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祁父與嬴伯棟、姜仲馬、媯叔才等三人大戰正酣之際,卻耳聞镋聲陣陣,左邊的嬴伯棟被人擋??;又見斧光熠熠,右邊的姜仲馬被人截住;只剩下媯叔才一個人,子祁父頓時輕松起來。
子祁父又聽左邊使镋的說道:“子祁父舵主,晉國四賢來助你一臂之力!”
子祁父尚未答話,又聞右邊拿斧的說道:“子祁父舵主,快去救你孫兒吧,這里有我們擋著!”
拿斧的話音剛落,在其身后又冒出一個用棒的人影來,替子祁父擋住了媯叔才。
子祁父見沒了人阻擋自己,便收了長矛。看著晉國四賢的身影,子祁父一陣感動,贊嘆他們道:“天下英雄多仗義,子祁父今日得晉國四賢仗義出手,容我救出孫兒后再一一道謝吧!”子祁父言罷,轉身要走。
卻在這時,一個人影又跳到子祁父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子祁父定眼一看,卻是歷山派孫陽。
孫陽說道:“子祁父舵主休走!待掌門把話說完……”孫陽的話還沒說完,斜刺里突然冒出一對大錘,俄而向他掄來。孫陽顧不得再說些什么,與那用雙錘的纏斗在一起。
一時間,歷山派眾人被人擋住。那用镋的正是趙衰,嬴伯棟與其對戰。镋乃長兵器,又兼有三股槍頭,殺傷力巨大,就算嬴伯棟劍法再好,被镋壓制住距離也難發揮出來。所幸嬴伯棟內力雄厚,與趙衰竟打的平手。
這使雙斧的正是賈佗,姜仲馬與他對戰。斧乃短兵器,單斧在與劍的對戰中并不占優。然而,賈佗使用的是雙斧,較之單斧,威力巨大。賈佗對戰姜仲馬,作為短兵器的雙斧,在看似防御中皆是進攻之術。姜仲馬的劍或被雙斧夾住,或不敢與賈佗靠的太近,兩個人竟纏斗在一處。
那用棒的是先軫。媯叔才以劍御風,卻被他用棍化解。媯叔才欣賞之余,依然使出全力斗先軫。先軫難得棋逢對手,抖擻精神,越戰越勇。兩人你進我退,相互使出殺招,不斷試探對方的功夫深淺。
這使雙錘的是魏犨,與孫陽對戰。孫陽自幼在歷山學劍,雖然功力還不夠深厚,劍術卻也精湛。錘子厚重,雖遲緩卻力度很大。魏犨揚錘而來,孫陽迅速避開,乘其間隙反攻。魏犨不緊不慢,用另一支錘子抵擋。兩人有來有往,一會魏犨進逼孫陽,又一會孫陽斜刺里擊魏犨。沒過多久,兩人皆氣喘吁吁:一個是兵器過重,一個是太過年輕力量跟不上。
齊東眼見著晉國四賢和歷山派動起手來,一邊是義兄的人,一邊有自己的弟弟,兩邊都著急。重耳也覺晉國四賢在這件事上行事太過魯莽,不過既然雙方已經斗在一處,說多也無益,只能與齊東一起著急。
狐偃、百里奚和蹇叔卻津津有味地看著:曲沃武功與歷山劍法正面對戰,這是難得的場面,他們可不想錯過。再說,此次交戰雙方的武功、招式、內功、兵器雖有差異,然而這幾種因素綜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實力卻也大差不離,沒有誰吃虧誰占便宜一說,因此也就不用去糾結該幫哪一邊。
王子帶、康黑臀等九州會之人更是喜歡看熱鬧,也正好見識下曲沃武功的威力、摸一摸歷山派這些年劍法長進的底。
公子縶等人哪邊也不幫,只是驚嘆于武功的精彩,尋思著回秦國后也要創建江湖門派:這種模式比做使臣尋訪人才方便多了。
子祁父見阻擋自己的人都被晉國四賢擋住,心里念著伯夏的安危,也不多言,收起長槍就望楚營而去。
卻在這時,又聞得一聲:“子祁父舵主休走!”
