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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如何不軌?

一切偶然都是必然。

比如,你現(xiàn)在遭遇的狀況,源于你的選擇,選擇源于你成長時、鑄就當(dāng)下性格的環(huán)境,而環(huán)境中的一切因素又可以用這種說法解釋。因此除了最初宇宙大爆發(fā)的那一場巧合,其后的一切都是必然。

又比如,在遺棄之地中,所有的巧合都是陰謀。

大爺對著陳樹提出一個又一個、符合陳樹狀況的問題,陳樹的狀態(tài)也從迷茫無措、漸漸變成期待、變成驚喜。

在陳樹馬上就要主動去擁抱大爺?shù)臅r候,陳樓將他從大爺?shù)膽阎修读顺鰜恚瑔柕溃?

“你就這么相信了?”

陳樹啜泣道:

“全都對得上,肯、肯定沒錯的。”

陳樓掃了一眼那個大爺,還有周圍旁邊的人群,包括車輛后視鏡中、映射出的司機的雙眼。在陳樹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們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戲虐之意,在看向自己時、對視的時候,冷意能夠刺穿骨髓。

演我呢?陳樓心中冷笑著。

于是他掏出了地獄犬,在震耳的巨響中,給大巴車開了一個巨大的天窗,手法粗糙地將其改造成了平板車。

除了陳樹之外,每個人都錯愕地看著陳樓,卻看不到什么驚慌和恐懼。唯獨陳樹——陳樓拽住他衣服的手,瞬間感覺有股力道向下死死墜著,轉(zhuǎn)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陳樹整個人都癱軟了,雙腿不停顫抖著。

陳樹結(jié)巴著說道:

“哥,你、你……”

陳樓把拉起站直了,說道:

“停車,我們下車。”

大爺立刻撲了上來,喊道:

“我的兒嗝。”

陳樓一槍頂在他的腦門上,大爺后邊的話被堵回去、變成了打嗝似的聲音,高舉雙手、步步倒退。

陳樹突然爆發(fā)出格外巨大的力量,在陳樓的手中掙扎起來,怒喝道:

“別動我爹!”

陳樓沖著陳樹叫喊,吐沫噴了他一臉:

“他不是你爹!下車!”

隨后又湊到陳樹耳邊,小聲說道:

“相信我,一會跟你詳細解釋。”

陳樹的掙扎力度小了一些,雖然還是不情不愿,但好歹還是聽勸。周圍的其他人等,在目前為止、所表現(xiàn)出的表情和行為,至少在陳樹眼中,完全符合被脅迫的平民的特征。

他們驚恐而不敢言語,臉色蒼白、手足顫抖間,對陳樓言聽計從。

車子緩緩?fù)O拢悩抢悩涞囊路鸵萝嚕悩溥€傻愣愣地要去拿自己的包裹,陳樓干脆也就由著他去了。

到了車門處,陳樓讓陳樹先下去,自己轉(zhuǎn)身面對車上、慢慢后退。不出他所料,陳樹背對著眾人,每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化、變得更加自然,之前的面孔與此刻相比,簡直就像貼著一層假臉皮般突兀。

這些人所流露出的、最為自然的表情,是皺眉撇嘴的些許猙獰,以及看向陳樓的狠戾眼神。

陳樹和陳樓一前一后走下大巴,陳樹轉(zhuǎn)過身子,這些人又瞬間變臉,等到陳樓下車后,表演出了迷茫的神色。

陳樓說道:

“滾!”

司機故意愣神片刻,隨后才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發(fā)動了車輛。黑色的尾氣大量噴出,罩住車下的陳樓和陳樹,兩個人被嗆得一個勁地咳嗽。

等尾氣散盡,視線恢復(fù)清晰,車輛也已經(jīng)走遠。

陳樹撲上來、拉扯著陳樓的半邊身體,陳樓反應(yīng)不及被拽住了胳膊和衣領(lǐng),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陳樹的手掰開、一抬腿把他掃翻再地。

陳樓喝斥道:

“傻嗎!我手里有槍!要真是壞人你不就死定了!要不是壞人你拽我干什么!”

陳樹眼神直愣愣地,一股子倔強模樣,就是不說話。

陳樓嘆口氣,他現(xiàn)在還捏著陳樹的手腕、控制著避免他亂動彈,隨后蹲坐在陳樹的身上,說道:

“你先別激動,我跟你說,我有身份。”

陳樹楞了一下,怒道:

“你是外國間諜!”

陳樓怒道:

“你什么腦子!我說我有好的身份!”

