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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跟隊記者

約翰·克洛斯是《每日鏡報》的首席足球記者。

他是阿森納的跟隊記者。

跟隊記者是某媒體派駐某支球隊的常駐記者,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跟著球隊一起行動。

他們往往能坐在采訪區靠前的位置參加記者招待會,他們能獲得更多的采訪球員和教練的機會,他們會隨時跟進足球俱樂部動態,然后發布各種與球隊相關的體育新聞。

以克洛斯為例,克洛斯是阿森納的跟隊記者。

他的老板是《每日鏡報》的老板,他要對《每日鏡報》老板和《每日鏡報》背后的贊助商老板們負責。

他的老板不是阿森納,但他的工作是寫所有跟阿森納相關的新聞報道和評論。

多數情況下跟隊記者是本隊球迷,因為偏愛,所以工作無比熱愛。

球隊贏球時跟隊記者們不吝惜溢美之詞,球隊輸球時他們也能一針見血指出球隊輸球原因所在,他們的專業性文章總能引起球迷的共鳴。

但并不是所有的跟隊記者都愿意和球隊站在一條心。

有些跟隊記者他要堅持觀點中立,立場客觀。

政治、經濟、社會類新聞必須中立客觀,這毋庸置疑。

但體育記者如果要保持情感絕對冷靜,尤其他本身是有球迷立場的,刻意理智,他寫出的新聞評論、專欄文章反而少了一份感情真摯。

還有些跟隊記者徹底站在球隊對立面,他們甚至是死敵球隊的球迷,是媒體專門派來挑刺的。

這種跟隊記者一般活不久。

跟隊記者和球隊關系處不好,俱樂部完全可以拒絕接受采訪,把某記者,甚至背后的媒體整個拉進黑名單,黑名單記者拿不到“前沿消息”,只能狼狽滾回報社,甚至丟掉飯碗。

沒有體育記者敢得罪球隊。

敢針對球隊寫揭黑報道,撰寫負面新聞,這批記者往往是財經類記者,他們都是懂法律,能謀取自保的人,他們的新聞選題是被上級通過后,得到報社主編授意,甚至是老板點頭后,他們才敢動筆。

跟隊記者,尤其是能吃得開的跟隊記者,多是情況下還是球隊的表面“舔狗”。

有些跟隊記者是狗托,新聞發布會前,他會主動和球隊打招呼,提前敲定好提問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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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提著公文包走出球場。

迎面走來一位地乘人員,她帶著微笑:“先生,您要乘坐的私人航班在那個方向,向東走第三個停機坪和第五個停機坪之間。”

克洛斯搖了搖頭,“不,我需要乘坐大巴車。”

地乘人員指了指乘坐大巴車的方向。

克洛斯轉身離開。

見克洛斯走遠,七八個狗仔馬上跑過來,圍住地乘人員。

一張直升機票,價高者得。

其中一名隸屬《太陽報》分社的狗仔換到了原本屬于克洛斯的飛機票,他穿上西裝,打上領結和小胡子,偽裝成跟隊記者的模樣,登上了飛機。

克羅斯不知道這一切,也不屑于知道這一切。

克洛斯登上了一輛球迷大巴車。

球迷大巴車是為了方便球迷出行,方便球迷征戰客場開通的專線大巴車。

本意是為球迷提供便利,但這是球隊和包車公司合作商談的商業項目,有商業盈利性質。

因為是承包項目,球迷出行的乘車費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阿森納車票。

云嶸有錢,他終止了包車協議,買下幾家客車租賃公司,將三百輛49座雙層帶餐桌和廁所的高檔旅游大巴,噴漆改造成阿森納主題大巴車,提高了球隊征戰客場的載運能力。

阿森納車隊隨時能將一萬五千名球迷送去歐洲任何一個客場。

【注】英國是島國,英法有海底隧道可供客車通行。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云嶸掌握了大巴車的定價權,于是大巴車的車票錢一律遵循最低成本價。

這是槍迷實實在在能夠看到的變化。

如果槍迷發現自家球隊的大巴車比乘坐其他長途大巴車要便宜得多,他們會覺得球隊是業界良心。

當然,他們不會注意到自己出行的飲食成本,球票價格,球隊紀念品價格,在悄悄攀升。

花最少的錢坐最便宜的大巴,球迷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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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登上了球迷大巴車。

