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我的青春散場(南瓜屋故事)
- 黑月靜夜
- 1208字
- 2020-03-27 12:50:37
五:匆匆如夏一別
小時候,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為此父親常常擔心我是個自閉癥的小孩兒,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書本之后,開口說“想要”時,等我更清楚的表達我想要這些書,買給我。父親才如釋重負。不過隨著他和母親吵架我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出來之后,父親又堅定的認為我是有神經衰弱癥,隨我母親一樣。
到了高中,因為要住校,我就不得不跟我的父母分別了,還有我的姐姐和弟弟。雖然我對他們沒有過多的依戀情感,畢竟父親是個生冷的父親,母親也是個多愁善感的母親。但是,離別的時候我還是落了幾滴淚,它像是告訴我,其實我沒那么麻木和冷漠。
高二的整個夏天,我和明皓像是虛度了很多光陰一般。我和他除了個子都變高了一點,膚色更黑了一點之外,他收獲了更多女生的喜歡,而我只收獲了沈玥和子君兩個令我有些煩惱的女生,她們都是我惹不起的危險生物。
到了10月,因為要到北京進行畫畫培訓,我和明皓不得不面臨人生里的第一次分別。那家我和他常去的小酒吧因為生意冷清而關門大吉,雖然我和他都盡了最后的努力,也挽回不了它倒閉的結局。最后我和他不得不轉戰暴露在外且毫無美感的小攤位之上,繼續聊些旁人聽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話。比如說,握著啤酒杯的他會莫名地問我飛鳥與魚是否相愛的問題。
關于物種相愛的課題我并未做過像模像樣的研究,但是似乎在某個地方我看到過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潛海底 。最后我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直接告訴他會或者不會,看是哪條魚,哪只飛鳥。我的回答有點耍無賴。他聽了只是猛灌了一口啤酒,身后的影子隨著秋天的臨近似乎沒那么黑白分明了。
我們就這樣聊著看似不著邊的話題,誰都沒有提我明天就要離開的事。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開口,而我也回答了肯定。他說要我好好把握,他說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知道他此刻的意有所指。在我們彼此都沉默中,看著街景慢慢歸于恍惚的時候,時間“咻”的一下飛了過去。
從北京學習畫畫回來之后,不知為何我大病了一場,去看醫生,醫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是隨意的給我開了幾副感冒藥外加頭孢克洛分散片。一個人躺在家里總會想起過去幾個月以來我那突然夭折的愛情,眼角偶爾也會默默落下看似并不珍貴的眼淚。雖然我擁有了獨屬于自己的自由,卻總會不自覺的自憐自艾。有些失去的東西像是隨著春節的臨近持續的發酵起來。有的人看似越快樂,心里就越悲傷。這可能說的就是我。
夭折,我常常會想到這個詞,也會莫名的想起學校里到處瘋長的綠色爬山虎。那些暗藏在各個綠色枝莖里的東西糾纏著誰也看不清的感情恣意生長,沒日沒夜。再次回到學校,表面上已經恢復過來的我強裝笑顏,想要繼續迎接新的開始,還有不想讓李明皓發現什么。
“如夏匆匆一別,過了一個冬天,你變了,是不是被哪個小女生騙了?”當李明皓單手扶著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時。我不敢直視他焦灼的雙眼,有些溫熱的液體像是決堤的水一般,順著我的眼角,在我緊咬著嘴唇的倔強中奔流而下,身后幾只鴿子呆站在花壇邊,偶爾發出幾聲“咕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