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沉,空中的紅霞也已經消退,夜色降臨。
雖說王路遠不讓王生操心,但是事關他奶奶的安危。整個一晚上他都是坐立難安,思索了無數個辦法,依然還是拿不定主意。
并且幕程和張玉華也還在京城,也不知道回酒樓了沒有,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王家侯爵府。
不如和父親說說他們的存在,實在不行在暴露自己的修為,三個武師,加上父親一共四個,這股力量說不定會讓皇室開口幫忙。
這也算是一個問題。
還是去商量一下為好。
思來想去,王生踏出房門,讓門前的仆人帶他去父母的房間。
畢竟剛到這里,他還不知道父母的住處,連路都不清楚。
雖然可以使用靈覺查探,但是對方是自己的長輩,而且父親也是武師境界,容易暴露自己的修為。
自己不動用修為的話,因為體內是劍元而不是內力的緣故,誰都看不出自己的深淺,只會當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或者武者,這也算是一個偽裝了。
有下人帶路,片刻后王生便來到一個古香古色的木質獨棟小樓前。
“可生兒也是我的兒子呀。”
“我知道,他是我們的孩子。可…如果真那么做了,我怕他真的會記…恨我們一輩子。”
“侯爺,明天你就去皇宮說說吧,就說生兒到了,以前的計劃可以實行,如果真的和以前說好的一樣,皇室肯定會照顧我們王家,你甚至不止侯爵這么一個小小的官位。”“劉家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難道……我要為了母親拋棄…自己的孩子?”
剛一到此處還來得沒敲門,王生便聽到屋內傳來的話語聲,顯然是父親母親正在說話。
他顯然聽到了父親聲音中的顫抖和掙扎,甚至聽到了母親話語中蘊含的勸說和決然。
或許是因為在自己家,有或許是心情浮動過于劇烈,身為武師境界的王路遠并沒有發現門口自己兒子的到來。
余溫雅百般為難,整個眼睛都微微浮腫,顯然是這幾天哭的太多。
可劉家的威勢太大,整個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侯爵府的笑話。
如果老夫人接不回來,皇室沒有發話,那么接下來的就會是朝堂中人的落井下石。
王家一個繼承的爵位,絕不會再有反身的機會。
余溫雅再次攥緊王路遠的手仿佛拼勁所有力氣,像是需要勇氣,又或者給予對方勇氣。
她說道:“侯爺,不完全是為了老太太,更是為了我們王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呀。”
“如果以后生兒記恨,就讓他記恨我好了,全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蛇蝎心腸。”
“可是我們不止生兒一個孩子,還有余成,秋雨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啊,他們從小都在我們身邊長大。”
“如果不犧牲生兒,我們那兩個孩子也活不成啊!”余溫雅顧不得擦拭眼淚,抓住王路遠的手緊了又緊,“現在拍賣行有什么系統拍賣,等度過了這個難關,如果生兒還在京城,給他買一個系統,說不定也能修煉,再不濟也可以延年益壽啊。”
“生兒為了我們王家做的犧牲余成也會記在心里,以后也會處處幫他這個哥哥。”
“噗通。”
聽到這里,王生仿佛渾身無力,跪坐在房門之前。
一旁帶路的仆人有些驚恐,又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王生,也跟著跪下匍匐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動作。
“誰?”
王路遠趕緊起身來打開房門,只見王生屁股坐在后腳跟上,整個人失魂落魄。
王路遠此時怎么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他緊緊盯著跪地不起的下人厲聲質問“誰讓你帶少爺來這的!”
下人惶恐不安連連磕頭認錯,帶著哭腔解釋到:“少爺說有事找您商量,我只好帶著少爺來找老爺,我也不知道您在房間里商量家族大事啊,只是湊巧被少爺聽見了。”
“巧舌如簧!”王路遠一聽憤怒難平,“來人,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話音一落,不一會便有人來到房門面前拖起那仆人便要拖走。
“算了吧侯爺。”余溫雅此刻也哭哭啼啼的走出房門,“都是命,既然生兒湊巧聽到了,在懲罰下人也無用。”“都下去吧。”
“謝夫人,謝夫人饒命!”那下人聽完,趕緊道謝,跟著所有人一同退下。
整個房間外只剩下王生和王路遠夫妻二人。
“都是為父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沒有本事,護不住王家。”
“快起來。”王路遠說著把王生攙扶到屋子里大廳的桌子旁坐下。
接著夫妻二人也在旁邊坐下,沉默不語。
王生環顧四周,渾渾噩噩。
整個房間內裝飾的富麗堂皇,不知道比玉城的王家好了多少倍。
紅木涂上油漆在蠟燭燈臺的照耀下分外好看,房間內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氣宜人。
說來可笑,他剛剛算是從父母口中聽說自己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妹妹。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種環境下生活,會有多幸福美好。
而這個房間,他們又來來回回比自己見過多多少次,來過多少次。
想著想著,王生淚流滿面,十幾年的思念,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現在和父母一起的這種場景。
自己被放在玉城獨自成長,本來就是一個和皇宮達成協議計劃的物品。
不讓自己在他們身邊長大是為了現在這種時刻…怕自己不忍心嗎?
