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你現在達到什么境界了！”

路上，趙曉風忍不住，再次向厲九詢問。

此時，樂淵已經帶著長樂山莊一干人等轉道分開，他們需要重建長樂山莊，這之中的事宜繁瑣，特別是今時他們有了七大家族的關系，這地盤得是再寬闊一些。

至于從毒霧黑山帶出來的近千少年人們，有些有實力不錯的武者帶路者，倒是悄然離開了隊伍，其余人則都是跟著厲九等人身后。

“白砂境初期，”厲九隨口回了聲，旋即望向眼身后七八百的隊伍。

說實話，這一干少年人，各個都是寶貝得很。

若是能培養起來，若干年后，一個新興的勢力便煥然而出。

不過厲九對此沒有什么興趣，他又不需帶著一干手下攻城略地，培養山野勢力，嘖嘖，他自己才這點能耐，以后若是成了翻山倒海的絕世強者，再論開山立派的事宜不遲。

趙曉風神色一驚，腳步頓了頓，勾著指頭，也不知道再計較點什么。

“九少爺，”余洪忽然從余傅身邊走開，上到厲九跟前來，徐徐說道：“往南十里處，有一條清河，在河道下游，有一村名為下河村，下河村早年依稀幾戶人家，據聞十數年前有一天外隕星落在此村，此后這村子愈加興盛，無數山野散修落戶……”

厲九點了點頭，余洪這是獻策，將身后這些無業人員安置下。

想了想，厲九轉過頭看著余洪，有些疑惑道：“這村子按你所說，那離清陽山不過數十里，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額…此村子已經有勢力庇護，是村落附近一座名為惡狼山的山匪。”

余洪可不會說是不敢惹這些山匪，只好是說道：“這村子日漸興盛，也沒有出什么狀況，想來是一安居樂業之地。”

厲九恍然點頭，對于這種安居樂業的地方，他從來沒有什么興趣，反倒是有山匪作亂的地方，他有興致帶著厲左等人去練手。

……

一個時辰后。

厲九神色陰晴不定地望著眼前的廢墟之地。

眼前，到處都是倒塌的木屋斷墻，濃煙滾滾升空，嗆鼻的焦味彌漫方圓幾里地。

廢墟之中，簇簇火焰還未燒盡，地面上，大量馬匹跑動以及馬車碾過的痕跡依然遺留。

村子邊的小河道，漂浮著黑焦的塵埃，渾濁不堪。

“這就是你說的安居樂業之地？”厲九瞪目望著余洪，厲聲說道。

“這……”余洪面色大駭，厲九的怪罪是其次，眼前這一片廢墟才是令他心驚膽跳。

幾個月他帶著余傅和一些手下下了清陽山，第一時間停留的就是這下河村。

最終他決定再走遠些，便只帶著余傅離去，他的幾個老朋友卻都還留在下河村。

“厲左！”

厲九一聲怒喝聲起。

“九少爺，”厲左兩步上前。

“去一趟惡狼山探探情況，”厲九語氣緩了緩。

厲左神色微凜，“是！”

應承過后，厲左身形飛速離開，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一旁的余洪卻也沒有半分勸阻。

這惡狼山據說是個狠茬，山上山下手下傳聞有數千之眾，惡狼山主更是幾近白砂境界，更有傳聞其山主確是白砂境武者。

這種大勢力，在這山野之地，幾乎是可以為所欲為。

但前提是，別惹得歸一城的那些大勢力動怒。

厲九再次望了眼身后的七八百個少年人們，一路上，他們的眼中只有迷茫。

厲九大概知道幾分緣由，估計是金鐘谷將他們掠去之前，也毀掉了他們的村子，如長樂山莊庇護的無名村一般。

如今這些人都是流民。

“進去看看吧！”

回過身，厲九開口道，隨即當先迎著濃煙走進了廢墟之中。

趙曉風趙一趙二，以及厲甘南余洪余傅等人迅速跟上，那七八百個眼里迷茫神色的少年人們，也邁步跟了上去。

厲九所過之處，濃煙潰散，很快就有一片清明之地浮現在他們這群人眼前。

“下河村！”

一處村牌豎立在一邊，往后是幾條進村的道路，道路上處處是狼藉，卻也依稀可以想象得到，這曾經是一條多么寧靜的泥土村路。

夕陽下的村子，絕不是現在這般破敗不堪。

“余洪，帶著人先撲滅余焰，取河水止住焦煙，然后……”

厲九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你自行安排！”

給余洪留下一句話，厲九帶著趙曉風和厲甘南走向了廢墟深處。

趙一趙二知道了厲九的修為，也沒有擔心趙曉風的安全，跟著余洪安排的事宜去忙。

村子深處，一座座半塌的房屋掩埋了兩條村道，旁邊，一處處打翻小攤位上還有未腐爛的瓜果蔬菜，顯然，在村子淪為廢墟前這里還是一片喧囂的集市。

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則是無數死狀各異的尸身，散落在各處。

趙曉風和厲甘南都不忍住看這驚心一幕，不覺側過頭，卻目光側到哪邊，都見得到這慘烈的場景。

他們看向了厲九，想知道厲九此時的想法。

卻見厲九一臉凝重望向了一處。

順著厲九的目光，趙曉風和厲甘南也見到了，在一灘灘血跡中，正斜坐著一個渾身血污的活人。

說是活人，但這人卻是半倒在幾具尸身上，若不是這人的眼睛里還有幾分神色，估計只當是一個死不瞑目的死者。

而最令人心驚的卻是，這人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三人，眼底，是一潭寂靜的死水，寂靜得可怕。

“九弟，此人……”

“還活著，”厲九沒有多言，轉過頭跟厲甘南說道：“將這人救下，回歸一城時帶上。”

厲甘南沒有質疑，點了點頭。

說完，厲九再次看了眼這好似已經死去的人，轉身向村外走去。

此時，余洪和趙一趙二已經帶著這些沒有理想的迷茫少年人們，忙里忙出，先將這滾滾濃煙撲滅。

大幾百人一齊動手，特別是其中已經凝聚氣源踏入武道的人不知凡幾，效率極高。

黃昏時，已經沒有焦煙升空。

“九少爺……”

遠處，厲左快步來到了厲九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