他剛剛收到了一封來自報社的緊急郵件,報社主編要他加一篇“球迷專訪”。

克洛斯是首席記者,是報社的筆桿子。

“首席”二字,這代表克洛斯不只會舞文弄墨,寫寫文章,記者的其他業務能力都是最頂尖的。

能在大媒體盤踞高位的記者都是全能記者,法學博士,政治經濟學博士,社會學博士,這都是標配。

其次,“采寫編評攝”等記者專業技能樣樣精通。

最重要的是,有好身體能經得起風吹日曬,長期高負荷加班工作,做到這一切,他才能被同事信服。

克洛斯就是這樣的人。

克洛斯拿出一部便攜式佳能單反相機。

他輕車熟路地把相機固定在自己的右肩上。

光圈、焦距那些最基礎的設置他已了然于胸。

克洛斯隨時可以通過移動身位,捕捉最佳拍攝角度。

克洛斯又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塊反光板。

反光板是便攜折疊式的,占用不了多大空間。

它的作用就是打光,用于輔助照明。車上的光線不好,為了拍攝人像更清晰,他需要用到反光板。

反光板不是什么高深玩意。

不只是拍戲才會用到,普通人進入愛情的墳墓時,影樓也會用到。

那些“接地氣”,裝憨的主播,哪怕是游戲主播,為了做燈光效果,用起補光板組合,一個個都是影樓老板娘級別,只是觀眾看不到罷了。

鏡頭對焦。

布光。

克洛斯左手舉著反光板,右手舉著話筒,肩上一臺相機,右耳插著耳機,胸前一根錄音筆,腳下踩著摩擦系數大,抓地牢固的運動鞋。

克洛斯站在搖晃的大巴車上做球迷采訪,穩如泰山,鏡頭都不帶一絲抖動。

槍迷們看完比賽有些困了。

有些戴著綠色鴨舌帽的球迷,喝完兩罐啤酒已經安穩睡下了。

有些情感豐富的男女球迷坐在二層的休息區喝茶,吃薯片,聊天。

見有記者上來,他們表現得很隨意。

克洛斯是名記者,看人很準。

他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肚子里有無墨水,有沒有采訪價值。

克洛斯將話筒遞給一名鏡頭表演欲十分強烈的球迷。

克洛斯問球迷:“你買到回倫敦的車票了嗎?”

球迷:???

我特么在車上,你問我買沒買到票?

克洛斯又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您準備怎么回倫敦?”

“坐大巴車。”

“大巴車車票好買嗎?”

“還...行吧。”

“車票多少錢?”

“15磅。”

“這個價格您覺得合適嗎?”

“挺合適的,不過...”

克洛斯連忙打斷球迷的話,驚訝一聲,“哇喔!阿森納的車票好便宜,真是業界良心!”

得到想要的內容,克洛斯心滿意足準備離開。

“等等...”球迷拉住克洛斯。

球迷托著下巴,疑惑道:“你不采訪我一些其他問題嗎?比如...對比賽結果的看法,或者對球隊的建議?”

“啊,比賽啊...”克洛斯恍悟道,“阿森納的比賽...一切盡在不言中,就不采訪了。”

克洛斯心底暗罵老板兩句。

不知道報社恰了多少爛錢,非要給阿森納官方做一期正能量報道。

報社要克洛斯多采訪一些阿森納球迷,誘惑他們說出一些對輿論有正面導向,積極向上的球迷言論,寫成報道,制作視頻,刊登在報紙和網頁端上。

要說難,其實一點都不難。

體育賽事報道,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話題。

切入角度不同,報紙立場不同,每個媒體都能制作出不一樣的內容。

體育記者和娛樂記者是記者中的異類。

他們不需要像其他記者看齊,不需要擁有強烈的正義感。

體記、娛記本身就是市場導向的寫手,流量的弄潮兒。

一個普通人,懂兩門外語,有點文字功底,會洗稿,能反查重,他就能輕而易舉成為一名體育記者。

克洛斯,老狐貍,鏡報首席,他深諳采訪之道。

他和球迷談論溫格的衣品,談論伊布的小背心,談論羅納爾多的擠眼睛,談論槍迷的TIFO(看臺巨幕),談論球迷組織……談天論地,談古論今,就是不談及比賽本身。

隨著大巴車進入了海底隧道,天徹底黑了。

克洛斯看了看手機的時間。

采訪材料足夠了,把素材整理出來,他絕對可以做出“甲方”想要的新聞。

克洛斯回到座位,閉目養神。

第二天...…

各大媒體都不約而同放出最新體壇賽事新聞。

《太陽報》:獨家揭秘|摩納哥老板和他的女大學生“小賢妻”

《地鐵報》:海布里地鐵站更換了新的主題壁紙,卡哇伊!

《世界足球雜志》:阿森納輸掉了比賽,但贏得了未來!

《隊報》:年輕的槍手巨星正在冉冉升起!

《世界體育報》:拉瑪西亞青訓球員,在阿森納陣中星光閃耀!

《每日鏡報》:阿森納球迷出征摩納哥,車票才15磅,彰顯溫情一幕!

《天空體育》:不在你巔峰的時候慕名而來,不在你落寞的時候離你而去,記錄最可愛的阿森納球迷

《衛報》:深度思考|輸了比賽,我作為阿森納球迷為何依舊樂觀?

《每日郵報》:年輕可以容忍失敗,阿森納復興倒計時!

《每日電訊報》:阿森納保留著性感足球的風骨!

《托特納姆先驅報》:阿森納球員如此年輕,令我們感到可怕!

……

阿森納球迷驚呆了。

阿森納輸了比賽,輿論界居然...一片頌歌。

媒體都是...吃錯藥了嗎?

球迷們買來報紙閱讀。

媒體說的不錯。

情況好像真是這樣...

阿森納走在正確的復興之路上。

我們需要耐心支持球隊重建。

不過...AFTV是怎么回事?

AFTV為什么要說泄氣話?

到底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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