怪不得從相見到現在,王生無時無刻不覺得生分。
和親人相聚的第一頓晚飯,父母都沒有說要和自己一起的意思,都是自己在安排好的房間內自己使用的。
原來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只有身在玉城的奶奶。
而自己呢?忘記奶奶對自己所有的照顧和陪伴,這些年只記著別人的冷嘲熱諷,然后就義無反顧的來到京城尋找自以為的親人?
“哈哈哈……”王生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大笑不止。
王路遠想要開口,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而余溫雅眼中涵著淚光躲躲閃閃,似乎有著對王生這么些年的歉意。
王生又哭又笑后,擦了擦眼淚,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救出奶奶來,不然對不起她老人家對自己這么這年的養育之恩。
他看清自己父親母親的神態和動作后,開詢問道:“我想知道你們和皇宮的計劃是什么意思?”
余溫雅攔住想要開口回答的王路遠,柔聲道:“其實,從你剛出生皇帝就知道你的體質是天元體。”
“而那個時候系統還不是如現在這么普遍存在,皇帝的小女兒是戰斗力十分強橫的先天斗體,不過是殘缺的。”“加上她又有系統輔佐,所以以后的成長不可限量,而皇帝那時候動用了她系統的力量,這才知道你天元體的存在。”
“所以皇帝需要你這種體質用來把先天斗體完善,然后才和我們家有了一個計劃。”
“原來是這樣。”王生聽完之后才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可用我的體質完善對方的先天斗體,我應該會死吧?
想到此處,王生問道:“有沒有什么危險,我的體質怎么提升她的先天斗體,不會是讓我死吧。”
余溫雅聽完開口道:“不會不會,雖然不知道怎么提升,但是按照以前皇帝所說,應該有一半的把握沒什么危險。”
王生心中陰晴不定,但是一想到奶奶此刻還在劉家時心中就一陣難過。
不管如何都得試一試,先讓皇帝發話,讓劉家把奶奶放了再說,這筆賬以后自己再來和他們慢慢算。
想到此處,王生道:“好,不管如何,我明天和父親一起進入皇宮,讓皇帝先讓劉家放了我奶奶。”
“真的?”王路遠似乎不敢相信王生的決定,他雖然心中一松,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如果你的天元體被用來提升先天斗體,以后你可能就真的修煉不成了,你想清楚了?”
王生之前到是沒有想起這回事,不過自己擁有系統,能不能修煉或許沒有這么絕對。
可也不確定。
他在一旁獨自思量,余溫雅在一旁微微看了一眼王路遠。
王路遠心中無奈,本來還想說些什么,此刻也只好閉口不言。
“想清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去。”
最后王生終于下了決定。
聽到王生的決定后,王路遠余溫雅二人心中的石頭也算落地。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王生跟著王路遠父子二人開始向皇宮走入。
出了府門,二人順著京門大街直奔皇宮門口。
表明身份后,侍衛讓二人進去,這才算真正進了皇宮。
然而皇宮京城中另一個小城池,所謂重中之重,一路盤查,一路上報。
終于到了最后王路遠道:“請您告訴皇上,就說王路遠帶兒子王生有要事稟報,皇帝陛下會明白的,還望公公帶路。”
那太監看了一眼王生,又看了一眼這段時間正處在風尖浪口上的王路遠,“那行,您先跟我到御花園門口等候,今天沒有早朝,皇帝陛下正在御花園,我進去稟報后,要是陛下見您,等我出來見您,您再進來,要是陛下不見,那就別說是奴才不給您面子。”
“我知道。”王路說完這才跟著太監一同向御花園走去。
等到了御花園門口后等了片刻,果不其然,皇帝允許王路遠父子二人進去見他。
然后,王生這輩子算是第一次見到高高在上的天元國第一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