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又一次來到九層塔。

她身側站著趙佑默，悄悄拉上了她的右手小指。

宋黎抬眼去看帝都燈盞漸次亮起，悄無聲息的呢喃：“趙佑默，我們要走了。”

趙佑默拉著她的手又緊了緊：“阿黎別怕，下一個世界我會去找你。”

“嗯！”

宋黎悄悄動了動右手，兩人十指緊握。

“系統，走罷！”

系統聲音仍然沒有一絲波動，它應了聲：“宿主準備。”

宋黎這一次并沒有失去知覺，她只覺得很奇怪，和那一次系統提醒她的感覺一樣，她只覺得有萬物入耳，稚嫩的草破土而出，枯黃的夜落地歸根。

宋黎忽然開口，問的卻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問題。：“系統，楚知瑾為什么不親自再來這一世？”

系統不答，宋黎卻明顯感受到它的波動。

宋黎靜默片刻，有些試探的開口：“系統，這些世界，是真實的么？”

這一次系統回答了：“是。”

宋黎悄無聲息的舒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怕這兩個世界，她遇到的趙佑默不過是虛妄。

“系統，你到底是什么？”

“許安然倒也罷了，只是楚知瑾，她那般的女子，我當真不信她甘心把身體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她敢于在被逆臣把持朝堂時護佑幼弟登基為帝，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沒有勇氣再經歷一遍改寫自己的命運。”

“所以系統，027，你到底是什么？”

系統還是不答，宋黎就兀自猜測：“你是，來自于未來么？”

“是一個完整的生命，還是被人制造出來？”

現在系統來自時空管理局的事情她始終有所懷疑，若是回轉時空所需要的能量巨大，只有改寫命運能抵消的話，為什么她不能靠著改寫自己命運來抵消自己回轉時空的能量，反而需要改寫他人的命運來積攢自己反轉時空的能量。

系統終于出聲：“宿主你怎么想到這里了?”

宋黎垂眸，她現在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就如一陣煙，一縷風，溶于世界。

“既然人類可以制造出房屋桌椅，未來發展之下，制造出你這種東西，應該也是有可能的。”

系統聲音波動，終于袒露實情：“宿主想太多了。”

片刻后接話：“殿下，吾乃龍脈。”

宋黎震驚：“龍脈？”

系統不管她的震驚，兀自往下說著：“龍脈者，護佑這一方國土。”

“然有了宋昭這一異世魂，竊取皇位，龍脈因此混亂。”

“此后宋國氣運全失，國家混亂，民不聊生。”

宋黎終于反應過來：“所以，你找上了我？”

系統似是嘆息，也不再是那種毫無感情的聲音，反而帶了赫赫威嚴，如洪鐘大道：“龍脈并不依附皇室，只不過亦受皇室影響。”

“盛衰榮辱與吾來說并無不同，宋國興亡與吾也并無關系。”

“這片大地終究會有其主宰，是不是宋國都沒什么不同。”

宋黎了然，這一片大地上皇權更替不知多少，宋國并無特殊。

“那為何你要帶我反轉時空？”

系統沉默片刻：“是宋昭，你的親弟，宋昭。”

“被那人占了身體之后，他本身并沒有消散，跟在那人身邊看他為非作歹。”

“后來，他便笨拙的按著古書記載，獻祭了自己靈魂，召喚來吾一縷回音。”

“他的愿望，驅逐異世魂，還宋國一個安寧。”

宋黎了然：“所以你受他所托，選中了我。”

她聲音顫抖：“那，宋昭呢？”

系統停頓片刻：“宿主穿越時空所需的能量由他來提供，改變命運多出來的能量又反哺給他。”

“可以這么說，帶你穿梭時空的，是宋昭。”

宋黎終于明白，為什么她第一個世界會是商女，與宋昭一個境遇的許安然。

“系統，他，還會回來么？”

“會的殿下，若你能回轉時空，一切都會回到起點。”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