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華將軍告訴二人,此次雖然吳國方面損傷慘重,但是基本也完成了此次戰役的目的,在敵軍未穩的情況下,極大的挫傷了其銳氣。
敵軍的騎兵團基本被打殘了,此一戰,幾乎干掉了敵軍三分之二的兵力,即便是允州城還是危險重重但是,對于后邊有可能發生的皇城之戰已經取得了重大的勝利。
入城后,穆將軍親自見了眾人,詢問之下,也是心下黯然,允州騎兵團,幾乎全滅,僅剩一千人左右,鄒宇身中數箭,傷勢最為嚴重。
雷云騎幾乎全軍覆沒,僅剩五百余人,聽到這里,穆將軍雙目微紅,自言自語道:“愧對皇帝囑托啊。”
齊軍拼死帶出的兩萬五千大軍,一萬步兵全軍覆沒,其余的騎兵也僅剩五千余人,齊將軍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過并無大礙。
華將軍從賀州帶來的一千步兵也全軍覆沒。
月圓坡一戰,吳軍方面損傷三萬余人,但是可喜的是金軍死傷七萬,滇國月國騎兵全軍覆沒,越國騎兵死一半,金國鐵牛戰車僅剩一半,是剛剛達到的敵軍主營。
穆將軍望著城西月圓坡尸橫遍野的戰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久久屹立不動。
“穆將軍,非常奇怪,雖然我軍氣勢高昂,但是畢竟敵軍人數眾多,我們根本無法分身逃脫,當時我們已經是抱著必死一戰了。但是不知為何敵軍忽然撤軍。此事必有蹊蹺啊。”華將軍問道。
“諸位,我這里剛剛接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在剛剛,斥候回報,聯軍除了攻打云州的云軍,其他聯軍均已通過江州城匯集于此。總計三十五萬大軍,除去月亮坡一戰,敵軍陣亡的十萬精兵,還剩二十五萬。”
“穆帥過于煩惱了,雖然敵軍有二十五萬之重,但是精銳耗損,士氣受挫,我允州城城高堅固,而且城中還有六萬將士,糧草充盈,我看此戰我國必勝。”齊將軍充滿自信的說道。
穆帥看了看齊軍,擠出一絲苦笑。
“齊將軍所言甚是,但是如果按之前料想,自是沒有問題。”穆將軍面露難色看了看眾人,“但是剛剛斥候來報,說在今日匯集的軍隊里,出現了一支全身紫色戰甲的軍隊。”
話音剛落,華將軍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什么?紫色鎧甲?當真沒有看錯。”隨著華將軍的話音一落,青陽環視了下眾人。
只見飛煙也看向了自己,而齊軍已經驚的張大了嘴巴,穆將軍低頭不語。
齊將軍磕磕巴巴的說:“難...難道是...”咬了咬牙沒有繼續說下去。
穆將軍此時又點了點頭,齊將軍虛脫了一般重重的朝著椅子靠去。
“諸位將軍,這紫色鎧甲的士兵今日未曾見到,是哪國的軍隊?”青陽疑惑的問道。
“這紫色鎧甲的軍團名為紫魂軍,在蒼墨大陸上號稱第二強軍,正是西北監兵城的林家軍,林家軍世代鎮守監兵城,守護傳說中的失落之地。據說他們的鎧甲刀槍不入,紫魂槍無堅不摧,而更厲害的是他們投擲和射箭術,以及林家家傳的功夫。”
“林家軍?”青陽皺起了眉毛,說到林家,青陽自然是在熟悉不過,如果真是帝仙山的林家子弟傾巢而出,那別說吳國了,放眼天下,覺無敵手。
“穆將軍,我之前見過兩個少年,一個叫林無念,一個叫林無殤,好像也是自稱西北林家,擅長射術,而且他們能夠用真氣凝結成箭矢,其威勢極為霸道,讓人嘆為觀止。想來也許這個林家應該和你說的一樣的。”
聽到這里,穆將軍驚訝的看了看青陽:“林家子弟很少行走江湖,青陽你是在哪里見到他們的?難道他們之前就來過吳國?”
