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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林家槍

十日之后,青陽三人整裝完畢,離開林家外宗,朝著帝仙山深處走去。

翻了三座山峰,眼前開闊的草原顯現出來。

正中間一個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一個黑瘦精壯的老漢正在門口鋤著地,遠遠的看見三人挺直了腰,咧開嘴笑了起來,似乎是迎著遠處山尖兒上蘇紫杉俏皮的笑意。

茅草屋里,可謂家徒四壁,卻干凈整潔,三面木窗被支起,將屋子照得透亮。

蘇紫杉盤起頭發在最外間的灶臺上忙碌著,滿面的煙火。

惡鬼愁眉苦臉的在屋外砍著柴火,不時的望向不遠處田間正揮著粗制濫造的大鎬刨地的青陽和一旁坐著的陌生的老頭兒。

看見這個老頭兒,惡鬼就一肚子火,簡直可以用恬不知恥來形容。

初次見面,便嚷嚷著讓蘇紫杉給他做飯,還指使惡鬼砍柴,拉著青陽給他鋤地,自己卻優哉游哉的躺在阡陌中的竹椅子抽著旱煙。

只見老漢干瘦的身軀幾乎平靠著竹椅,滿是泥垢的雙腳翹起,一下下的惦著,一手拿著陶制的破舊酒壺,一手拿著粗壯的手工旱煙槍,潮紅的雙腮給黝黑的面皮添了一抹顏色,醉眼朦朧的雙眼盯著青陽似是十分滿意,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我說年輕人,你是怎么認識丫頭的?”老漢問道。

青陽微微皺眉,挺直了身子,“江湖偶遇。”

老漢撇了撇嘴,“年紀輕輕的,江湖氣還挺重。”

說著猛然,揮起酒壺朝著青陽砸去。

“累了就喝口酒。”老漢似乎占了什么便宜似的吆喝著。

碩大的酒壺虛空中直直的朝著青陽飛去,奇怪的是竟然滴酒不溢。

青陽不急不慌,右手虛空一抓,穩穩的將酒壺抓在手中,忽然青陽眉頭一皺,側目看去。

只見靜止在手中的酒壺口,翻騰著的酒水噴涌而出,盤旋糾纏如同海上颶風一般朝著虛空而出,升至半尺猛的朝著他席卷而來。

青陽一側身稍稍躲過。

剛穩住身形,忽感身側一道勁風襲來,于是猛然揮動手中粗重的大鎬迎了上去。

咔嚓一聲,木桿應聲而斷,青陽只感覺左手酸麻,連退兩步。

身形枯槁的老漢咧著嘴,哈哈大笑,吐出一口濃重的煙氣,繚繞在身,三尺長的煙槍直指青陽,“年輕人,功夫不錯啊。”

青陽看了看手中半截木棍,換到右手,擺開架勢。

只見老漢忽然眼光一冷,猛地朝前踏了一步,整個人仿佛豹子般朝著青陽竄了過來,煙槍如同搏擊長空的雄鷹,猛地插向青陽前胸。

青陽手腕一轉,木棍迎著煙槍的鋒芒而上,兩相碰撞,以強攻強,毫不相讓。

煙槍直來直去,迅猛無前,木棍橫揮豎砍,剛猛果決。

青陽仔細端詳老者身法,如下山猛虎,快速凌厲。

這煙槍雖然短小,每一招每一式卻暗藏長槍的招式,和追魂的槍法倒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只是老者這槍法更加狠辣果決,招招不留后路,以退為進以攻為守,往往于死生之時毫無退縮,自己反而招招受其牽制,每每到得手之時都避而回防。

二人你來我往,切磋了足有小半個時辰,茅屋之中炊煙濃密,噴香撲鼻。

惡鬼也早早被這邊的比試所吸引,但見老者雖然招式剛猛狠辣,但是還是留有余地,便未出手,在一旁靜靜觀看。

忽然惡鬼嘴角起伏,微微笑了笑。

只見青陽待老者一槍刺了空,一個箭步朝其身后跳開,身子朝下盤了盤,猛然旋轉,一記盤龍流暢的朝著老者斬去。

忽然老頭凌空躍起,爆喝一聲。

“蛟龍出海。”

