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那個男人又來了。只不過這次軒轅不在,我一個人在實驗室里記錄數據。
開門的時候,他正在看一本書,皮上寫著營銷的策略。門開了他就立即合上書,放回包里:“你老板呢?趕緊叫他過來,我就不進去了。”
“軒轅去學校里做講座了,這兩天都不會在實驗室待。你回去吧。”我冷淡地回答道。他的素質決定了我對他的素質。
“他不在?”他先是不相信,接著又是驚喜的樣子“來來來,咱們進去說。”
“別進來,你走吧,這兒不歡迎你。”我趕他走,快速地閉上了門。
后來,他又來了好幾次,我常常以軒轅不在或者要下班了來搪塞他趕他離開,盡管他總是來的很早,而軒轅只是在床上睡覺。
這么做的結果就是,之后的幾個月,我們的門前或墻上被人用噴槍噴滿了類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之類莫須有的罪名。好在沒什么人來這兒,我們也沒必要刻意蓋掉它,就那么放著,什么也不會發生。
這些天,軒轅的實驗進展加快了,因為第一只小鼠體內的紅細胞已經活到了三個月,已經達到了它們的生命極限,每一次提取的血液樣本都有很高的研究價值。軒轅說過些天這些紅細胞自己就會凋亡,和抑制劑的效果就無關了。后幾只小鼠反倒狀況不佳,有一只像是觸電般,時不時抽搐一下。顯微鏡下檢查結果是自身免疫系統過于敏感,攻擊了異體紅細胞和自身神經末梢。
我已經可以得心應手地自己進行實驗了,收集數據的事情也是全部包攬。軒轅搞了批培養皿和培養原料,開始著手改良他的抑制劑。
我們當時有總共六批次小鼠,第一批次就是成功活過三個月的那一批次,第二批也有兩個半月了,第三批兩個月,依此類推,最新一批小鼠就是前天才處理的,它們是最后一批使用第一版本抑制劑的小鼠。也就是說,這之后的那批小鼠本該使用第二版本的抑制劑。我說的版本就是我所知的已有的抑制劑,原本軒轅在大學也是研究了很久才做出的抑制劑,其中各版本更迭我并不清楚,但想必也不會少。
我之所以說本該,是因為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離開,下一版本的抑制劑都沒有被改良出來。
你說我?我搞不懂那些,我光會做實驗——我倒是想懂哩。我喝口水,你聽我接著給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