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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病人

女人愣愣地望著他,雙眸接著便涌下兩行淚來。

“黎陽.....死了?”

她忽然沉默下去。

莊明鏡的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他看向她,發現這個病女人居然開始悲傷起來。

她的外表其實看起來很好親近,眉眼的確像容兒,想必真的是她親娘。

只是不知為何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女人暗自傷感了一會,忽然抬起頭問:“她是怎么跟你說我的?”

明鏡回答:“娘說要帶華陰娘娘出宮去。”

女人微微笑了一下,眼里卻還在不停地落著淚:

“她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她用帕子擦拭了淚痕,神情變得柔和起來:

“你們想知道什么?”

莊明鏡一言不發,實在不敢輕信這個半瘋半病的女人。

華陰嘆了口氣:

“你既然來了,又怎么還不信我?”

“晚輩原以為娘娘與家母情同姐妹,可如今.....晚輩實在不敢再冒犯了。”

華陰抬起頭望向他:

“她已經死了,也就怪不到你身上,你明白嗎?”

莊明鏡輕輕點了下頭。

華陰接著說:

“你既然是她的兒子,想必知道我的身世?!?

“娘娘的父親是晟國有名的文學大家華人其,晚輩怎會不知。”

“還有呢?”

“夫郁先生自小被華大家收養,自然與娘娘情同兄妹。”

華陰搖了搖頭:“看來連她也不知道,兄長他.....其實是父親的親身骨肉?!?

莊明鏡頗感震驚,都說夫郁面貌可怖,而華陰娘娘如此貌美,他們怎么會有血緣關系?

他疑惑地問:“為何華大家要這么做?”

華陰有些怨恨:“人們都說兄長外表駭人卻內心善良,可真正能接受的又有幾個?

他天賦卓絕,本該輝煌一生,卻被上天奪走了正常人的面貌,你以為我父親會不介意人們的風言風語?”

“夫郁先生的才華天下聞名,即使面貌丑陋又怎樣?晚輩無法理解?!?

“那是你沒親自見過他.....”

華陰眼中頓時滿是悲傷。

“即使是我,也難免懼怕他,何況是你們這樣的生人?”

郁北坐在一旁眉頭緊鎖,心里疑惑這些事和他能有什么關系?

華陰繼續說:“但是兄長的內在的確是個普通人,他一直想正常地活著?!?

她的目光望向莊明鏡:

“黎陽曾給過他希望.....”

莊明鏡心中震驚:莫非娘連人的容貌也可以改變?

他連忙問道:“娘也曾與夫郁先生結識嗎?”

“是啊?!?

華陰微笑著回憶起來。

“我那時還不到十七,卻十分不愿整日在家中學些女紅詩畫。

我喚上兄長偷偷去城郊的草原騎馬,偶然遇見兩個光彩照人的女子。”

“柳姨娘?”

華陰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你們已經結識了?真好.....”

她繼續講道:“我從沒見過有人能不被兄長的樣子嚇到,她居然還十分好奇地摸了摸兄長的臉。”

莊明鏡微微笑了起來。

“我們一見如故,她便和小柳依在益州定居了一段時日。

直到那天,我在郊外遇見了他.....”

華陰嘆了口氣:

“情愛這種事,誰又說得準呢?

我知道黎陽不是凡人,便懇求她為我想想辦法,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造出一種藥草,說是可以讓我們終成眷屬。

一開始的確有那么一段時間,我過的很幸福。

兄長雖然勸過我,這種東西不能過分依賴,可我實在害怕失去他.....”

華陰不再繼續說了。

莊明鏡知道是兩生花,便沒有多問,只是他聽得疑惑:

“為何說我娘曾給過夫郁先生希望?”

華陰握緊了袖口:“我后來被關在深宮,很多事并不清楚。

只是兄長忽然變的俊美,如果不是黎陽干的,誰又能用有這樣的能力?

很多年后,兄長來告訴我他在這世上有一個孩子.....

可他的臉卻布滿了比從前更為可怕的紋路!

兄長從此變得不人不鬼,你說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她忽然十分激動地盯著郁北:

“黎陽偷走了他的孩子,現在這孩子又和黎陽的孩子一起回來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郁北被嚇得連退幾步,轉身奪門而出,明鏡和言開連忙追上去。

本還想著問問容兒的下落,現在看來只能另尋法子了。

只聽華陰在身后大喊:

“黎陽害我兄長!奪我血親!她不得好死!”

