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時間之后，鯉兒便準備著去寒梅寺。這一次去寒梅寺只是白家幾個姐妹去，去了之后，送了糕點給明凈大師，逛了逛梅花林，吃了頓素齋之后便就回來了。

回來之后，沒過兩天就是小年。小年是除夕前的一次小節，主要的民俗活動有掃塵、祭灶等，是忙年的開始。白家雖然這兩年也做珠寶、服飾和電影的生意和營生，但祖祖輩輩上都是做點心的，白記的糕點駐扎京城近百年不衰，到了滬上之后，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所以，小年這一天，對于白家人來說，最為重要的便是祭灶。

白家的祭灶不僅僅是白公館，更是要去白記糕餅樓的院子里進行祭灶。大清早被叫醒來之后，鯉兒換上了一身櫻桃紅的鑲絨大襟窄袖衫，玉白色繡花馬面裙，罩上一件銀紅色繡玉堂春生花樣的馬甲，編了條側在一邊的大辮子，收拾妥當了拿上披風之后，便就下樓和家里人匯合了。

祭灶對于白家來說是大儀式，這一天家里人是沒有穿洋裝的，男的穿長衫，女的穿的是褂裙。

“你怎么穿了件綠的？”鯉兒一到樓下便看見坐在那兒的玉雪，粉裙子······綠馬甲。

玉雪一臉絕望的看著鯉兒，悄聲說：“我也不想啊，早上一起來，我穿的是那間紫色燙金穿蝶的，結果喝茶時，茶杯被貓打翻了，馬甲被弄臟了。我那兒目前干凈的馬甲就只有這件綠的，還有件白的，今兒是個喜日子，我總不能白乎乎的穿一身吧？”

“你想換不？”鯉兒看著玉雪身上鮮亮的綠，問了一句。

問完，還沒等玉雪回答，眾人在等的白老太太來了，然后，白老太太進來后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雪兒今天穿的真鮮亮，看著就好，鯉兒穿的也喜慶，心兒這件紅羅裙好，香兒要是穿件桃紅色的，絕對俏。”

“我還是不換了吧。”玉雪嘆了口氣。

一家人先在家里祭了灶，然后一起去了白記糕餅樓，進行了一場極為繁瑣而復雜的祭灶儀式。

小年這天，除卻晚上的小年夜飯，也就是這一場祭灶儀式頗為繁瑣熱鬧了。

小年過了，便只等著過大年了。

今年的年，可以說是白家這些年來聚的比較齊的一次，全家人除了出嫁的玉奚和遠在國外、過年也沒能回來的二哥白澈之，其他人都在。

年夜飯是二十九那天早上就開始準備的。白家又傳統，全家人齊聚年夜飯除了家里不回家的用人和廚子做以外，幾乎每個女眷都要做一道菜，今年也不例外，不過，這項要求的履行人里沒有玉雪。因為大家都還記得前幾次玉雪不是燒廚房、便是做黑暗料理的前科。

今年年夜飯的菜譜是早就擬定好的，結合了滬上和京中的菜的特點，里面的菜分別是：脆皮烤鴨、羊蝎子、糖醋排骨、紅燒肉、醉雞、水晶蝦仁、筍干燒肉、杭椒牛柳、白灼菜心、香菇釀肉、素三珍、干鍋蓮菜、芙蓉豆腐羹十三道菜，栗子八寶飯、杏仁豆腐、魚茸圓子湯三道點心，紅棗烏雞湯、腌篤鮮兩道湯品，主食是荷葉糯米飯。

白家出去禁止進入廚房的玉雪和年齡還小的玉珠以外，一共有郭萬穎、二姨太、三姨太、白二嬸、玉香、鯉兒和心玫七個女眷，七個人一人做一道菜。菜單上復雜的菜品自然是廚子做，此外，郭萬穎做的是糖醋排骨，二姨太做的是紅棗烏雞湯，三姨太做的是魚茸丸子湯，白二嬸做的是杏仁豆腐，玉香做的是紅燒肉，心玫做的是素三珍，而鯉兒這個對做菜雖然能做，但是并不擅長的人，只能選了那道香菇釀肉。

菜色的制作時間不同，進廚房的時候也不同，畢竟，就算白公館的廚房再大，也沒那么多的灶眼容納這么多人一起做飯。

香菇釀肉這道菜的制作時間不算長，鯉兒在年夜飯制作快到了最后階段之前才進的廚房。香菇釀肉這道菜所需材料不多，香菇、豬肉和各類調料。先將豬肉剁成肉泥，剁肉泥這件事，鯉兒自己完成了一半，然后就剁不動了，后面剁成泥是家里的大廚幫忙完成的；然后將肉泥里加入鹽、醬油、胡椒粉等腌制入味。香菇洗凈去把兒，拍上干淀粉，將肉餡填滿香菇，最后點綴上一顆枸杞，加入少量清水，上蒸籠蒸。蒸好之后，澆上一勺雞湯便就好了。

鯉兒這道菜做的比較靠后，這道香菇釀肉好了之后，年夜飯也就上桌了。白家的年夜飯吃的和別家比起來比較早，因為白老太太每天困得比較早。一桌子菜上桌，看起來極為豐盛。

喜氣洋洋過年，氛圍好，鯉兒便喝了幾杯酒，在年夜飯吃完之后守歲的時候，醉氣熏熏和自家姐妹靠著聊天。

（小劇場：）

除夕夜前夕，天蒙蒙亮，玉雪極為激動的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完畢，守在了客廳。今天，是家里女眷商量大家各自做什么菜的時候。

家里起床最早的除了老管家，那便是二姨太了。

二姨太（下了樓看見玉雪坐在沙發上，頗為驚奇）：雪兒，這大冷天的，怎么這個時候起來？小姑娘家家的，多睡會兒，長身體。

玉雪：我都多大了。媽，今天不是要看大家過年做什么菜嗎？

二姨太（······不想打擊孩子，不知道說什么，便沒有說，點點頭，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第二個下樓的是大太太郭萬穎。

郭萬穎：雪兒起這么早啊？

玉雪：嗯，睡不著，起來等大家。

郭萬穎（秒懂為什么）：我去把鯉兒那丫頭叫起來，年紀輕輕，早點起來活動活動。（上樓去叫鯉兒了。）

郭萬穎說去叫鯉兒，那就是馬上去叫，直接敲門、進屋、掀被子——老媽叫人起床三件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郭萬穎：乖女兒（鯉兒雞皮疙瘩下來了），你去和雪兒吱一聲，這廚房啊，她最好還是別進了啊。

鯉兒（坐在床上瞬間清醒）：······娘，你在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