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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母親,父親

李云哲被帶走了,其他五個人圍坐在一堆,今天李云哲的種種表現,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人渣無疑,為社會掃清了一個毒瘤,本該是件高興的事,但沒人能笑得出來。

大家其實也不是什么重情重義的綠林兄弟,說起來,和李云哲實打實共處下來的時間可能還不到10天,而且大多都是些痛苦的回憶,本不應該有什么懷念的,但不知是礙于人性內心的那份柔軟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幾個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但不管多么傷心,飯還是要吃,不然會餓;覺還是要睡,不然會困;至于這日子嘛,當然還得過,除非死了……

薛子寧躺在床上,目光卻止不住地探向自己的下鋪,半夜兩點,依舊還在床上輾轉反側,小寧感覺到了主人的不安,淺淺地問:“你沒事兒吧,要是有什么想說的就跟我說說吧……”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對于一個夜不能寐的人來說,這句平淡無奇的話簡直是太溫暖了。

薛子寧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我就是在想啊,我們今后的命運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呢?為什么自從有了能力之后總是麻煩不斷呢?”

小寧并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也只好靜靜地聆聽。

薛子寧并不在意,只是望著窗外那稀薄的月光,自言自語地說:“宿命什么的,恐怕連嫦娥也說不清吧。”

外面的雨和薛子寧雜亂的心緒一樣停不下來,雨停后,天氣會明朗起來,彩虹也會掛在曾經云雨沉沉的天稽,但恐怕屆時心里的重重疑云依舊是一道不解的難題吧。

***

白鴻一夜沒睡,這樣一個看起來并不棘手的案子卻著實難倒了這位經驗極其老道的警察隊長,他喝了一口咖啡,看著旁邊新來的助手秋瞳說:“他的家長是不是來了?”

秋瞳是昨天晚上到警局報到的,碰巧遇到了李云哲這個案子,就跟著白鴻審了一夜,不過自己只負責記筆錄,不像白鴻又要想問題,又要問問題,再加上自己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女大學生,精氣神還是很好的。

雖然沒人告訴她白鴻到底多大歲數了,但從白隊長這滄桑的胡子和氣質,秋瞳也能看出來他已經不是巔峰狀態了,更何況自己剛剛已經聽得出來白鴻嗓子已經有點啞了。

秋瞳覺得能夠分配到這樣一個敬業的師父是她的福分,臉上也溢滿了對白隊長的欽佩,絲毫不敢怠慢地說:“是的,他父母都過來了,現在都在休息室。”

白鴻猛喝一口咖啡,惺忪了一下眼睛,眼里的血絲都清晰可見。

秋瞳看到這一幕,剛想說:隊長你去休息吧。

沒想到白鴻就搶先說了:“你先過去,我洗把臉就過去。”

秋瞳聽到之后也就只好把剛才想說的話都咽回去,而是投以關心和敬佩的目光看向自己剛剛認的“偶像”。

李天榮和妻子一早就到了,昨晚李天榮在外地出差,李云哲的媽媽聽到他兒子被抓進去的消息后,就開始到處找關系,從天南到地北,基本把自己聯系人列表里的電話全都打遍了,終究是于事無補。

看到白鴻的一瞬間,內心的一切都按捺不住了,沖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勁的搖,眼淚早就布滿了整臉,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白鴻,大聲地喊著:“警官,警官,我兒子呢,我就想見見他,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他真的很乖的,他怎么會下毒呢,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求求你們放了他吧。”

行為舉止哪還像一個富婆,倒像極了一個手足無措的村姑,但在白鴻眼里,他只看見一個偉大的母親正在泣出貨真價實的眼淚。

白鴻試圖說服眼前這個女人冷靜,卻又不知道如何措辭,于是只好一言不發,扭頭看向自己的助手,年輕的秋瞳也搖了搖頭,白鴻也能從這個小女孩兒的眼中看到呼之欲出的淚花。

李云哲的媽媽看到他一言不發,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里重復著:“警官,我求求您了,放了我兒子吧,他才十八歲啊。”

白鴻忙把扶起來說:“崔女士,您放心,事情查清楚之前,誰還都不能下結論不是嗎?”

