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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戡察祠地

  • 南朝漢祚
  • 醉尋芳
  • 2621字
  • 2020-03-25 18:49:09

劉義符帶苑義夫等百余騎侍衛(wèi)趕回城內(nèi),到刺史府前老遠就見一人精赤著上身,背上綁著一束荊條跪在臺階之下。而沈叔貍、王公度等人已聞訊前來,站在一旁問話。

“陛下回來了!我等還是徊避片刻,不可打擾師徒敘舊!”沈叔貍見此,便笑著招呼幾人先進府衙。

“師徒?”王公度便轉身,卻忍不住回頭驚訝地看了一眼何承天,指了指道:“陛下的先生?”

劉義符到闕樓前翻身下馬,大步走過去一看,這何承天身形精瘦,臉形亦如刀瘦微有皺紋溝壑,雙眉筆挺,目光很是銳利,下頜蓄著三縷長須,看起來約有五十余歲了,正是何承天。

說起此人,劉義符還有些印象,何承天曾為自己的世子征虜參軍,劉宋開國遷尚書祠部郎,后轉南臺治書侍御史,不但是自己的潛邸之臣,更是自己音律、數(shù)學兩方面的啟蒙老師。

因為此人博通經(jīng)史、精于天文律歷、音律、數(shù)學,繼祖沖之后,在推算圓周率上很有心得成就。同時,又創(chuàng)作出一種接近十二平均律的新律,能彈箏,更擅弈棋。

“先生學富五車,一向深明大義,朕當日逃離狼狽,以致先生失陷于賊手,如今能來,朕已經(jīng)很高興了,不必如此,快快起來!”劉義符上前一把解掉何承天背上麻繩,摘掉荊條,把著何承天雙手就要扶起,不想何承天順勢站起,卻頗為執(zhí)拗地掙脫,躬身拜以大禮。

“臣有罪,實有負先帝之托,更不堪為陛下之師,未能及早察知朝中眾臣奸謀,以致出現(xiàn)今日之禍。”

古人套路咋玩的,一個負荊請罪,另一個當然要給面子解袍相贈,也好再成一樁佳話啊!

于是,劉義符一邊脫掉外袍,一邊給何承天披上,口里勸道:“先生未受先帝托孤,更不曾秉政,能尋機脫身至此,對朕已是極大的助力,再說這也不是談話之處,還請先生隨朕登堂。”

何承天面色微紅,露出既感動又尷尬的復雜之色,倒不像是作態(tài),由劉義符把著手臂引入刺史府正堂,一眾官員早已就坐,見此紛紛起身行禮,寒喧客氣一番。

這時候自然只有主位是劉義符的,他過去跪坐后,沈叔貍似乎與何承天相識,主動將他領到自己身邊同案而坐,兩人小聲交談,倒讓劉義符一時不好開口,便目視另一邊幾人打了個眼色。

刺史府長史左子逸五十來歲,也是文人,似是也認識何承天,便干咳一聲,和藹地微笑道:“既是故人來此,我等稍候應當設下晚宴厚待,不過現(xiàn)在還是談談正事,卻不好耽誤陛下的時間。”

別駕杜令琛三十余歲,正是壯年,連忙笑著附和道:“甚是甚是!現(xiàn)今局勢,敢問何……先生可有良策?”

既然來了,這也是應有之義,何承天自然是有心理準備的,也不作矯情之態(tài),微微頜首示意道:“以某之見,別無二策,應從速盡起大軍猛攻謝晦,則其軍必亂,陛下若拿下這三萬禁軍,則可直下建康,屯兵臨江戍以待,屆時石頭津外樓船水師必競相投效,則大事可定!”

劉義符一聽,面露沉吟之色,看起來很有道理,卻顯得有點太激進了,就算樓船水師會投效,但也不可能全部投過來,當檀道濟在京中是吃素的。檀道濟只要有一部份水師,就足以讓己方難以順利渡江。

“若其軍無戰(zhàn)心的話,謝宣明倒是必敗無疑,但要直下臨江戍,還需從長計議。”沈叔貍言辭略有些保守,但言外之意也是不贊同,大概是看在與劉義符的師生之誼上,不好拂了何承天的面子。

劉義符默默算了算,現(xiàn)在都快下午申時末了,傳下軍令到準備軍需出戰(zhàn),明天還要一整天,便召苑義夫上前吩道:“你立刻出城請高太守等三人回來議事!”

