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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殺生劫

徐缺的雙眼不再澄澈,一層深沉的灰色把他的眼球緊緊的包裹住,看不到一絲生機。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陷入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天譴之力仍舊瘋狂的破壞著徐缺的身軀,濃郁的黑色霧氣籠罩了徐缺的全身,無時無刻都在消磨著徐缺的生機。

這就是天譴之力,它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天劫。

徐缺安安靜靜的躺在聚靈陣中央,周身死氣繚繞,濃郁的黑色死氣中,一縷縷細如發絲的綠色光芒無聲無息的修補著徐缺的身體。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以徐缺的身體為戰場,不斷的消磨著彼此的能量。天譴之力狂暴無匹,種子里散發的能量生意盎然。

新生,寂滅,往復輪回,無休無止。

作為第三者的須臾劍胎,瘋狂的吞噬著徐缺殘缺的血肉,那些血肉里蘊含的天譴之力,讓它單薄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天譴之力蘊含著無上天威,遠不是須臾劍胎能夠對抗的,只是幾息的功夫,它暗紅色的身軀上就多了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咔嚓!”

須臾劍胎不堪重負,轟然碎裂。碎裂的劍身化作一道道細微的徐缺,鉆入徐缺的四肢百骸之中,和綠色氣息一道,滋養著徐缺受損的身軀。

“嗡!”

急促的蜂鳴聲劃破夜空,徐缺屋子里的聚靈陣突然光芒大作,瘋狂的凝聚著四周的靈氣。不知道何時,無量心經竟然在徐缺暈厥的狀態下自主的運轉了起來,一呼一吸間,淡淡的白色靈氣鉆入他的鼻腔,然后化作真元納入丹田里。

丹田的正中心,須臾劍胎慢慢凝聚,血紅色的劍身上已然多了幾道細微的黑色紋路。待劍身完全凝實以后,須臾劍胎再一次消失在丹田中,悍不畏死的朝著天譴之力沖了過去。

幾息過后,須臾劍胎再一次崩裂成無數片,然而沒過多少時間,劍身上又多了幾道黑色紋路的劍胎,又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再一次奔赴戰場。

徐缺安靜的躺在聚靈陣正中,如同一具冰冷的尸體。突然,他的右袖輕輕鼓動了兩下,緊接著,袖口處出現了一抹白光。

白光一閃即逝,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轉瞬間鉆回了徐缺的衣袖之中。幾乎同一瞬間,顧老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徐缺的庭院里。

他抬起頭看了眼四周朝著徐缺住處快速凝聚的靈氣,皺著眉頭甩出一道金紋紅面陣旗。陣旗穩穩的落在徐缺的門口,緊接著,一道淡淡的金光自陣旗綻放,牢牢的把徐缺的屋子護在里面。

金光搖曳了兩下,就和陣旗一道化作虛無,消失的無影無蹤。

“咳咳。”

古老輕咳了兩聲,佝僂著身子進入徐缺的房間。他眉頭緊鎖,一雙渾濁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寒芒,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盡是吃驚的表情。

“殺生劫?”

顧老看著渾身被死氣環繞的徐缺,然后看向他身旁滿是血跡的七枚銅錢,輕輕的嘆了口氣。

寧扛九霄神雷,不沾殺生寂滅。天雷固然可怕,但只要修為足夠又有法寶傍身,就會有一線生機。可殺生劫根本無視修士的修為,它會一刻不停的消磨受刑者的生機,無論什么法寶都難以祛除,法寶的干預反倒會讓它變得越來越強。

殺生劫,根本無解。

以徐缺的修為,天道是不可能降下天劫的,除非徐缺窺探了天機,觸犯了天道制定的規則。

“哎。”

顧老輕嘆了口氣,看著徐缺身上彌漫的死氣,一臉復雜的說道:“若是你天魔寂滅體大成,這殺生劫倒算不了什么,可如今。。”

顧老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忍,徐缺的出現帶給了太一道門無限的可能性,可沒想到,徐缺卻觸怒天道沾染上殺生劫,就連他,也無計可施。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

“罷了,罷了。是非生死天注定,小家伙,若是扛過這一劫,當算是你命不該絕,若是抗不過,哎。。。”

顧老不住地搖著頭,蒼老的臉上盡是不甘和無奈,天命如此,他又能如何?

