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進來時候背對著光，雨水順著它身上每一道褶皺流下，凌亂的頭發無規律的塌下來，蓋住了一半的眼睛。

啟靈者被污染成的怪人……

余諾主動感知周圍的靈界，進入靈界狀態。

眸色瞬間純黑，重重疊疊的影像盡數收納到眼底。

怪人……割舌。

它向前走了一步，有暗淡的正午白光灑在側臉上。

“太……快了。“

余諾沒有看清它‘挺身’、‘提胯“、“收腿”的動作，

就好像，

瞬移過去了一樣。

只有距離門口的位置和被踩響的玻璃才讓余諾判斷出它‘前進‘了一步。

如果之前的割舌的帶來壓迫感像是在戲耍老鼠的貓，那現在的它就像是暴虐的獅子，無可比擬。

“反抗不了。“

太過懸殊的差距繼續搏斗不是堅持是愚蠢。

余諾屏住呼吸，盡量隱藏自己的存在。

若是割舌失去理智的話，不至于照面就被察覺到精準位置。

“你知道嗎？剛剛我做了一個夢。“

正常人的……聲音。

割舌怪人化后恢復了？

“夢里你猜猜有什么？”

它又前進了一步，余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還保持著意識？

聲音還恢復了？

不是說被污染就會怪人化嗎？

現在的情況……

“你不敢說話，對嗎？我還要謝謝你。

夢里又幾個光圈，還有……舌頭，就像我啟靈時候看見的東西一樣。

不過，又有不一樣。

原來那些被割掉的舌頭被安置回來了，

它們是連續的。“

余諾看見它的臉了，接著墻壁破洞的光。

不能稱之為皮膚，所有可能的地方都覆蓋著鱗片，五官每一個都正常，但扭曲、畸形的排列方式任何時候看都充滿了怪異。

最富有想象力的畫家也創造不出如此抽象的面龐。

原本應該是眼睛的位置被硬塞上了畸形的大嘴，還有里面……不停流著腐臭唾液的，長到不可思議的舌頭。

啟靈者被污染后的怪人……

下一秒，余諾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掀翻到了天上。

然后是要砸破地殼的落地。

“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渾身都輕，我走路好像在飛。“

呼，呼，這一下至少肋骨斷了。

緊接著的是飛過來的部分機床，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余諾護住頭，蜷縮成一團，將將避開。

“沒的反抗，但……”

庫房里涌起細碎的聲音，四面八方。

“我的猜想是對的，被污染后之前的傷勢會被新的力量復原。“

“終于來了，‘生命體‘。“

怪人化的割舌一點反應也沒有，繼續說道：

“我現在的強大是你無法想象的，也是我原來沒法想象的。”

怪人化也能帶來強化嗎……

但副作用就是瘋狂！

醫生也強調過啟靈者被污染的后果。

現在的割舌保留的理智也不多，不然早就在余諾之前發現‘生命體‘的不對了。

可現在的他非但沒有消停下來，反而視若無物，大肆破壞。

叮叮咚咚‘生命體‘回響一片。

“這就是力量，這就是強大。”

“喏，然后就是你了。”

割舌的頭突然轉向余諾藏身的地方，嘴裂開到尋常人類不可能達到的位置，肥大的舌頭抵在尖牙上。

封靈眼針對它的雙腿。

想要徹底封印需要時間，現在只能稍微放緩它的速度。

“足夠了，足夠了。“

鼠群匯聚在一起，但割舌沒有任何反應。

“只要再拖延一會就有機會。“

余諾雙手撐地，不顧形象的往后退。

“還沒玩夠嗎？你舌頭對我的吸引力沒有那么大了，因為，我完整了啊。“

“你就沒有注意到什么嗎？“

余諾甚至看到割舌踩到了老鼠，可他仍然沒有絲毫注意的往前走。

鼠群匯聚在割舌身邊，開始圍城一個圈，好像在等著什么。

而且越來越多，遠遠超出了余諾剛才進來時看見的數量。

“它真的看不見嗎？”

太不對勁了，有什么東西要出現。

余諾的心里復雜，此時最危險的獵人不是割舌，而是庫房里面藏著的其他東西。

割舌就像被布蒙上眼睛了一樣，自說自話，配合它此時的恐怖相貌異常的駭人。

越來越來多的老鼠似乎要將割舌吞噬，只是等著什么東西降臨。

霍然之間，老鼠的數量似乎到了臨界點。

一股不尋常的靈力猛然出現。

“這就是我感知到的靈力！

它來了！“

從‘生命源‘頂部開始，有著龐大的靈力一團落下，目標正是割舌！

數不清的老鼠發狂了一樣，撲了上去。

僅本能的撕咬著，割舌渾身上下涌出的血量到了驚人的程度，盡數被地上的玻璃寶石吸收。

“那天上落下來的東西有實體……是，是一把匕首。“

割舌已經完全被老鼠蓋滿，

就像尼羅河里面被食人魚圍住的鱷魚，要被蠶食殆盡。

“他完了。“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割舌連危險在哪都沒有察覺到。

部分原因是怪人化后理智喪失，只想著復仇。

更大的可能是‘生命源‘對割舌本身的興趣。

那匕首落下了！

散發著無窮血色匕首懸在割舌的頭頂。

與割舌自己的剪刀相比，殺意與煞氣的區別就像落葉與整片森林。

“那匕首也是啟靈物品？”

真有東西能達到這種程度？

怪人后的割舌表現出來的能力極有可能突破了中等強度。

若是精神狀態正常且在外面正面交鋒，余諾只會被瞬間秒殺掉。

它也許感受到了疼痛，雙手拼命的揮舞想要趕走鼠群，但看起來已經晚了。

匕首猛然下墜，沒入割舌的大腦里，血順著匕首上流。

沒有幾秒的功夫，徹底沒了動彈……

“割舌這就死了？“

余諾無法接受，就在匕首插入前，還只是認為割舍陷入了某種危機，遠沒有到致命的程度。

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限制一定時間內的行動，讓自己有機會逃走或等到援助，但……

“它就直接被匕首解決了？“

那匕首……究竟是什么靈階的啟靈物品……

這絕對不是我現在這個靈階能夠涉及的。

不管是的我的血，還是怪人的血，都能被它吞噬。

就像留下買路錢一樣。

強行不買的后果就是被它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