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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拉瑪西亞超市

巴塞羅那,一座美麗的港口城市。

加泰羅尼亞自治區首府,

西班牙第二大城市,

伊比利亞半島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如果你是一名天主教徒,你不可能不喜歡這座城市。

如果你熱愛藝術,你同樣無法逃離這座城市帶給你的震撼,驚嘆藝術為何偏愛加泰羅尼亞人。

當時光的游輪駛過二十一世紀的巴塞羅那港,當更多的游客慕名而來,將這座城市作為度假的一種習慣。

這座獨樹一幟的城市依然保持著曾經的模樣,建筑大師高迪為這座城市注入了現代的靈魂。

就像無數人以為的那樣,藝術屬于無病呻吟的人。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去試圖了解高迪,了解達利,了解畢加索,了解國足……

但他們愛上了這座城市的另一項藝術:足球。

巴塞羅那俱樂部的傳控足球。

對于巴塞羅那的球迷而言,

愛上它的理由千奇百怪,

表達愛意的方式五花八門,

不管是砸電視,還是宣誓忠心,

愛了就是愛了。

少了巴薩,沒得靈魂。

對于其他球迷而言,

不管你愛與不愛,巴薩就在這兒;

影響力在這兒,歷史在這兒,對現代足球的技戰術貢獻在這兒,

不管你如何無視他的存在,你總能見到他的狂熱信徒,然后無比堅信自己的小眾選擇...

很多事是講究眼緣的。

如果你第一眼就愛上了這支講究戰術配合、作風嚴謹的組織型球隊...

作為球迷,你的看球生涯會比較舒服;

如果你與這支球隊有緣無分...

或者不小心愛上了處在低谷期的皇馬,處在崩壞期的阿森納,處在夢想期的切爾西……

或者一支更小的球隊,一支中甲球隊,一支中乙球隊......

請節哀。

但也請你感到高興。

你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足球中不光有輸贏,還有人生中的悲歡離合、有忠誠、有背叛、有堅守、有無奈。

巔峰巴薩太過美好失去幻想,

而那些始終心懷堅守的人,在小球隊,在球隊低谷期,在惡劣的大環境下,依舊奮戰的人,無論是球員、教練、員工、管理者,還是球迷一份子,他們才有可能創造出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奇跡。

不可否認,巴薩就是一支統治力極強的球隊,這支球隊集結著這個世界最好的一批球員,是一支無法被忽視的球隊。

巔峰巴薩就是一支宇宙隊,流量堪比cxk,站在星球之巔。

--

在巴塞羅那Aristide大街左側,

坐落著足壇赫赫有名的足球學校——拉瑪西亞足球學校。

這所青訓營為歐洲足壇輸送了無數足球人才。

這天,

陽光明媚,天氣正好。

拉瑪西亞足球基地門前來了四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他們來自倫敦。

為首的是阿森納主教練溫格,身后跟著三名阿森納高管:【球探】卡吉高,【球探】史蒂夫·羅利,【轉會首席談判官】迪克·勞。

【拉瑪西亞青訓主管】菲利克斯·桑切斯親自出門迎接。

可當他看到阿森納主教練溫格本人后,他立刻收回了嘴角的笑容。

“溫格先生,這里不歡迎你,請回吧。”桑切斯搖搖頭,“他們可以參觀,唯獨你不行。”

卡吉高,史蒂夫·羅利,迪克·勞三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去了。

唯獨溫格被攔在原地。

“憑...憑什么?”溫格漲紅了臉。

桑切斯白了溫格一眼,什么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嗎?

身為主教練,溫格當然清楚,他不應該主動接觸其他球隊的青訓球員,尤其是以主教練的身份向小球員發出試訓邀請。

可是...

可是...

...梅西踢球太漂亮了。

他這是近距離觀賞,不是挖墻腳、搞策反。

他是來參觀學習【拉瑪西亞青訓營】優秀企業文化的,不是來破壞行業規則。

他是名帥,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怎么可能為了一名小球員作出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

他就看看,只是看看。

……

一個月前,那是個風朗氣清的下午,阿森納球探卡吉高發現了法布雷加斯和梅西。

那是巴薩青年A隊與帕爾馬的一場比賽。

梅西、法布雷加斯鶴立雞群,像兩個巨人完全統治了比賽,驚艷絕倫。

當他把視頻資料寄回阿森納后,得到了俱樂部的高度重視。

阿森納青訓主管容克沉默了。

容克原本的建議是用自家青訓球員滿編一線隊,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巴薩青訓出品完爆阿森納青訓出品,既然如此,那還是買人吧。

于是在云嶸的授意下,俱樂部要盡全力簽下這兩名潛力新星。

溫格見才心切,親自接手了引援工作。

溫格首先通過一紙口頭協議騙來了對前路迷茫,渴望打上正式比賽的法布雷加斯。

然后重點攻略梅西。

如果說18歲的C羅踢法比較獨,身體柔韌性較差讓人們對C羅成為最頂級球星還存有質疑,那16歲的梅西儼然就是球王馬拉多納模板初成。

16歲的梅西與馬拉多納擁有太多相似點:低重心、肌肉塊、身高、體重、身體曲線、左撇子。

梅西盤帶如風,技術突破過人如入無人之境。

無數人從他身上看到了馬拉多納的影子。

可以說,16歲的梅西已經達到了某些球員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程度。

梅西必須簽下!