整個人如同陀螺一般于虛空之中迅速旋轉,朝著青陽狠狠刺來。

兩團迷亂的身影撞擊在一起,煙槍精準的點在木棍之上,咔嚓一聲,應聲而斷。

破竹之勢未歇,煙槍隨即點在青陽胸口,將其挑了出去,重重摔在田間。

“哎呀,叔叔,我這做飯的功夫,你怎么就欺負我朋友呢?不給你吃飯了。”

此時蘇紫杉剛從茅屋中走了出來,嬌氣的說道,佯裝怒意朝著青陽跑來,一邊扶他,一邊說道。

老頭兒咧著嘴笑了笑,“娃子,你這才幾年沒見,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說著朝著青陽打量了下,“這小子有兩下子。”說著頭也不回的笑著朝茅屋走去。

是夜。

繁星當空,明月如鉤,靜謐的曠野偶爾能聽見幾聲烏鴉的叫聲。

青陽披著斗篷,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樹下,安靜的看著手中的鳴淵。

此時刀身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陰森鬼氣,平靜的如同凡鐵般,腦海中回放著老者那兇猛而又精準的一槍,正正點在盤龍的刀背之上,盡數破了盤龍。

想了許久,青陽哎哎的嘆了一口氣,團團白氣冒出,隨著這份凄冷散去。

忽然青煙劍眉一豎,手腕一抖,鳴淵寒光一閃,虛空中畫出一團青色滿月。

如梭的紫氣生生撞在滿月之上,將滿月撞個粉碎,氣勢卻絲毫沒有停留,朝著青陽面門一掃,可謂狠辣至極。

青陽也不示弱,游龍步步走游龍,迅捷躲閃,伺機而動。

可是這槍法狠辣果決,卻絲毫沒有破綻,只見老漢雙目默然,如同深山迷霧,看著青陽似乎又沒看著,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仿若死人一般。

忽然老漢爆喝一聲:“良駒脫韁。”

只見無數細小短促的突刺密集的朝著青陽點來。

老漢的步伐也驟然加速,瞬息間這密集細小的突刺形成一條貫日的長虹。

猛然點在青陽的鳴淵之上,雨點落瓦片之聲迭起,青陽只感覺整個人被連續震退,仿佛真是千萬馬匹撞擊而來一般,整個人連連后退。

“江風摧柳刀影亂。”

萬千紫色刀影劃過長空,雜亂無章,卻最終緊緊的交織于一點,死死的壓在鳴淵之上,青陽連連后退卻絲毫沒有還手的余地。

只見老漢手中紫色長槍旋轉團旋,耍的如游龍騰云,流暢飄然。

槍尖在虛空中劃過道道凌厲細長的刀影,黑夜中,如同閃閃發光的線球般,死死的壓制著青陽,緩緩前行。

反觀青陽,雖然并未受傷,卻絲毫無力還手,雙眸死死盯著老漢幻化無常的雙臂。

“鷹擊長空。”

“鐵椎雨。”

老漢毫不停歇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

忽然整個人猛的一滯,雙臂極廣伸展,握住槍身和槍尾,整個人弓起身子,仿若一把巨弓。

青陽臉色暗沉如水,周身青氣暴漲,振臂挺胸,衣衫無風而起,雙臂擎起鳴淵。

兩聲狂傲的嘯聲撕碎了靜謐的深夜,即便皎月也黯然失色。

二人擦身而過,老者足足躥出了一丈有余,本就破舊的布衣此時寸寸破裂,虬結的肌肉隱約可見,周身紫氣繚繞。

老人緩緩收回長槍,目光溫柔的看著長槍,帶著泥污的大手珍惜的擦著槍身,干巴巴的嘴巴咧開嘿嘿的低聲笑著,滿是溝壑的消瘦面容上銀白短促的胡子被扯得亂七八糟。

青陽緩緩轉過身來,右側肩頭森然的傷痕連接著前后胸,一道血劍噴出,灑落地上,在嚴冬的夜里冒著騰騰熱氣。

凝重的面容卻仿若絲毫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雙目疑惑的凝視著刀身,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靜夜清寒,月色如鉤,小小的山溝又恢復了平靜。