他能做的,就是遮擋住徐缺住處的異象,至于徐缺的生死,他無能為力。

一步踏入黑暗,徐缺的小院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此時徐缺體表的黑色死氣,依舊氣勢磅礴。死氣中夾雜著的絲絲綠意,安靜的滋養著徐缺的身體。

體內的須臾劍胎卻越戰越勇,黑色的紋路已然遍布了它的全身。須臾劍胎一面追逐著天譴之力,一面吞噬著受創的血肉維持著它所需的能量。

突然,須臾劍胎猛的鉆入天譴之力中,破壞著徐缺血肉的天譴之力猛然一滯,緊接著如同開水一般劇烈的翻滾了起來。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徐缺的體內不斷響起,須臾劍胎如同瘋了一般,拼命的吞噬著翻滾著的天譴之力,全然不顧身上越來越多的裂痕。

“啪!”

須臾劍胎再一次粉碎,這一次,它足足堅持了一刻鐘!

三息之后,須臾劍胎再一次出現在天譴之力面前,此時的它氣息隱約和天譴之力有七八分的相似,黑色的紋路幾乎連成一片,縫隙中露出詭異的暗紅色。

須臾劍胎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就再一次沖進了天譴之力里。

天譴之力沒有靈智,它只遵循天道制定的規則。

須臾劍胎是由徐缺的血肉鑄就而成,和徐缺本就同出一源,而且須臾劍胎還只是一道劍氣,根本就沒有自己的軀體,理論上也不算做法寶,這就讓須臾劍胎鉆了天道規則的空子。

天道降臨在徐缺身上的天譴之力并不是無窮無盡的,有了徐缺的血肉還有那顆種子做后盾,須臾劍胎本能的選擇以自殺的方式吞噬天譴之力的能量。

須臾劍胎上天譴之力的氣息越來越強,籠罩在徐缺體表的死氣也變的越來越淡薄。須臾劍胎被擊潰的頻率越來越少,劍身上的黑色紋路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此時的天譴之力,已經無暇破壞徐缺的身體。

它縮成一團,一次次的把沖入身體中的須臾劍胎打爆,它的體積越來越小,須臾劍胎上的黑色紋路卻變的越來越凝實。

終于,它已經沒有力量撕碎那個討厭打的劍胎,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須臾劍胎一點點吞噬著自己的力量,可它依舊遵循著天道的規則,機械似的和越戰越勇的須臾劍胎對抗。

它終究是天譴,而不是天道的意志。

旭日東升,一道冷清的光明透過門縫,照射在徐缺慘白的臉上。

他的胸口慢慢起伏,仿佛風燭殘年的老者,那層圍繞在他體表的黑色死氣已經消失不見。魔紋化作巴掌大小的銘文出現在徐缺裸露的右胸,渾身布滿黑色紋路的須臾劍胎,安靜的封印在綠色的銘文里。

那枚金紋紅面陣旗顯現出了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藏經閣頂層,顧老看著手中的陣旗,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那雙飽經風霜的眸子里,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活下來了!他在殺生劫里活下來了!

“天佑我太一道門!天佑我太一道門啊!”

紫微峰。

顧傾城抱著長劍,赤著雙足踩在一片荷葉上,閉著的雙眸猛然睜開。

“很好。”

她淡淡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也不知說的是荷池含苞待放的荷花,還是竹林里那幾株剛破土的青筍。

。。。

李子鴻一臉疲憊的推開院門,打著哈切朝著那間簡陋的屋子走去。

突然,李子鴻好像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他四處打量了幾眼,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徐缺空蕩的院子,猛然打了個激靈。

徐缺回來了?

李子鴻躡手躡腳的進了徐缺的院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窗前,順著窗縫在屋子里掃了一圈,然后慢慢的縮回了腦袋。

徐缺回來了,正躺在床上酣睡。

出了徐缺的院子,李子鴻就神色匆匆的朝著天璇峰走去。

自從昨日李晉折斷了徐缺院子里的杏樹,作為鄰居的他就倒了霉。

他只是一個煉氣二層的普通弟子,父親是江南的紙商,雖然家境還算殷實,但和李晉相比,根本就不值一談。可以說他和李晉同樣都姓李,但兩人的身份卻有著天壤之別。

昨日李晉負氣離開外門,便差人把李子鴻喊到了天璇峰。李子鴻戰戰兢兢的跪在李晉面前,不知承諾了多少次要為大唐皇族效力,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李晉的住處跪了整整一夜。

他只是個普通人,總有一日,他會回到江南繼承家業。搭上李家這條線,他的家族就有了依仗,也有了無限的可能。

拿徐缺作為家族崛起的籌碼,他的心里沒有一點兒的負擔。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死去。

有些事情,即便他不做,也會有人搶著去做。在這個世界想要活的更久,過的更好,就必須變強,亦或是依附強者。

弱者,不配擁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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