秋瞳低下頭,其實她和白鴻昨晚就已經查到了李云哲購買“梟靈”的確切途徑和IP,還有交易的錄像,實驗室也檢驗出了雞尾酒里的毒藥梟靈,換句話說,其實經手這個案子的人都清楚:這案子基本已經定型了,人證物證俱在,鐵板釘釘,沒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她擦了擦眼淚,不管自己在警校成績有多好,內心深處依舊是一個柔軟的小女孩兒,看到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到這樣,情緒也難免失控。

白鴻讓秋瞳扶著李云哲的媽媽去一旁休息,畢竟安慰女人這種事,還是女人擅長,而自己靠近李天榮,整理了一下情緒和警服說:“李先生,坐吧。”

李天榮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也有些不安,但總的來說還是很鎮定的,他托了托自己的眼鏡,看著白鴻:“白警官,我兒子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白鴻雙手托住下巴,眼神逐漸犀利起來:“他將梟靈投到那些所謂的送給舍友的雞尾酒里,如果不是其中一個孩子阻止的及時,你兒子現在身上已經背上五條人命了。”

李天榮深吸一口氣:“那我兒子……”

李天榮的眼神也開始慌張起來,白鴻盡量逃避這種令人神傷的眼神,想了一會兒說:“好在最終沒有造成人命,釀成慘劇,只要他積極配合,承認犯罪的一切細節,我相信法院會從輕處理的。”

李天榮又想抬一下眼鏡,慌忙之中竟然找不到眼鏡的位置,把眼鏡弄花了才抬起來,緩緩地說:“如果我能找到最好的律師,而且我兒子也好好配合的話,最少要……要……要坐幾年牢?”

這時候剛剛緩過情緒的李云哲媽媽聽到兒子要坐牢,開始拽著秋瞳的手:“女菩薩,別,別啊,我兒子不能坐牢啊。你們能不能放過他啊,他還太小,他還有他的人生要走,我們家有錢,能不能用錢解決呀?求求你了,美女,你能不能跟你領導說說,我,我跟您跪下了。”

秋瞳匆忙制止:“女士,你冷靜一下,這不是錢的問題,您先冷靜一下,好嗎?”

白鴻朝秋瞳使了個眼色,示意秋瞳安撫住崔女士的情緒,秋瞳也點了點頭。

白鴻的眼睛轉回李天榮的方向:“我不是法官,最后的裁決不是我來定的,但以我以往的經驗即使一切都做到最好,刑期怕是也要在10年左右。”

李天榮聽到之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白鴻見狀忙問道:“李先生,您沒事吧?”

看到李天榮擺了擺手,白鴻就接著說:“不過現在最麻煩的一點是,李云哲現在的態度很不對勁,他一直在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比如超能力什么的?”

白鴻開始凝視李天榮的眼睛:“他是不是說過什么?”

李天榮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對,當時他不住學校宿舍的時候就說過這些超能力什么的。”

白鴻略加沉思,又問道:“那你們帶他看過心理醫生或者精神科嗎?”

李天榮搖搖頭說:“他精神狀態沒什么問題呀,除了這件事。”

“這樣,我們聯系一些精神科和心理學的醫生來給他做一個檢測,你們先回去等我們通知吧。”

李天榮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已經在站不穩了,秋瞳趕緊過來幫忙扶了一下。

李云哲的媽媽一直還在重復念著剛才的話題,好像魔怔了一樣……

白鴻看到李天榮夫妻走后看了一眼秋瞳說:“你幫我請一下醫生來確診一下,再把那幾個大學生叫過來,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他們。”

秋瞳應允了一聲:“頭兒,我看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白鴻點了點頭,也走出了警察局,點上一根煙,自言自語道:“超能力?有點意思。”

***

秋瞳到文曲學院把薛子寧他們五個人請到了警車上,大家都知道是要去干什么的,心情也都好不起來。

張乾宇是一個不允許這種氛圍存在的人,就笑著說:“咱們哥幾個兒也算是二進宮了對吧。”

這句話說出來,包括秋瞳在內,大家也就都笑了笑,不過也就那么一剎那。

所以說,開心是難過的反義詞是一個錯誤地說法,很多難過是沒法用開心去拯救的,只能在時間的打磨中,才忘記曾經的那些悲痛。

秋瞳看著幾個孩子說:“你們現在的小屁孩兒,倒是真不讓人省心。”

張乾宇不屑地說:“警察姐姐,我看你也就比我們大幾歲吧。”

秋瞳敲了一下張乾宇的腦袋:“大幾歲也是大,下車。”

張乾宇摸摸頭,小聲嘀咕:“這警察怎么還打人呀?”