子祁父循聲望去,卻是歷山派掌門姒伯徒。子祁父不容姒伯徒多說,提起長矛上前就刺。姒伯徒的話未及出口,長矛已到眼前。姒伯徒只得迎戰,再伺機與子祁父說話。
后山之上,一片熱鬧:對戰的,打得酣暢淋漓;觀戰的,看得津津有味。
齊侯小白聽說姒伯徒召集眾人商議如何取勝,心想這都是江湖之事,也沒放在心上。可沒多久,小白又聽說有人單人闖楚營,甚是驚駭,心下暗嘆勇猛;不久,又聽說歷山派的人自己打了起來,心生疑竇,遂趕緊帶護衛來到后山。
后山之下,打成一片,劍、镋、錘、棒、斧、矛之聲不絕于耳,招式、內功各顯其長。場面雖然壯觀,然而好看不好聽,說到底是內斗,讓楚國人知道了豈不被人笑話。
小白大喊“住手”,然而無人聽得進去。幾個護衛上前勸架,反而被這群人聯手打退而來。
小白臉上有些掛不住,欲再派護衛拉開他們。
管仲說道:“君上莫急!欲拉開他們,并不需我們出手。我聽說江湖人士會一種功夫,叫點穴,能使人定在原地不動。這些江湖人士,除了正在打架的,剩下的人中就有會點穴的,甚至還有會叫什么“拈花術”的高級點穴。君上不如請他們出手,這樣一來,既可以止住爭斗,又能顯出功夫高低。即使這群人以后還想在君上面前爭斗,便再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小白聽后,喜上眉梢,即刻讓人大喊道:“諸位英雄,有誰有會點穴的?君上請你們出手點住正在爭斗的他們,事后必有封賞!”
眾人聽了,凡是會點穴的都一擁而上。然而大多數人不但沒有點上子祁父等人,反而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而回。
蹇叔見狀,笑道:“東兒,天下難得有這樣成名的機會可以展示你所學,你與契兒去吧,如有高手,為師暗地里助你們?!?
齊東和墨契拱手拜過,就跑將過來。齊東點嬴伯棟,墨契點趙衰,嬴、趙二人登時不能動彈。齊東見狀暗暗高興,這還是他學成“拈花指”后第一次點穴,沒想到能夠一點而中,不知是運氣還是實力。齊東也不及多想是何原因能讓自己點穴成功,只顧著向墨契炫耀他的手指。
墨契見到齊東一臉得意,微笑著輕搖搖頭。就在這時,嬴伯棟突然又動了起來:原來他內功深厚,齊東力度又不足,只點住了一半。齊東見到嬴伯棟有沖破穴道的跡象,嚇得一下子沒了剛才的得意,轉而懷疑起自己的點穴功夫來。墨契顧不得齊東的驚慌,趕緊再給嬴伯棟補了一次點穴,見他果然不再動彈才放下心來。
接著,墨契帶著齊東,又將余人都點住了。在這個過程中,齊東不敢馬虎一點,所幸沒有再出現像嬴伯棟需要點兩次穴的情況。
小白局面穩住,便說道:“諸位英雄,不要意氣用事,有事好商量?!?
歷山派掌門姒伯徒委屈地說道:“君上,我確實想好好說的,可是子祁父太沖動,不聽我說。晉國四賢又來插一扛子,這場面就收拾不住了。多虧君上及時趕到,否則大家因此受了傷就不好了?!?
小白聽后說道:“原來如此!那姒掌門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庇肿岧R東給他解穴。
齊東得令,上得前來,心里暗道:“這次可是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在看著,務必要一次就解開穴?!毕氲竭@里,齊東運足內力,一擊而中,穴道旋即被解開。姒伯徒動了起來,齊東見狀舒了口氣,自語道:“還不錯,成功了!”
姒伯徒被解了穴,舒緩了下身體,拱手道:“君上,敝派子祁父之孫伯夏勇闖楚營,其勇可嘉!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子祁父卻欲直接救人。我覺不妥,欲與眾人商議一個穩妥之法再作打算,怎奈他竟強行離去,我也只得派人阻攔,故有此尷尬場面?!?
小白說:“以姒掌門之見,如何才能妥當?”
姒伯徒說道:“還未思慮周全,只是當下不可放子祁父去楚營,否則伯夏還沒救出,反而搭上了另一個。”
管仲思慮片刻道:“君上,臣見齊東之點穴有所感悟。不如就從眾英雄中選出一些會輕功、點穴及隱遁之術的人來,夜入楚營,救出伯夏。”
小白說道:“恐怕那時伯夏早已人頭落地,去了也無功而返。”
管仲笑道:“不會不會。楚國難得抓到一個我們的人,還不以此為要挾,說我們‘專搞偷襲,枉為仁義之師’云云,又怎么會殺掉呢,只不過伯夏受點委屈罷了?!?
眾人聽了,也都覺得有理。于是選定齊東、墨契、子祁父、楚雄等人夜入楚營。接著,齊東、墨契又給眾人解了穴,大家彼此抱拳稱“誤會”。
因天色尚早,眾人先回營準備,三更之后再入楚營。
回營路上,蹇叔對齊東說:“姒伯徒、嬴伯棟、子祁父、趙衰內功都挺深厚,東兒以后若與他們不幸為敵,可要謹記!”
齊東不解地問道:“師父如何知道的?”
蹇叔哈哈一笑,徑自回自己營房中去了。齊東見百里奚只笑,便問道:“師父,蹇師父怎么知道的?還請告訴徒兒吧!”
百里奚笑道:“這還不簡單,定是你和墨契點的穴被他們解開了,蹇兄又幫你們補的?!?
齊東聽罷,對蹇叔和百里奚更加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