陳樹又想了一下,表情疑惑。

陳樓只要彎腰在他耳邊低語幾聲,把話說得更明顯了些,陳樹這才半信半疑地問道:

“真的?”

陳樓說道:

“當(dāng)然。

根據(jù)被害人的證詞,有團伙在某地探聽人們的詳細信息,然后集合在偽裝的大巴車上,各自裝作大巴車司機、賣票員、乘客,途中進行作案。

剛才他們?nèi)硕啵覜]辦法保證你的安全,所以……”

終于,陳樓感覺到陳樹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小了很多,看到瞎話起了作用,他便放開手、讓陳樹自己爬起身。

陳樹緊張不安地說道:

“那,我是不是耽誤您了,同志……”

陳樓擺擺手道:

“沒事,我有同事在前邊設(shè)了關(guān)卡,他們跑不了。

不過這里是半道,看天色也不會有下一趟車了,我們得找個地方湊合一夜,明天等第一趟車,我回去報道、你回家。

走吧,看看前邊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陳樹順從地點了點頭,和陳樓并肩走了起來。

一邊走,陳樓一遍思考著:讓“他”活著走完旅程,問題是怎么才算是完成?等到過了公路、還得再編個新的瞎話陪他繼續(xù)走。

到后來,陳樓干脆尋思起了新的謊言。

不過,這關(guān)真就簡單的過去了嗎?他心里還想著。

天色漸黑,公路建在半山腰、隔著護欄就是懸崖,走半天也見到有適合湊合過夜的地方。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橫在路上的輪廓,陳樓瞇著眼睛、看了個仔細,心想道:果然事還沒完。

陳樹咋咋呼呼道:

“哥……同志!前邊有車!有車!”

陳樓點頭道:

“看到了。”

陳樹說道:

“我們快去看看吧!沒準(zhǔn)能載我們一程,就不用在外邊過夜了。”

陳樓看了陳樹一眼,之前他只是以為陳樹比較質(zhì)樸,但現(xiàn)在看腦子也太直了。他對陳樹說道:

“首先呢,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車橫在半道上,不是壞了就是圖謀不軌;其次呢,看清楚,那車是之前那伙人的。”

陳樹又仔細看了幾眼,隨即又說道:

“那……肯定是出事了,我們快去看看人有沒有事吧?”

陳樓點點頭,不管陳樹的反應(yīng)如何,但按照自己編的職業(yè),抓捕歸抓捕、救人歸救人,確實是應(yīng)該這么辦。

到了近前,車上的人原本怎么坐的、現(xiàn)在還是怎么坐的,看到陳樹和陳樓走近,陳樹正在向車上張望,一個個裝出了失慌失措的模樣。

陳樹開口問道:

“你們這是怎么了?”

賣票大媽哆嗦著回答道:

“車……壞了。”

陳樹又問:

“人沒事吧?”

大媽抿著嘴唇搖頭。

陳樓來回看著,最后將視線定格在認兒子的大爺身上,冷嘲道:

“怎么?不認親了?”

司機帶著些哭腔說道:

“大哥,他就是個老年癡呆,腦子不清楚……我承認我之前是想看個樂,您就放過我們吧。”

其他人立刻幫腔道“是啊、是啊!”,賣票大媽有些刻意地說著:

“他兒子是交通局的,專門囑托我們接送、看好老爺子,他真就只是腦子不清楚……”

陳樓有些想樂,還真能往回找補。

陳樹卻頓時沮喪了起來,很多孤兒出身的人,不論境地如何,還是抱著一些找到父母的指望的。雖然情緒不好,但陳樹卻勸慰起了車上的人:

“你們別害怕,這個大哥是好人,解釋清楚了就好,就好。”

陳樓低聲問道:

“你覺得他們不是壞人了嗎?”

陳樹勉強笑了笑道:

“哪有那么多壞人。”

陳樓不置可否,打算繼續(xù)把這場戲看下去。

司機看著陳樓沒再掏槍,壯著膽子說道:

“那個……車是徹底完蛋了,這里要走到縣城,起碼得折騰一晚上,我叫了救援、也得明天上午才到……”

說話間,他不斷看向陳樓,把陳樓看得不耐煩了,便帶著些喝斥道:

“想說什么干脆點!”