這是溫格的內心想法。

但是有幾道障礙在阻攔他簽下梅西。

首先,梅西沒理由離開巴塞羅那。

其次,梅西沒有西班牙戶口,無法作為歐盟球員征戰,也無法取得勞工證。

這意味著梅西不僅不能在英超踢球,在西甲踢球也不可以。

梅西沒有西班牙戶口,背后的原因很復雜。

不過這不是問題。

云老板說勞工證的事情他能來解決,教授看上的球員放心簽就好了,于是溫格決定親自上陣了。

為了簽下梅西,溫格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特意將西服放在面包房里烘烤了一遍。

甜品的味道,那是梅西喜愛的味道。

然后換上彩色西裝打上彩色領帶。

因為在溫格看來,喜歡甜食和鮮艷顏色應該是標配。

他是溫帥,溫文爾雅的溫帥,是成天上電視的公眾人物,抬手舉足之間,魅力四射。

他可不是那些充滿市儈味的球探或者談判官,會令小球員戒心重重。

梅西一定會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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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是桑切斯搖搖頭,殘忍將溫格拒之門外。

溫格倔強地站在基地門口。

他好言相勸桑切斯收下象征友誼的禮物后,桑切斯迅速變臉,喚來保安死死把守住大門。

桑切斯的做法是巴薩主席授意的。

阿森納拐走法布雷加斯的做法無疑是打草驚蛇,這令兩家俱樂部的關系瞬間降到冰點,最主要的原因是巴薩只得到了70萬英鎊,放走了一個西班牙戶口本。

如果阿森納真窮到只有70萬英鎊簽下法布雷加斯也就算了,可巴薩剛得到內幕消息:里斯本競技通過出售C羅得到了一個億!一個億!

我們巴薩是冤大頭嗎?

我們巴薩不要面子嗎?

你溫格這么有錢還有臉來逛便民超市?

你...嗶嗶嗶嗶

法布雷加斯作為巴薩青年A隊的絕對主力,中場核心,人們對他的期望甚至不亞于梅西。

法布雷加斯是加泰羅尼亞人,只是由于踢球位置與哈維、伊涅斯塔等人重疊,因而要提拔他至一線隊還有些時日。

溫格趁虛而入,簽下了法布雷加斯,但他并不滿足。

他又向法布雷加斯的室友梅西伸出了觸手。

據球員反映,A隊的另一名天才,皮克,最近也受到了阿森納球探持續不斷的騷擾。

阿森納的胃口實在太大了,竟想將巴薩青年3杰全部收入囊中!

桑切斯表示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桑切斯開口道:“溫老先生,您別老盯著我們家呀,同城球隊西班牙人,他們的青訓梯隊也不錯,那里的球員一定很愿意去阿森納。”

溫格搖搖頭,他是認死理的人。

他相信緣分。

他對梅西是一見鐘情。

梅西對他是兩廂情愿。

他們三生有幸,

共謀爭四,啊呸,阿森納霸業!

將西服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溫格躺在拉瑪西亞青訓營門口的臺階上睡下了。

“你...你...你...”桑切斯語無倫次。

身為巴薩青訓主管,他可沒有欺負風霜老人,是那個蔫壞蔫壞的老人自己要搞行為藝術。

溫格拿出自拍桿,找好角度,“啪”,拍照,然后圖片加密上鎖。

一張落魄主帥睡在拉瑪西亞青訓營門口的照片準時發送到梅西父親的手機上。

溫格起身,拍拍灰。

自從女裝+豪擲一億英鎊買下C羅后,節操已經離他遠去了。況且為了梅西,一切都值得。

“溫格先生,你...你變了。”

“我還是我,只是充錢的我。”

“溫格先生,你這是何苦呢?要是照片被泄露了,那些巴薩阿森納雙料球迷要多傷心呀!”

