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幫他們說話,一群人立馬舉著各自的農作工具開始跟著叫起來:“沒錯!我們只是要個公道!”
“領導們,你們也聽到了,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遇到這種事都沒地方說去,不得與才請了親朋好友來學校想討個說法。哪知這學校真是黑心,死不認錯,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
劉父一個壯漢,說到傷心處簡直是涕淚縱橫,一個壯實的漢子竟然哭得和個孩子一樣,讓人不忍心,至少讓王剛不忍心了。
張軍偷偷摸摸躲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個老實人也不老實。
他家的情況還是陶冬和他說的,讓他出面說服他們今天來這里討公道。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能對陶圣利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但今天跟過來一看,還真是解氣。
能讓他看到在鎮上一向有身份的陶校長被人砸爛番茄,真是大快人心。
他沒想到的是,陶冬竟然也來了,還帶了教育局的人來。哦呵,原來是這樣啊?;⒖诟呒壷袑W要申請成為助學計劃的試點學校,現在出了這事,還不得黃。
畢竟一個將窮困農民兒子的命視為草芥的學習,還能做好助學計劃?不把專款貪光了才怪!
可陶冬的目標可不止是什么助學計劃,這只是個搭頭,她要的是一箭雙雕,哦不!一箭三雕。
要知道,推了那個名叫劉平的學生,可是柯兆興的兒子。但看柯兆興的表現,恐怕他這個當事人父親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干的好事吧。否則,怎么會只對陶圣利丟了他的臉面而生氣。
真是坑爹的兒子啊,哦,還有坑隊友的陶圣利,發生這種事竟然還私自慢了下來。柯兆興現在被兩人坑了竟還不自知。
“在這吵吵嚷嚷太影響周圍民眾了,這位——”
柯兆興停了下,看著劉平的父親,頓了頓后才繼續道,“學生家長,你讓其他人散了,就你和你老婆一起到學校里坐下來慢慢談?!?
他也不想摻和,可現在撞了個正著,還被這群人求到頭上,要是讓王剛出面,陶圣利那說不定會討不到好,所以只能自己站出來牽個頭先把人暫時安撫住。
進里面慢慢談?那還有啥搞頭。她讓張軍給劉平家出主意弄出這么大的陣勢不就是想鬧大整件事,讓事情不能慢慢陰掉,無疾而終。
“我看今天來的都是劉同學的親戚,那大家肯定很關心這件事。不如就在這把說都給清楚了,省得大家有啥誤會下次再來?!?
十六則是反駁了柯兆興的提議,“而且這樣也免得看熱鬧的人以后造謠傳謠,影響學校和陶校長的清譽?!?
她這番話聽著是為了母校好,可王剛怎么覺得有點怪怪的?
他趕緊搖搖頭,將這個念頭甩掉,這還只是個學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沒有壞心思的十六就是故意的,她說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努力讓自己隱形的江夏鶯,裝作剛剛看到的樣子。
“江老師,那位同學是你班上的吧,你平時最是愛護我們這種農村貧困學子,肯定是十分能體諒作為家長的心情對吧?!?
“那位同學平時是什么樣的,你肯定也是最了解的吧,要不老師你來和他的親屬說說那件事是怎樣的經過?”
被Cue到的江夏鶯只想搖頭,不,她并不是真的關愛平窮學生。陶冬不是知道的么?她就是故意這么說惡心自己。
可當著教育局領導的面,她能說自己不是關愛學生的老師么?當然不能!
她只能尷尬地笑笑:“呵呵,劉平同學在課間和同學追逐打鬧,然后不小心摔下了樓?!彼砂桶偷貙⒁呀泴玫恼f辭又拿出來再說一遍。
“你撒謊!”
劉母激動地要撲過去拉撤她,卻被十六攔住了。
“阿姨,你別激動。我們再好好問問,否則今天這事說到天黑也說不清了?!?
王剛點點頭,“沒錯,沒錯,大家都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柯兆興則十分不耐,而他更不悅的是陶冬越過他主導了現場的走向。他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們不相信老師說的,那就問問當時在場的同學好了?!?
他相信這里面是有貓膩,但是陶圣利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是安排好了那些目擊的學生。
“柯部長說的沒錯?!笔c頭,搶在陶圣利開口前贊道:“既然你們覺得這事不是這樣的,那就聽聽別人怎么說的,這樣才公平,是不是啊,柯部長?”
柯兆興板著臉點點頭,視線瞟了陶圣利一眼,見他嘴巴一張一合,就生氣。
“怎么?陶校長有困難?”
