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他們的基地能通電，但是李然回屋后卻只是點蠟燭，那么看來發電的裝置還是非常少的，不知道他們是用什么發電的....”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便回到了原來的超市，里面任然有著微弱的燈光。

“你回來啦？找到了什么嘛？”桃夭夭見三月回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和老王叔叔獨處的這段時間里，總覺得氣氛異常尷尬。

尤其是老王叔叔看自己的眼神，揶揄中還帶著點奇怪的意思，讓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永遠不知道老王想在她身上敲上一筆的想法，老王已經打聽到了桃夭夭家人的消息。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老王得意的想到。

“小兔崽子遇見人了？”老王挖著鼻屎，眼睛卻一直往三月左手手提袋那里瞥。

三月大致講了一下剛出去的遭遇，老王倒是一臉淡定見怪不怪的樣子，桃夭夭卻是一臉充滿好奇的樣子，把從李然那得的干糧分了之后，得到的評價倒是和自己的一樣。

肉硬如石。

當三月說到火種計劃和李然的分析時，桃夭夭雙眼濕潤，別過頭去。

“這么快就清楚了？別說這個火種計劃簡直就是天才之作！”

三月震驚地看著老王，等待著老王的解釋。

“小屁孩們，收起你們無知的憤怒，這就是天才計劃！你們永遠不會體會到一年全球人口兌減一大半是什么感受，因為你們沉睡了！幸運的孩子們……

這個計劃即保護了人類的有生力量，又極大程度的調動了人們對生的希望，穩住了大家的情緒，不至于讓城外的人暴動、絕望。”

“去努力爭取吧！進了城，就安穩了，兔崽子。”

兩小只吃了些東西就沉沉睡過去了。

火堆有新添的樹枝，這個很好找，以前被視之為市容的綠植如今卻變成了燃料，燒的噼里啪啦作響。

三月醒了，睡不著，思考著未來。

回想以前，收過廢品，淘過垃圾，當過搬運工，洗過廁所，因為會做人，黑巷里混的還算過得去。以他這個年紀能干的不能干的他都有去干過，只不過未成年這個名頭總是讓他丟掉賺錢的機會。

他只是想過的好些，如果可以的話，讓身邊的人也過的好些。

火種計劃他一定要參加，總有可以適合自己的項目！

“現在想要生存，城外的人以物換物，城內的人還是用錢，或者說生存卡，諾就是這個……”雖然老王看上去在瞇著眼睛打盹，但好像知道三月心里在想什么一樣。

生存卡很薄，和普通銀行卡沒什么兩樣，這是國～家發行的，不用的物資可以在固定地點估價，獲取生存點，然后用生存點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為中間會因為各種原因出現巨大的差價，除了生存方面的藥劑是一定換的到，其他還是非常稀少。

所以城外人更加喜歡以物換物。

“李然說，外面有用的東西早就給搜刮干凈了，那還輪的到我們？”

不等老王回答，三月又急迫的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吃什么？難道要像李然那樣，打獵？”

“可以摘果子吃。”

“開什么玩笑？！”

老王半瞇著眼睛，靠在墻上，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三月有點難以接受，但是三月知道，老王是認真的。老王看了一眼窩在角落睡覺的桃夭夭，示意三月換個地方說話。

四月的南部雖然經過天災，但似乎環境開始回歸原始，夜晚看得見星星，空氣也異常的清新。

老王從腰間抽出了一根長桿煙斗，然后從懷里取了一個小袋子出來，揪了一點煙草出來，打火機點上，嘬了一口，好不愜意。

自三月懂事起，就沒看過老王抽過煙，更別說用長桿煙斗這種東西了，這一次自己居然沒發現那東西就別在老王的褲腰帶上。

但三月并沒有說什么。

“這個世界變了很多，這點你以后慢慢就會知道。可用的資源在頭一年火種計劃發出時就被上繳的差不多了，人們像瘋了一樣涌入那座大城，后來這條路就很難走了，不過也出了些其他的項目出來。

好好加油啊三月！老子能不能享福就靠你了。”

“以前靠學習高考，現在靠做任務……”

“你知足吧，兔崽子！活著才有一切，掛了可就萬事皆休。”

老王頓了頓，吐了個煙圈，陷入了回憶。

“你們兩個兔崽子傷了腦子，昏迷不醒，在蜀中治療小半個月居然花掉了我所有的積蓄！不然我們仨差點就進城的了！氣死老子了……果然不管多偉大的計劃都會有漏洞。”

“后來，冥冥中好像有預感，我連夜帶著你們跑了。”

“是資格不夠被趕出來了吧……為難你了。”

被三月揭穿的老王假模假樣的裝作被煙嗆了嗓子，咳嗽了兩下，然后繼續說道。

“虧得我機靈，提前買了夠兩個月用的生命藥劑。”

三月怪不得總覺得右手總是隱隱作痛，天殺的老王哪會靜脈注射，怕是見著血管就直接懟了進去。

“不管什么朝代，都會有骯臟的老鼠屎，那些老鼠屎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是黑的臭的！”

老王不會夸大其詞，講的很直白很主觀，但也夠三月想到了些什么。

“那時候...”

老王平靜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那是怒氣，這是三月打記事起到現在都沒見到過的表情，印象里老王從來沒有真正的生過氣，哪怕是和人干架。

聯想到簡陋的防空洞醫院，為了生存淪落到打獵摘果子的李然，一屋子不敢出門的老幼。

三月有些明悟老王的欲言又止了。

原本抬不起頭的街角混混成為惡魔的故事，老套而悲哀。

似乎一切都無可厚非，只是...

老王狠狠的嘬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心情稍顯平復，活了六十多年的人明白這樣做的道理，也清楚里面會存在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老王搖了搖頭，似乎要把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從腦袋里晃出去。

三月本來想問的，可是看到老王的表情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只能學著老王一樣抬頭看著天空。

可是，這天空和以往的好像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我們被拋棄了呀……”

“我們從未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