想認識我堂妹妹很容易呀,她和你在一個學校,不僅她,我二叔,還有我準堂妹夫都和你在一個學校任職啊。”
“在滬上大學任職?”劉環希愣了愣,想了想思考著問道:“你堂妹妹是白心玫,你二叔是白副校長?”
“嗯。”鯉兒點點頭,看來這姑娘還真的不怎么關心身邊事啊。
劉環希突然又想起剛剛鯉兒似乎還說了個準堂妹夫,要是白心玫有男朋友或者未婚夫,那倒是自己誤會她了,于是乎便問道:“那你那準堂妹夫又是哪個?”
“今歲和二叔他們一起調過來的文子其老師啊。”鯉兒似不在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