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這位管家,兩手一拍,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你看,我真是只顧著高興,敘舊,差點耽擱了大事。”
管家說著,從里屋拿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交給趙普。
“主子出征前,特意差人送來了這封信,專門給趙兄你的,主子交待務必當面交于故人你,她真是料事如神呢,相信你一定會回來。”
趙普打開信件,仔細看了一遍,半天沒有吱聲,公主必竟是公主,雙重的皇后身份讓她幾乎是脫胎換骨,事件的每一步幾乎都逃不過好的手掌,趙普后面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
“敢問老夫人可有消息?”
這一點一直在趙普的夢里縈繞,揮之不去,雖然以面前這個管家當初的身份,他可能知之甚少,甚至是一無所知,但趙普還是想知道,臨走時汴梁的皇上可是有交待的。
管家嘆了口氣。
“趙兄啊,你是知道的,以你我當初的地位,就是埋頭干活的下人,府上咱們不知道的事兒多了,當時你不告而別,我們還都以為你犯了什么錯,惹惱了王爺,被逐出家門了,看你現在的樣子,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想必是王爺差了你去辦大事了,不過后來很長時間不見了夫人,還有李管家和幾個下人沒了蹤影,聽說是去了他處,至于去了哪里,現在又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主人也問過這事,但我估摸著興許是老爺意識到了可能的禍患,未雨綢繆,給老夫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應該沒有問題,只是現在王爺府的情況,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曉,要是回來一家團圓,就再好不過了。”
“那么就沒有想過,把府上現在的情況發送出去?”
管家一臉的無奈。
“往何處送啊,再說了當初朝廷大張旗鼓修繕王爺府,又是恢復王爺爵位,又是追封謚號,整個京城沸沸揚揚,要說知道,早該聽說了。”
好事,歸好事,可這樣做背后的真正目的恐怕不可告人,里面可能隱藏著更大的陰謀,風雨飄搖的朝廷,那來的閑心,既傷財又勞心費神呢?難得公主信中對此只字未提。
“罷了,只怕他們平安無事便好,按照主人的交待,我得馬上出城,前往安慶辦些要事,在走之前,有件事,我還得拜托劉兄你。”
“趙兄你客氣了,你我都是主人的仆人,我這第二次生命都是主人給的,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講來!”
趙普要求借個地方說話,小聲仔細地交待了劉管家,并叮囑,務必既要大膽,又要心細,鋪開的越大越好,場合要精心挑選,人更是要選對。劉管家滿口答應。
“趙兄為主人辦大事,應后顧無憂,故而,主人特意交待,趙兄你的家人就安頓于府上,由我等悉心照顧,主人說了,一定要我親自接待,主人吩咐,我等絕不敢怠慢,趙兄你看……”
趙普臉上欣慰,心里卻一陣苦笑,公主想的可真是周到,讓他了無牽掛。除了服從,趙普別無選擇。
備了馬車,將妻兒接到王爺府,劉兄是又喜又驚,這個趙普的夫人,他在王爺府見過啊,這以后的事兒就更好辦了。趙夫人也是故人歸來,仍選擇了當年住過的地方,只是老夫人不在,多少讓人難過而擔心。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想的容易,做起來好難,只是一晚的相對,明白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是否還能相見。
“夫人……”
看著夫人,趙普有許多的話想要說,卻又說不出來,不說吧,不吐不快,說吧,又怕她擔心,好些個事不說則已,越說可能就越是個亂。他趙普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不管怎么折騰,永遠都屬于主人,這個主人是公主,是皇后,是天子,是命運,那他的妻兒,又怎能逃脫呢?好吧,一切就交給上蒼吧。
第二天,趙普出城了,與此同時,一條消息在整個建康城炸了禍,千真萬確,那個當朝的寵臣,紅人,潘大人,竟然徇私舞弊,人家皇上讓他選能人做官,他卻找了一個肥頭大耳的富家子弟,簡直是偷梁換柱,賣官羹爵,還厚著臉皮,以行動快,邀功請賞,簡直是欺君犯上,這樣的人,就是朝廷的蛀蟲,應該革職罷官,興師問罪。
還有一條消息,說是前方將士賣命,后面卻在選官用人上弄虛作假,放冷箭,將士們義憤填膺,鬧著要不干了,要朝廷給個說法,以儆效尤。
本來就看潘大人不順眼,這回好了,眾多官員紛紛上奏折,請求皇上下旨,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要不然,叫我們這些人何以為管,何以服眾。
這還了得,很明確,皇后交待了,要找的是趙普趙大人,可他潘大人滿口答應,實際卻敷衍了事,何止是敷衍了事,還夾帶私貨,收人家的銀子,冒名頂替,好大的膽子,如果確有其事,那皇后,李大將軍,要是惹毛了,在軍中點上一把火,不去北伐,而是殺回建康,聯這個皇上都要懸了。
皇上震怒,急了,讓御林軍,將潘大人給聯拿來。
“可有此事,如實召來!”
御林軍兩手一甩,潘大人就跪到了天子腳下。皇上手一拍龍案,怒目而視。
“子虛烏有。”
潘大人到是不卑不亢,滿從容。
“難道空穴來風不成?”
“皇上,這分明是有人顛倒黑白,蓄意挑撥你我君臣的關系,這樣好借皇上您的手斬斷您的左膀右臂,好趁虛而入,甚至是挾持皇上您,以達謀權篡位之目的啊。“
潘大人最知道皇上想聽什么,怕什么,簡直是字字錯中要害。
“哦?“
潘大人進一步說話。
“皇上您可制得了那李大將軍,您的皇后?”
“這,所以才依了你的奇謀啊,可你……”
“所以,臣才找了個人,張冠而李戴之,此李非彼李也。”
“啊,這是什么道理,那不還是弄虛作假嗎,還如此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