一老一少,相對而立,靜默無語,一個疼愛的擦著手中的槍,周身破爛,道道血痕;一個低頭思慮,似是不得要領。

“前輩,謝謝您。”忽然青陽整個人站直了身子,朝著老者恭敬的鞠躬。

“嘿嘿,”老漢笑著說,“小伙子,前途無量啊,短短這么一會兒就想通了?”雖然面色從容,語氣中卻帶著絲絲不信。

“我這刀法剛猛果決,氣勢如翻江倒海,但力大而散,前輩的槍法同樣剛猛,卻氣勢如虹,專注一點,以一點破一面,晚輩輸的心服口服。”

老者微微驚訝,隨即笑道:“小伙子,談不上輸贏,我看你仍有后招,你已進入靈臺境界,而我卻是個畫師頂峰,若論全力一擊,老漢自不是對手。”

“晚輩多有奇遇,也是前幾日苦戰之后突破入了靈臺中期。但是在下卻輸在了對武學的理解,說來還是不如前輩的。”青陽謙虛的說道。

“哈哈。”老漢樂呵呵的朝著青陽走了兩步。

“你小子還挺會阿諛奉承,敵不過就是敵不過。”說著忽然臉色淡了下來,肅穆中多了一份向往,扭過頭朝著朗月下微亮的俊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技巧都將化為烏有。”

呆了片刻,轉過頭來,依然笑嘻嘻的看著青陽:“紫杉是個苦命的姑娘,雖然不知道這些年她經歷了什么,不過希望你好好對她。”說完,若有所失的朝著屋子走了過去。

蘇紫杉一襲紫色絨毛的袍子,寬松柔軟,將她這個人都包裹起來,美艷如花,與迎面而來的老漢相視一笑,“多謝叔叔。”

老漢笑著搖了搖頭走進屋子。

蘇紫杉款步來到青陽面前,“怎么樣?想明白了?”

青陽緩緩點頭,隨即又若有所失的搖了搖頭。

蘇紫杉俏皮的一笑,“你這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到底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

青陽嘆了一口氣,“真是廢了你一片心思,雖然我已經粗略的看明白了林家槍的槍法,但是卻無特別好的招式克制。”

蘇紫杉嬌笑起來,連連點頭,一副滿意的樣子。

青陽疑惑的看向蘇紫杉:“你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的樣子?”

“哎,也不是知道,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之事,謀事在人,力敵不可,我們還可以智取。”

青陽愣愣的看了看蘇紫杉,“嗯,說的有道理。”說著忽然肩頭一疼,扭過頭看去。

只見蘇紫杉吃力的翹著腳,一雙玉手小心翼翼的托著一個紫色瓷瓶,正朝著他肩頭的傷口傾灑著灰色的藥粉,藥粉與鮮血一觸便凝固起來,眼瞅著便要結痂。

蘇紫杉收回瓶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是我家獨門的傷藥,名為清寧散,是止血的圣藥。”說著,伸出手來將青陽破開的衣衫輕輕拉了拉。

青陽不自在的說了句:“前輩也傷著了。”

蘇紫杉聞言一沉臉色,嬌哼道:“那個老頭子硬朗的很,不用管他。”話畢,屋里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傳來,似是充滿了不滿一般。

二人相視一笑,均是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們明日便啟程去林家吧,我這養傷也耽誤了不少時日了。”青陽說道。

沒成想蘇紫杉卻笑著搖了搖頭,“不急不急,去那里之前還要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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