三人驚慌地跑回側殿,心情遲遲無法平靜下來。

郁北臉色蒼白,臉上的汗滴不停地從額頭滑下。

莊明鏡一下子被這么多信息刺激到大腦,思緒已經完全亂了套。

言開更是震驚,容兒的娘親為什么是這種樣子,容兒她會不會有什么意外?

三個各懷心事的人靜靜坐在房中,感到十分疲累。

門外突然下起了暴雨。

淅淅淋淋的雨聲聽得人安定不少,郁北回想起那日的男人。

拋開他臉上的紋路來看,那人的確和他長得有些相似。

難不成那樣的怪人真的和自己有關系?

他不敢想象。

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說了句這樣的話:

“我去找那個人吧?!?

另外兩人同時望向他:

“誰?”

郁北抬起頭,他清秀的臉上露出些怯懦的神色:

“地下的人....”

“不行!這個鬼地方我真是受夠了,我們立馬離開這里,回衛國!”

莊明鏡說著就要開始收拾東西。

郁北拉住他的衣袖:

“小明,我們不能走.....容兒還在這里。”

莊明鏡停下手里的動作,三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言開忽然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她。”

莊明鏡沖上前拉住他:“小開,別莽撞,要去也得我們一起去!”

言開甩開他的手:

“剛來的時候見不到容兒,你說要等。眼下宮里顯然有危險,你還是無動于衷!

你剛來晟國就利用她,如今更是不管不顧!

既然你這么謹慎,我不和你一起就是了!”

他沖出門去飛身躍上遠處的屋頂,轉眼便沒了蹤跡。

莊明鏡焦急地追出去,卻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他轉過身拉起郁北:

“我們現在立馬去找爺爺調動所有眼線,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郁北緊皺著眉頭望向他:

“小明,讓我去找那個人?!?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他一定不會害你嗎?

我絕不允許你去!我們立刻去找爺爺!”

郁北緊緊拉住他的手:

“小明,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什么時候我們之間竟然要分你我了?”

莊明鏡從沒想過郁北會對他說這樣的話,心里突然疼痛起來。

郁北水波般的雙眸直視著他:

“你相信我,我不會有危險。你現在去找爺爺,小開就交給你了。”

他翩然離去,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莊明鏡握緊了拳頭定在原地,目光凝望著郁北步步遠去直到消失。

他用力咬了咬牙,快步朝宮門口走去。

雨依然下得很大,陰沉的云壓抑著宮殿的房頂,整個皇宮都被染成深灰色的。

道路上的宮女太監們端著各種東西在雨中跑來跑去,忙得不可開交。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從交錯的房頂間一閃而過。

一炷香后,言開蹲在最高的閣樓頂俯瞰整個皇宮,密密麻麻的宮殿每一間都極其相似。

但他的眼睛卻可以看清每一間房屋的每一扇門窗,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站著的人是什么相貌。

他瞇起眼睛仔細尋找著,希望能在來往的人群中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皇宮東南角,郁北撐著紙傘來到湖邊,大雨將湖水打得“噼啪”作響,他沿著湖岸行走,終于再次看見了那口井。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之前的那口枯井現在居然有滿滿一井的水。

他探著身子望向井里,紙傘上的雨水滑入井中將他的倒影打散。

他伸手摸了摸水面。

只是尋常的水。

難道那個地方已經被淹沒了?

他仔細望了望水面——毫無波瀾。

想必得找別的入口了。

他心里這樣想,便欲轉身離去。

就在此刻,井底突然傳出一個酥軟的聲音:

“小北又要走了?”

郁北心中一驚,連忙轉過身,卻發現井里已經完全沒了水。

他遲疑了片刻,收起紙傘踏入井中。

依然是無數只蠟燭無數條紅紗,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郁北這次已經調整好心態,他面色平靜地向前走去。

寶座上的男人橫躺著,一只手撐著頭,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走來的郁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北動了動喉結,還是沒勇氣先開口。

男人似乎有些高興:“小北,你還是來了?!?

郁北望向高處的他,心里依舊有些害怕:

“你是什么人?”

“當然....是個好人?!?

男人在玩味郁北的恐懼。

“能不能好好回答?”

“小北,我叫夫郁,是你父親?!?

郁北冷冷地盯著他:“你以為我會信你?”

男人逃避了他的注視:

“小北....雖然我生的丑陋,但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華陰娘娘是你什么人?”

“妹妹?!?

“所以你真的是華人其的親兒子?”

“......”

男人面露不快:

“我不是?!?

郁北不愿跟他糾纏,便直接問道:“你知道華陰娘娘的女兒在哪嗎?”

“容兒?”

“對?!?

“可能死了吧?!?

男人滿不在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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