苑義夫領命而去,劉義符又朗聲道:“那就有勞沈使君并刺史府諸位預算一下糧草軍需,后日一早即出兵,諸位以為如何?”

“雖是急了點,但再拖下去,謝宣明怕是要跑了!”沈叔貍點頭微笑,堂上眾人一時都面露喜色,總算是感覺到了希望。

隨后,何承天說起謝晦采納庾登之的策略,想要逃奔晉熙郡的打算,以及事先派中兵參軍樂冏往華嚴寺埋伏之事。劉義符一聽,立即派苑義夫去找朱景符,調(diào)兵突襲華嚴寺。

但到傍晚天黑時分,朱景符回報,那樂冏率兵剛到達華嚴寺就被召回去了,朱景符一怒之下,將那慧真和尚及住持斬首,其余寺僧沙彌強令還俗,貶為壽陽官奴。

這一晚,刺史府內(nèi)徹夜燈火通明,討逆行營主要以沈叔貍負責坐鎮(zhèn)壽陽統(tǒng)籌,調(diào)度輜重。而劉義符是打算御駕親征的,以便到時能順利招撫,吃下那兩三萬禁軍。更重要的是,這種能順勢建功,樹立威信的機會不能拱手讓人。

次日,戰(zhàn)前動員準備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即將出戰(zhàn)的一萬四千兵也就沒再拉出城會操,而是進駐城內(nèi)靠北的駐軍營房休整,但為防謝晦醒悟突然逃跑,再加派五百探馬散布于淝水東岸的荒野巡戈,以盯住其大營。

同時,劉粹遇害的事也不必再隱瞞,要開始準備發(fā)喪,盡管這可能讓王仲德心生退意,但有郭叔融趕去,這影響應該能抵消。而且事發(fā)突然,刺史府全無準備,沒有好的棺槨,密封效果不算好,現(xiàn)在又是六月,已有淡淡的氣味傳出,所以要趕緊下葬。

劉粹雖不是親王,但也是宗室,哪怕這喪禮可以簡單點,但墓葬不能含糊,要按宗侯規(guī)格來選址立祠,之后還要追贈,上謚號。

此事由李德元率刺史府長史左子逸、司馬楊恭、別駕杜令琛三人負責,很快選定了城北的八公山東南麓一處坐北朝南,比較朝陽的墓地。

于是這日下午未時,劉義符特地擠出時間,帶上苑義夫、喬駒子五百騎侍從,領著楊恭、劉曠之、以及頗擅長天文風水的何承天再去實地看看,以便戰(zhàn)后先下葬,再修建祠廟。

因淮河在壽陽北面轉了一個不規(guī)則“n”字形的大彎,淝水就從城北靖淮門外流過,形成天然的護城河,而八公山就在淮水河灣之南與淝水之間的一處河洲丘陵地中間,此地曾是前秦苻堅敗亡的戰(zhàn)場,也是曾經(jīng)后秦與東晉之間的分界線。

“那處坡地名叫鳳嘴坡,背靠八公山,南望建康,四周大河相繞,是個非常不錯的陰宅之地。”一行人在坡地下官道邊下了馬,楊恭指著遠處的山坡谷地,頗為稱許地說。

劉曠之對此事最為上心,有些擔憂道:“那里曾是戰(zhàn)場,會不會有兇煞之氣,就怕不吉利!”

“二郎君不需擔憂,你父昔時也曾統(tǒng)率兵馬,又是皇族宗室,只需待何某將墓室朝向戡定,可辟此邪穢。”何承天扶須微笑道。

劉義符倒不相信什么風水,可奈不住這些人崇信,他必須要做出重視的樣子,畢竟來壽陽得劉粹相助很多,不能表現(xiàn)得薄情寡恩,也是不得不信了。

苑義夫留下一些侍衛(wèi)看守戰(zhàn)馬,自率一隊侍衛(wèi)扛著鋤頭,手持短斧在前,將草草砍伐過小樹叢,收割過茅草、荊棘露出來的小徑擴寬,好便于眾人上山。

劉義符便扶著佩劍,與楊恭、何承天、劉曠之等人站在黃土官道邊大樹下等著,一邊眺望山間景像。這時北面一陣馬蹄聲伴著馬車的吱呀聲響,竟有百余挎刀挾弓的僮仆騎從護衛(wèi)著幾輛馬車緩緩而來。

此時還有些侍衛(wèi)們牽著戰(zhàn)馬在官道上等著拉去路邊拴好,見有陌生車馬隊過來,立即低喝幾聲,圍過去攔住,以免沖撞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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