青陽自知失言,正不知如何是好,飛煙走上前來:“穆帥,我二人之前游歷江湖,錘煉武藝,曾經在納蘭大陸見過他們,當時也是偶然的機會,也只見了他們施展了一下功夫。”
青陽趕緊點頭附和。
“哦,原來如此,不瞞二位,此次五國伐吳,金國雖然兵多將廣,兵器精良,但是我吳國卻并不怕他們。我們最擔心的還是風家的云軍和林家的紫魂軍。這兩只軍隊,在百年前以區區五萬大軍,大破以金國為首的聯軍攻打,殺的百萬大軍四處逃竄,那之后這兩只軍隊再也沒有出世過,但是威名卻一直流傳到現在。此戰之前,我國的探子也打聽過風家和林家的信息,這林無念是林家家主林忘巖的次子,而林無殤是林無念的弟弟,都是林家當代的翹楚啊,此次征我吳國,二人很有可能就在軍隊中。”
說到這里,一向沉著冷靜的穆帥已經焦急起來,在大廳里來回走動,“不行,如果青陽所言不虛,那關于林家所有的傳言將可能都是事實,我要立刻起草文書,呈給皇帝,希望帝都能早做打算。”
說完,穆帥就自顧自的走出去了。
華將軍和齊將軍也各自休息準備去了。
廳內留下青陽飛煙二人。
“飛煙,林家的事情你之前可曾聽說過?”青陽問道。
“家師曾經也提及過,林家是與風家、澹臺家、龍家齊名的四大家族,除去剛才穆帥所說,家師還說過,林家的功法也是獨門絕技,紫魂氣,但是具體情況就沒有見過。想必四大家族的功法都是極為了得的。”
青陽點了點頭,“看來又是一場硬仗啊。”
“青陽,先不說這些了,我還是先為你解穴吧。”
青陽微笑道:“沒事,我自己來就好了,七星劍氣與火龍真氣比較類似,剛猛見長,片刻就好。”
飛煙放心的點了點頭。
“飛煙,我忽然想起來,你剛才的入微劍,從來沒見你用過。居然能如此輕易的斬斷李瑞的手臂,當真了得。”
“入微劍實際上是刑天劍內家劍的一門基本功,是一種操縱真氣的方法。比如你的火龍真氣,以剛猛見長,但是卻不細膩,而刑天劍講究對真氣形態運用,這入微劍就是要求出劍者能夠將真氣化為絲絲縷縷,深入對方體內,從筋脈、血管、肌肉這些細微的地方進行斬擊,我當時是顧及后邊的趙望河,沒敢貿然出劍,沒想到李瑞被你傷的也很重,否則也很難輕易的斬斷他的手臂。”
“噢?原來如此,這李瑞封我經脈的手法和你說的也是如出一轍,看似波瀾不驚的真氣,絲絲縷縷的襲來,幾乎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就一瞬間封住我了全身的經脈。”
“嗯,青陽,我來告訴你修習的技巧吧,可能對你解穴有幫助。”
當下二人朝著后院走去,邊走邊說,青陽本身悟性就很高,加上已經進入浩瀚境,所以很快就體會了這種功法,果然受益匪淺。
當下依法運行火龍真氣,同時絲絲縷縷的游走在各經脈處,不消片刻穴道便暢通起來。
接下來,一連幾日倒是太平,第八日夜,穆將軍召集眾人來議事廳。
“青陽兄弟,你的傷勢如何了?”穆帥先問道。
“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嗯,鄒宇、齊軍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我今天收到了從云州城的來信,”穆帥將一張信函攤于桌上,看了看飛煙,“是云州主將的親筆信,信上說云州城已破,除了正門其他的大門均用鐵澆筑,云州上下已經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誓死抵擋住云軍,這封信將是從云州來的最后一封信了”
“什么?這么快?”齊將軍驚訝的說。
聽到這里飛煙沖上來將信函搶去,反復看了兩遍,廳內一時無聲,眾人都擔憂的看著飛煙。
飛煙貝齒緊咬下唇,清冷的面容上寫滿了擔憂。
忽然秀眉微蹙,拿著信件的手不停的顫抖,“亂神迷仙陣。”
穆帥站起的身來,“飛煙姑娘,我相信無名師父定會平安無事。”
“穆帥有所不知,僅憑師父的功夫,天下沒幾個人能攔住她,但是這亂神迷仙陣,乃開派祖師所創,此陣世代守護刑天山,而此陣的陣眼正是每一代的掌門,陣眼是無法走出劍陣的,師父在云州城施展此陣,看來師父她老人家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與云州城共存亡了。”
說到這里,兩行清淚傾瀉而下,先是師兄陣亡,后是恩師生死不明,見者都是默然無聲。
此時青陽走上來拍了拍飛煙的肩膀,“別著急,既然無名掌門是陣眼,那若破此陣勢必要打敗無名師父,放眼天下能贏無名師父的,我還真沒見過,即便是十王...”
飛煙回頭截過了話頭,“也是,師父武功蓋世,即便云軍再強也難勝。”然后意味聲長的看了青陽一眼,青陽也自知失言立刻不說話了。
眾人都在為無名師父擔心,也就沒太注意。
“好,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無名師父。”穆帥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華將軍,賀州城現在有沒有什么消息?”穆帥轉過頭說。
“今日黃昏時分,探子回報,金軍在賀州城外的十五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但是出乎意料,敵軍沒有選擇強攻,而是試探性的攻了幾次,然后就鳴金收兵了,吳帥目前沒有大事。”
穆帥聽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看來,賀州城的金軍已經知道江州破城的事情了。他們應該也同時知道允州也已經兵臨城下了。他們這是有完全的把握能夠破允州,然后兵分兩路,一路取帝都,一路夾擊賀州,那時吳國將會隕落。”
眾人聽后都是一驚,默不作聲,此時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報大帥,城西有異動。”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隨著這名士兵朝著城頭走去。
眾人來到城頭,迎著月光朝著城西看去,異動之處正是兩日前的月圓坡,放眼望去,漆黑的山坡上,死者的鎧甲迎著月光依然星星點點的明亮,就在這黑與光中間,有幾團墨綠色的火焰飄來飄去,陰森恐怖。
穆帥轉頭看了看傳令兵:“大驚小怪,如此鬼火,平時沒見過嗎?”
傳令兵面色慌張的說,“穆帥,這鬼火前天晚上就有了,開始我們也不覺得如何,可是你仔細看下,那根本不是鬼火,而是手杖。”
聞言眾人又仔細看了看,果真是,幾個通體黑袍的人手中的權杖上正冒著墨綠色的火焰。
“小人擔心看錯還派了探子外出查探。可是昨夜派出的探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屬下擔心誤了穆帥的大事,所以急忙報告。”
穆帥陷入了沉思。
鄒宇上千一步道:“不看沒注意,好像戰場上的尸體比之前上了很多啊。會不會是聯軍在偷偷的將各自的戰士取回安葬。”
穆帥點了點頭。“密切觀察城外的動向。”
是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