秋瞳回頭瞪了他一眼,張乾宇笑了笑說:“沒事兒,我夸你好看。”

一進到警局,白鴻看到這幾個大學生,眼神玩味的說:“又來了,歡迎歡迎。”

付茗昊馬上說:“不,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白鴻擺了擺手:“開玩笑的,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再來了,這樣,現在就我們幾個人,筆錄什么的待會再做,先嘮嘮家常吧。”

白鴻示意他們坐下,指了指楚煊赫:“報警的是你吧,那發現雞尾酒有問題的也是你嘍?”

楚煊赫點了點頭,白鴻假裝出一種放松的狀態:“小子可以呀,能說說怎么看出來的嗎?”

楚煊赫的眼神沒有一絲的變化:“我就是覺得他態度轉變的太快了,這不像他的作風,就聯想到他會不會在酒里下毒,然后就下意識地把酒瓶推翻了。”

楚煊赫的假話說得既自然又流暢,以至于白鴻也很快地就相信了。

但白鴻并不準備匆匆地結束這次談話,于是他環視了其他幾個人:“我們在審訊李云哲的過程中,他一直在重復有關超能力的話題,于是呢,我們懷疑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不過……剛剛醫生告訴我他是一個非常健康的正常人,那你們知道這些所謂的超能力……是什么嗎?”

白鴻故意把最后四個字的音調加重,張乾宇忙搖搖頭:“當……當然不知道啊。”然后干笑了幾聲。

白鴻從剛才的環視中感覺到了出了楚煊赫之外的四個人都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他不是什么官方認證的微表情專家,但這十多年的辦案經歷告訴他這些孩子在撒謊,但他并沒有當面戳破,于是點了點頭:“好的,你們去做筆錄吧,這個月18號,李云哲投毒案第一次開庭,你們需要到場。”

大家都微微低下了頭,薛子寧嘴唇微啟,小心翼翼地問:“云哲他會被判多少年呀?”

白鴻從這個男孩兒的眼神中看出了屬于十八歲少年的那份純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這個還不好說,不會太久的,但人犯錯了就得承擔責任,不是嗎?”

薛子寧他們點了點頭,就跟著秋瞳去做筆錄了,當他們出來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很蒼老,很憔悴的女人撲了上來。

薛子寧他們都快不認識李云哲的媽媽了,不過幾個月不見而已,歲月怎會如此催人老,不過幾個月,恰似幾個世紀一般。

女人哭泣著懇求著,孩子們也不知道說什么,幾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底氣看李云哲的母親。

秋瞳生怕產生什么沖突,就急忙把李云哲媽媽拉開,帶著幾個孩子快步出去了,李云哲的媽媽追著追著,還跌了一個踉蹌,等到秋瞳回來,她又哭喪著拽著秋瞳的褲腿,秋瞳只好跪在地上,將李云哲媽媽的頭埋到自己懷里。

過了一會兒,李云哲媽媽站了起來,對著白鴻說:“白警官,我知道我們家云這次真的做錯了,肯定免不了坐牢,我只希望你能盡你的力量幫到他最多,我謝謝您了,不不不……”

她眼神有些慌張,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給您磕頭了。”

白鴻和秋瞳趕緊上前去拉,但依舊擋不住李云哲媽媽,硬是磕了三個響頭才給拉起來,額頭上那斑駁的點點血跡看得白鴻簡直說不出來話了。

秋瞳也淚眼婆娑地說:“來,崔女士,我帶你包扎一下。”

李云哲媽媽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只希望白警官能稍微幫襯一下云哲,起碼讓他在里面的日子好過點兒。”

白鴻點點頭:“您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李云哲媽媽轉身,慢慢踱步著,佝僂的背脊充滿了白鴻的整片視野,他的手緊緊捏住脖子上的懷表,眼淚下得像外面雨一樣大。

秋瞳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哭成這樣的大男人,她沒有試圖去安慰自己這位隊長,只是默默凝視著白鴻和他緊握在手中的懷表。

白鴻翻江倒海的眼淚流了約莫5分鐘,之后戛然而止。

看到正在看著自己的秋瞳,開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來:“你還在呀,我以為你走了呢?”

秋瞳雖然才和白鴻相處了一天,但從他身上沒感覺到一點兒領導架子,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思路開著玩笑:“這么好看的一場大戲,我怎么能走呢,是吧?”