司機嚇了一跳,干脆閉上了嘴,賣票大媽接道:

“就是想去撿點柴火,這大爺正好帶了點菜蔬,晚上大家好歹填填肚子,給人家補點菜錢就是了。”

陳樓說道:

“那就去唄,說個什么勁。”

他拽著陳樹想要離開,陳樹卻有些不樂意了,勸著陳樓說道:

“人多有照應(yīng),晚上荒郊野嶺的也不安全,哥你有家伙、也能護著他們點。”

糾纏了半天,實在是拗不過陳樹,陳樓只好跟著陳樹上車,暫且算是坐下了。

沒過多久,司機提議道:

“您看,這位兄弟跟我去撿個柴火?兩個人能多拿點。”

司機話里行間卻是指向陳樹。

此前的道路、經(jīng)歷了一段長長的下坡環(huán)路,此時路邊護欄外雖然還有些高度,但已經(jīng)足夠成年人跳下爬上,茂密的野林光禿禿的,看樣子能撿著不少干柴。

陳樓質(zhì)問道:

“你怎么不叫其他人去?”

司機厚臉皮、呵呵笑道:

“這不兩個女同志嗎,哪有老爺們強健。”

陳樓撇頭示意那個中年男人道:

“他呢?也是女的?”

司機看陳樓指問中年男人,頓時訥訥道:

“他有事。”

陳樓追問道:

“什么事?”

陳樹倒是大方了起來,“哎呀”一聲,說著:

“哥你計較哥啥,去一趟就去一趟唄,能有多大事兒。”

說話間,陳樹已經(jīng)站起來,朝著司機走去。陳樓起身想要阻攔,卻被賣票大媽攔住了,她拉著陳樓笑呵呵地問道:

“同志,同志,有事問你。”

陳樓冷喝道:

“撒開!”

旁邊已經(jīng)傳來陳樹的招呼聲:

“哥我去了啊,你別擔(dān)心!”

陳樓左右要想避開,賣票大媽契而不舍地死死擋住,就耽誤這一會工夫,陳樹就已經(jīng)和司機走遠了。

賣票大媽瞬間變了臉色,沖著陳樓惡狠狠地說道:

“不管你是怎么來的,別管閑事,不然弄死你!”

陳樓挑挑眉頭,勾動手指、地獄犬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手中,和聲細語地問道:

“再說一遍。”

賣票大媽兇狠地笑道:

“殺唄,隨便你殺,你以為殺了我們就完事了?”

陳樓語氣未變道:

“那陳樹要是死在我手里了呢?”

賣票大媽道:

“無非再開一局,能有多大個事,就是這次掃興了。”

身后的中年男女搭話道:

“要我說,這局干脆就算了,沒什么意思,跟第三千多那次游戲差不多,不好玩。”

另一個應(yīng)和道:

“是啊是啊。”

陳樓點點頭,說道:

“就是我保證陳樹活著就完事了唄?”

這時車上的其他人才變了臉色、陰晴不定。陳樓笑笑,回到座椅上癱坐著。

賣票大媽對中年男女使了個眼色,中年男女立刻起身,走到車下等待著,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大媽繼續(xù)面對陳樓,從本是用來裝錢款、車票的包中,摸索出了一把錐子,沖著陳樓說道:

“行,你不怕死是吧,我們死不了,你的命可只有一條。”

陳樹“噓”了一聲,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

“人回來了。”

大媽皺皺眉頭,將錐子塞回包里,換上衣服焦急的神色,拍著腿大喊大叫著:

“哎呦!老何快來!你媳婦要跑了!”

此時陳樹正好能夠看到車上的場景,大媽快跑兩步,下車拽住等待著的中年男女,三個人互相拉扯著。

陳樹和司機都是抱著滿懷的枯枝,聽到聲音后同時撒手,沖著車輛這邊跑過來。

司機看到這邊的場景,叫罵道:

“入你媽的勞商商!老子這么相信你,你拐我媳婦!”

罵完就上前撕打起中年男人。

不明所以的陳樹趕忙拉架,陳樓趴在車上看戲,聽了半天才大概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幾個人爭吵間所透漏的內(nèi)容,大概是中年女是司機買回來的媳婦,中年男勞商商是個腳商,勞商商經(jīng)常跑商到司機的村子,兩人因此熟絡(luò)成了朋友。

但勞商商是城里人,看不慣拐賣行為,中年女向他求救,于是勞商商此前喝酒趁機勸司機,帶著出來走走,他幫忙看著。

而現(xiàn)在,就是勞商商見機帶中年女奔逃、被賣票的阻攔、被正主撞見的戲碼。

陳樓口中“嘖嘖”作響,不斷評價著劇情,心里卻有些納悶。

這些戲碼,對陳樹能有什么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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