“就我所知,阿森納球迷比較堅強。”

桑切斯快哭出來了,快談條件吧,只要刪照片怎樣都行。

“我想去看看。”

桑切斯點點頭:“只能看一眼。”

溫格大步流星踏進巴薩青訓基地。

進入基地后,溫格如魚得水,迅速消失在一樓。他對巴薩青訓營的熟悉程度,是量變引起的。

拉瑪西亞教學樓,

這里是巴薩青訓球員用餐和上文化課的地方。

相對于人類漫長的壽命而言,球員生涯只是一名足球運動員人生中很少的一部分。

身為足球運動員,他們也必須努力學習文化知識才能避免與社會脫節,不淪為一個傻子。

不要以為足球運動員只需要訓練,越好的足球青訓營對于文化課的要求越嚴格。

尤其是對于想成為巨星的球員而言,如何展示個人魅力,如何避開敏感問題,如何對普世價值發表正確觀點,如何和媒體打交道,如何改善人際關系,如何拓展人脈,如何蹭熱度上熱搜,他們都得學習,他們不需要踏入社會摸爬滾打,但需要鍛煉情商。比方說:《演員的自我修養》、《公共關系學》、《學會說話》。

在拉瑪西亞教學樓1F進門正對面有一道姓名墻,上面寫滿了拉瑪西亞青訓營出身球員的名字:普約爾、哈維、伊涅斯塔、梅西、法布雷加斯、皮克、布斯克茨...

除去少數耳熟能詳的名字,大多數名字你都未曾聽過。

這些人未來可能在征戰低級別聯賽,也可能因為傷病原因早早退役,或轉職成為一名裁判、梯隊教練,或去從事與足球無關的工作維持生計。

能在拉瑪西亞青訓營受訓的都是足球世界的佼佼者,但佼佼者中的大多數人也是“夢想”的犧牲品。

能踢上甲超聯賽那都是人中龍鳳,多數球員十幾年職業生涯都只能在低級別聯賽沉淪。

拉瑪西亞青訓學院稱得上最好的足球學校,他的情況尚且這樣,其他培養球星的搖籃自不必多說。

瓦爾迪踢球之余,是名技術工人;

克洛澤除了踢球,還是名木匠;

里貝里一邊踢球,一邊搬磚;

范戴克一邊踢球,一邊刷盤子;

莫德里奇五歲時在山坡放羊。

可見即便在高福利制度的歐洲,球員也難以保障生活。

像南美貧民窟出身的球星屈指可數,只有天賦極其優秀才能成功,而那些未成功的,心懷憤懣的,多數在酒精和毒品中麻醉自己,草草結束這一生。

而在另一個半球的某足球荒漠國家,那些足球世界所謂的“失敗者”,他們有的憑借口齒伶俐成為了體育老師,有的成為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司機、飯店老板……

你可能無法想象到你每天從小區門口經過時遇到的保安,每天上學時乘坐的公交車的司機,他的人生曾經多么精彩,他也有過無比輝煌璀璨的足球生涯,只因一次傷病墜落凡塵。

你不會去了解他們的故事,這個時代也不愿意去記錄邊緣人群的苦難。

莫問人品和成功是否存在必然關聯,想吃足球這碗飯,天賦和運氣是成就一切的不二法門。擁有頂級天賦,再談努力的程度和方向,還有避開一切傷病的運氣,才能成為頂級球員。

職業球員之路,無比殘酷。

一將功成萬骨枯,并不夸張。

披荊斬棘,取得成功的球員自然能收獲無數榮譽和金錢,然后變得復雜。

失敗者多數無人問津,從此碌碌無為。

華夏足球差的原因有很多。

華夏家長都太理智,即便孩子有天賦,也不愿意賭那個不到1%的職業球員成材率,這才是問題所在。

足球人口基數小。

華夏沒有歐洲、拉美那么多“炮灰”浪里淘沙,最好的辦法唯有歸化。

可球迷不愿意。

他們只愿意看球。

不愿思考足球背后的事情,那是徒增煩惱。

血淋淋的發展困境,令人目瞪口呆的足球過往,他們不去觸及,或者很早之前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球迷永遠活在象牙塔里,為強者鼓掌,被雞湯感動。

如果現實稍微不符合他對美好的想象,他會出離憤怒。

拿著對國外月亮的幻想,做著瓦解本土足球的事情,再好不過了。

“寫國足就棄書!”

……

足球崇尚“造星”運動。

于是極少數人承載著大多數人的夢想脫穎而出。他們征戰綠茵場,用自己的英雄事跡去感染別人,成為所謂的榜樣,然后引誘更多的人投身這項殘酷又充滿魅力的運動,為這項運動注入持續不斷的新鮮血液。

球迷看不到發展本土足球所需要的累累枯骨;看不到豪門足球俱樂部為了爭取海外市場夸下的海口和沒有兌現的諾言;也不愿意相信五大聯賽存在細思恐極的陰影地帶。

這就是足球現狀。

溫格沒有選擇扶墻感傷。

不只有拉瑪西亞青訓營有姓名墻,全世界的足球青訓營時時刻刻書寫著失敗者的故事。

競技體育從來就是殘酷的。

溫格自己也經歷過一切,他也曾是一名相對而言天賦一般的職業球員,在法甲踢球。

不過他是資本家的后代,讀書天賦也不差,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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