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步一挪地到達了村口，那里聚集著一群女孩子，有和她們差不多大的，也有三十多歲的婦人。

更大的就沒有了。

“小玲！小丘！你們來了！”看到她們過來，又有一些小姑娘涌了過來，激動的和她們擁抱。

清歌猛地被抱了個滿懷，還有點懵，沒等她做出反應，那小姑娘又放開她去抱著別人去了。

這個時候，清歌敏銳地注意到別人的目光，扭過頭看，是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正欣慰地看著她們。

似乎發現了清歌正看著她，她走到了清歌的面前，一點也不嫌棄地伸出手，說道：“你好，你就是小玲吧，我叫羅雨菲，很高興認識你?！?

清歌將手放在她的手上，說道：“不要叫我小玲?！?

羅雨菲一愣，隨即笑道：“對不起，那么，你好，我叫羅雨菲，很高興認識你?！?

她沒有放開清歌的手，即使清歌那蒼白沒有血色的骷髏頭握著很不舒服。

兩人氣氛正好。

“都有小玲這樣的名字了還嫌棄什么！”

突然，旁邊一個小姑娘恨恨地看著她：“別人都叫小花小草，就你叫小玲！阿寶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還要走?。　?

然后她對著羅雨菲道：“雨菲姐姐，我們不要她走好不好！”

對她好？

清歌和羅雨菲不由得打量了“小玲”，餓成了皮包骨、手腕上是被鎖鏈磨得有點血肉模糊的傷口，身上還有大概是被打出來的痕跡，這都叫好？

告他們虐待都可以了吧！

至于小玲這個名字，在清歌和羅雨菲聽來，和其他人的名字是沒什么區別的，硬要說的話，小丘都比小玲更有個性些。

“盼娣你什么意思！”磚頭忍不住說道，“你還是在這里出生的呢！你都能走，憑什么不要小……她走！”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把她拉到了身后：“你少說兩句！”

“我媽媽都沒走！”盼娣大喊道，“你們把我媽媽都留在那里了，憑什么要把這個人也帶來！”

“我是在這里出生的，她還是抱來的，憑什么她不用干活，只用等著吃東西就行，憑什么阿寶對她那么好她還要走，沒有阿寶她早就死了！”

羅雨菲臉色有些不好，將她攬在身后的婦人說道：“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羅小姐，我會管好這孩子的。”

她們都是在這里長大的，對外界不了解，所以有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就會得到別人的不平也很正常，怪不得她們。

看著還有一部分小姑娘臉上認同的神色，羅雨菲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拉著清歌到了貨車的貨倉開口處，摸了摸她的臉，溫聲說道：“你放心，只要你想走，姐姐是不會把你留在這里的?！?

清歌道：“我想走。”

“那我們就一起走?！绷_雨菲立刻回道。

“怎么了雨菲？”一個看上去娃娃臉的女孩打了個哈欠，鉆了出來，有點好奇地看著清歌，“村子里的女孩子們都救出來了嗎？這小姑娘是誰??？”

“她大概是比其他的小姑娘要過得好一點?！绷_雨菲說道。

沒有說后半句，娃娃臉就了然：“你放心，這里我們看著呢，你出去看看許姐邢哥他們過來了沒有?！?

羅雨菲點頭。

娃娃臉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傷，拉著清歌的手臂往里走，很熱情地說道：“你好，我叫戚馨宜，你叫什么名字啊！對了，里面還有一個小姐姐呢！她叫溫柔，人也很好很溫柔的，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馨宜，你在和誰說話呢？”溫柔好奇的問道。

因為沒有燈的緣故，她們用了找到的蠟燭照明，在柔和的光暈之中，溫柔顯得格外美好。

清歌一時之間都有點恍惚。

看到了清歌，溫柔也有些驚訝，然后柔和地一笑，也沒有問什么：“快坐下吧，晚上山上還是很冷的，別凍壞了?！?

“嗨你看我，”戚馨宜一拍腦門，“快快快坐下，我拿毯子給你披上?！?

清歌坐在了溫柔身邊，戚馨宜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條干凈的毯子，順手就給她圍上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就開始感慨：“我覺得我們回去肯定得挨罵。”

溫柔頗為認同地點頭：“說不定還會挨罰。”

“可是我們也通知他們了啊?！逼蒈耙擞魫灥?，“而且我們也沒出事不是?！?

但是就算這樣想，她還是明白，回去肯定得挨罰。

“也還好，”溫柔道，“我現在也有點后怕呢，當時就是太沖動了。”

“都要畢業了，不試試手感怎么行，”戚馨宜似乎并不后悔，“你別說，打那些人販子拳拳到肉的感覺還真爽！”

她們是故意來這的？

清歌低頭想到，和她猜測得差不多，一群家伙這是踢到鐵板上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溫柔摸了摸清歌的手，有些心疼地問道，“這是怎么弄出來的?。俊?

“到時候得去醫院看看?！逼蒈耙艘厕D移了話題，“這群家伙可真不是東西！”

“好了，應該是都出來了?！庇忠粋€女人走了進來，在她們旁邊坐下，“現在就等邢哥他們了，呦，這小家伙是誰？”

“許姐?！睖厝岷推蒈耙艘煌馈?

然后戚馨宜回答：“是里面的孩子，雨菲送來的?！?

想到外面那個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要把小玲帶走的姑娘，許姐心中有數，刻意調笑道：“挺可愛一小姑娘，雨菲還挺有眼光。”

“那可不是?！逼蒈耙俗院赖馈?

然后，清歌肚子發出的“咕?！甭暣蚱屏怂齻兊姆諊?。

清歌臉變得通紅，將毯子往上一拉，想要蓋住自己的臉，這樣真的是太丟人了。

“是我疏忽了。”溫柔好笑地看著她，拿出了一包餅干和一瓶礦泉水，“現在只有這個，你先忍一忍吧，很快我們就出去了?！?

“謝謝?！鼻甯璧吐暤溃舆^餅干吃了起來。

聽著三個女孩子的交談，漸漸地意識也慢慢模糊。

恍惚間見好像聽到溫柔說了一句：“小姑娘好像睡著了?！?

車內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一一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清歌睡在溫柔的腿上，其他三個女孩子輕聲比劃著交談的場景。

蠟燭慢慢地燃燒著，一片溫馨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