白鴻伸了個懶腰:“你這報道第一天就干了這么多活,恐怕今后你一輩子都不會忘吧?”

秋瞳聳聳肩:“無所謂呀,我當警察,就是覺得刺激,有挑戰,我要什么都不想干,還不如回家睡大覺。”

白鴻剛準備嘲諷她一下,秋瞳就接著說:“你別說話,我先問問你,你那塊表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白鴻用極其經典的喝熱水方式喝了一口水:“行啊,這入警第一課,為師就給你講講故事吧。”

秋瞳的眸子投出好奇的目光,白鴻也對上了她的目光,然后打開自己的懷表,指著里面的照片說:“這是我的女兒,如果她現在還活著的話……,也該上大學了,比你小幾歲。”

秋瞳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呀,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故事。”

白鴻嘟嘟嘴:“沒事,很多年了,我都釋懷了,只是因為今天看到這個媽媽的舉動,才有點兒感觸吧。”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白鴻開口說:“走吧,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順便給你把這個故事講完。”

秋瞳點了點頭,換上便服之后,就一前一后走出了警局。

白鴻走在秋瞳的后面,不知道為什么,他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也許是因為在他那些依稀的夢中,他曾夢到過,自己就像這樣走在女兒的背后。

秋瞳轉過頭來,喊了一聲:“大叔,你快點兒呀。”

白鴻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10年前,那次送女兒放學的路上,他女兒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他覺得時間凝固住了,他看向天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星星,又看了看前方的秋瞳,自言自語:“嫣兒,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回來……”

白鴻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好不爭氣,哭了好幾次了,于是擦了擦眼淚,沖著前面的秋瞳喊了一聲:“知道了,小丫頭片子。”

秋瞳選好了一家大排檔,伸了個懶腰,白鴻坐下來看著秋瞳:“你這么年輕,少吃點這些東西,知道嗎?”

秋瞳有點不耐煩地說:“行了啊,你呢,現在不是我的領導,只是個講故事的。”

白鴻搖搖頭,看了看秋瞳,又讓服務員上了一箱啤酒,也沒刻意去灌小姑娘酒,兀自吹了半瓶:“10年前,有一個搶金店的案子,犯人劫持了金店店員作為人質,我的位置離劫匪最近,但……我當時和我女兒在一起,我便讓女兒在原地等我。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劫匪,還有一個在遠處接應他的同伙,我用槍指著那個劫匪的時候,他的同伙綁架了我的女兒,也用槍指著她,我當時是真蒙了,局勢很難控制,那個劫匪就劫持著那個店員走到了他同伙的身邊,他們為了方便,準備殺掉那個女店員,只留一個人質,那樣更好掌控局面,我當時看到那個劫匪已經有扣動扳機的動作了,我就……”

白鴻又吹了半瓶,秋瞳也在旁邊大口大口地跟著喝,白鴻接著說:“我就開槍打死了那個劫匪,他的同伙聽到槍聲后也條件反射的開了槍,你知道嗎,我就,我就,那么看著……”

白鴻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又接著說:“我就那么看著我的女兒倒下去,我……我他媽什么都干不了……”

秋瞳也哭了,把杯子推到一邊,學著白鴻的樣子拿著酒瓶吹了半瓶,喊了一聲:“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那是你女兒呀,你怎么能救別人不救她呢?”

白鴻也哭著說:“是啊,我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兩個人互相罵來罵去,而且臺詞也都圍繞著王八蛋為中心,這樣邊罵邊喝大概各自喝了五瓶酒之后,秋瞳就醉在桌子上了。

白鴻苦笑著:“這小丫頭兒,就這酒量還喝什么喝呀?”

晚上風越來越大了,白鴻把大衣脫下來,披在秋瞳的身上,把她抱了起來,突然聽到秋瞳好像還在說著什么,就把耳朵靠近秋瞳,聽到她醉醺醺地呢喃著:“你確實是個王八蛋,但你也是個好警察啊!”

白鴻走到天上不知名星座的正下方,星座,懷中的秋瞳,懷表三點一線。

白鴻吸了一口煙,自言自語道:“是啊,我是警察啊,有的時候該當王八蛋就得當啊!”

夜風吹得白鴻身上涼颼颼的,曾經心里的冷寂卻緩和了不少,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上天派了個天使來救贖他,即使她不是他的嫣兒,也得好好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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