這個蠢貨,鬧成這樣自然是拉出更多的人證來自證清白,否則以后那些事還怎么推進?人家說起虎口高中就要用這件事來質疑他。
劉母剛剛還覺得這個年輕的女娃是來幫他們的,這會聽到說要喊學生來對峙,就覺得她和這個陶校長是一伙的。
“那些人都和推人的是一伙的,他們肯定早就串好了口供了!”
十六對她的不信任和咒罵并不為意,態度還是十分的端正有禮。
“阿姨,我相信我母校的學生都是誠實的,即使犯了錯也是勇于承擔錯誤的。況且今天這么多人在,要是能當眾說謊,這么多雙眼睛難道還看不出來?!?
“這天下沒有不被拆穿的謊言,一句兩句可以圓過去,我們有這么多人,到時候一人一句細細盤問,要是真撒謊了還能不露餡。所以阿姨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你擔心的情況發生?!?
其實劉平的父母真的是很樸實的,只不是這次學校太欺負人了,那個劉平的班主任來醫院的時候還很敷衍,話里話外還責怪劉平冒失撞到了頭,害得現在高三班分散了注意力。
劉父劉母聽后雖然心里不舒服,但還是很老實的為劉平的事情感到抱歉,沒想到班主任走后沒多久兒子醒了,還說是被人推到的,而且平時那幾個人就一直作弄欺負他。
更糟糕的是醫生說了,劉平不僅僅是腦震蕩,腦子里面有血塊,要是不做手術會出大問題。手術費要十來萬,他們哪有錢。
“不是被人推的么?那就找學校要說法啊?!?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在旁邊聽閑話的男人開口。
“出了這種事,學校跑不掉的,肯定得負責啊。”
劉父劉母也是六神無主,這會聽到有人出主意,就十分相信,然后就出現了今天這種帶著一堆人來學校要說法的情況。
那人說不能就他們兩個人去,不然學校肯定不認賬,否則那個班主任也不會明知真相還跑來醫院誆騙他們了。
可他們沒想到這么多人來了,這學校里的人還不承認。
那人還給出主意,要是人家一直不肯人,他們就“碰瓷”,讓警察來處理。不過還沒等到警察來,來了啥教育局的領導,看樣子還說話還很管用。
劉父劉母聽十六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教育局領導跟著點頭,自己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
反正要是那些目擊者說謊,他們就再鬧。他們家平兒從不說謊的,他們相信自己孩子。
要是目光能殺人的話,陶圣利這時候是恨不得用自己的目光將十六殺死。她怎么會和柯部長他們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挺受柯部長他們看重。
他雖然在鎮上和市里面有點關系,可離真正的權利中心還很遠,所以消息也很滯后。他現在只知道十六在國外雜志上發表了文章,還不知道十六已經是葉曰生的關門弟子。
他以為十六雖然有點實力,但還沒出名,一起還在自己可控范圍內,所以才拉攏了陶老二想要在十六大放光芒前將她扼殺。
也虧得陶老二沒見識,竟然為了兩萬塊錢和那個不會有出息蠢兒子答應了。
要是他早知道十六是葉曰生的徒弟,肯定和不會這樣做。他會警告陶佳妮不要去招惹十六,看到她就繞道走,讓她不要再想起他們。
因為,人在面對絕對的強大和巨大的地位差距時,會生出恐懼,失去對立的信心。
“陶校長,還不快去把當時在場的那些學生喊來。”柯兆興現在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
陶圣利站著沒動,倒是江夏鶯不知道柯兆興和這件事的牽連,這會主動請纓,誰知道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等她帶著四五個學生來的時候,柯兆興看到為首的一個卷頭發的男生,眼皮直跳。他刷一下扭頭看向陶圣利,只見對方眼神閃爍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好,很好!
陶圣利竟然瞞著他這么重要的事?,F在他變得十分動了,因為有人也認出了那個男生。
“柯部長,那不是你的兒子嗎?”
王剛恨不得擦擦自己的眼鏡,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認錯人,結果眨了幾次眼后還是確認,自己沒認錯。
哎呦呦,是柯兆興的兒子啊,那劉平家肯定沒說話。畢竟他的兒子可是在局里都赫赫有名,去年惹出一件大事后聽說轉學了,原來是轉到這個學校了。
劉母聽到這話,剛剛還對他們一臉信任,立馬變了臉色,這個人和學校是一伙的?
十六仿佛看出了她的態度,立馬道:“阿姨你放心,柯部長是個公正不阿的人,他不會因為對面是自己的兒子而徇私枉法的?!?
無論柯兆興此刻心中如何暗罵,臉色也只能裝作很鎮定的點頭。
“沒錯,要是我兒子真做錯了,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媽的,他倒是想徇私枉法,可現在在大庭廣眾被王剛戳破了那個逆子和他的關系,他能怎么辦?
說到這,他看了眼陶圣利,看來只能他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