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曾經
書名: 哐當哐當作者名: 何思過本章字數: 2473字更新時間: 2020-03-18 19:44:46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穎,我仿佛就是個土包子一般,站在重慶北站的廣場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廣場,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真的感覺自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在重慶車間只有短暫的停留,父親就帶著我擠上去沙坪壩的公交車。一路上走走停停,時而上坡,時而下坡,這是重慶的特點,山城嘛,很少有平坦的地方。公交車到了沙坪壩老火車站停下了,我在這里見到了外公,一年多沒見的外公。六十多歲的外公,依然還是那么的健碩,帶著我們上坡下坡,一路上和父親聊些什么,我沒有聽的清楚。走了一段時間,到了外公住的地方,一個不大的房間,有著好幾副架子床,就是那種上下鋪的鐵架子床。外公就睡在這里,因為有幾個鋪是空的,我和父親也暫時住在這里。
住下的時候,實在是百無聊賴,于是我在街道邊的小書攤買了一本小說,我到現在也記得是什么書《誅仙》,當時很火的一本小說。
大約在重慶呆了三天左右吧,期間跟著父親。父親這次回老家,就是為了欠一年多的錢來的。現在來說說這個事情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事情是從外公到XJ那年開始的。那年我上初二,外公送四姨的兩個孩子來XJ,然后就在我們家住下了。外公一直不是那種穩定的人,不像爺爺,在老家就一直就在老家。外公見過很多的世面,也有著很多的閱歷。事情就是因為外公的一個侄子開始的,他的那個侄子在重慶某到了一個來錢快的門路,想找個人合伙掙這個錢,于是外公就介紹個父親。父親因為過于相信外公了,沒有過多的防備外公那個侄子。然后父親帶著家里東拼西湊的八萬塊,就和外公一起去重慶和那個我喊表叔的人開了個小廠。剛開始沒什么異常,廠子開了兩個月左右吧,有一天父親在看賬本的時候發現的問題。那個表叔在做假賬糊弄父親,于是父親一氣之下不干了,喊他把合伙的八萬塊拿出來。由于那個表叔暫時沒有那么多,于是給了父親四萬塊,剩下的四萬寫了個欠條,說是年底還。為了這個事情,父親到現在還在記恨外公,說外公和表叔合起伙騙他。因為那個帳一直是外公在做,所以父親看到的那個假賬也是外公做的。其實外公這些年蠻可憐的,沒有出這檔子事情的那幾年,外公一直在我家里住著。后面因為這事情,外公在重慶打工,沒有和父親回XJ。所以我跟著父親到重慶,看到外公住的環境,覺得外公好可憐,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家還在為了活著打拼著。
那天晚上外公帶著我和父親在外公打工的那個醫院的食堂里吃了一頓飯,一頓我現在還記得的飯,一個水煮肉,一份燒白,一份回鍋肉。因為太辣了,我沒吃幾口。記得父親和外公聊些話,我沒有記得太清楚。第二天下午,和父親還有外公,約著那個一直沒見過的表叔,在一個小館子。點了幾個菜,點了一瓶酒,因為父親他們談事情,我沒有打攪太多,一直在一邊看書。直到事情完了,才回去。后來,我才知道他們談的什么,當時的談話內容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錢沒有還,繼續打了一個欠條(這個欠條還寫錯了,把欠條寫成了借條,可能是因為喝酒的緣故,但是內容是借了某某的錢,約定什么時候還,父親因為這個“借條”還說了我一頓,說我怎么沒有看清楚他寫欠條時寫的錯字呢。我當時都不知道他們是為了這個事情,以為表叔只是還錢,表叔寫欠條的時候,我都不在跟前)。這個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在重慶逗留了一天,在第三天的凌晨四點多,坐著大巴離開了重慶。外公一大早送著我們離開的,因為天太黑,不太記得外公的樣子了。
十年沒有回過的家,我的印象已經模糊了好多,實在是沒有過多的記憶了。車子是上午十點多到的老家的那個鎮,離老家的村還有十多公里路。因為早上沒有吃飯,有點餓,于是父親帶我在路邊的小攤吃了一碗老家特有的豆花飯。我不太會吃,好好的一碗豆花飯,被我吃成了紅湯豆腐腦!父親給我說,豆花飯不是這樣吃的,豆花飯吃完,湯還是清的,這樣才是吃豆花飯。后面的日子,我都是用這個準則來吃豆花飯的。
吃過飯,我和父親便搭上去縣城的車,因為老家就在那趟線路上。沒到一個小時,車子就到了村上。我跟著父親下了車,在馬路邊上,看著已經有很大變化的老家。路邊多了好多的人家,也有了一個規模不大的市場。我還記得那棵黃果樹,還在馬路邊上。我印象的一些記憶瞬間涌現出來了。我跟著父親一路走一路看,父親每見到一個人就打招呼,也給我介紹這是誰誰等。不過他們都以為我是我哥,把我的名字都搞錯了。我笑著臉打招呼,雖然都不認識,或者已經忘了叫什么,還是隨著父親的介紹附和著。我們來到了在馬路邊的家,一個已經沒有人住的家,房子里面放滿了柴火,門也鎖著。父親帶著我往梁子上走去,因為二爸家在那邊梁子里面。看著這里,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種種,這間房子里也有著我的一些記憶,一些童年。還記得我們走的時候種的枇杷樹苗,現在已然張成了一棵正真的枇杷樹了。聽說還結了果實的,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我回來的那個時候不是枇杷結果的時間。走著走著,一個老人出現在我的眼前。父親喊了一聲爸,我才反應過來。爺爺,差不多有近十年沒有見過了。在兩千年的時候,爺爺來了一次XJ是送大哥過來的,那時候家里的條件不好,加上爺爺住不慣,所以半年多的時間,就吵著鬧著回了老家,從那以后,再次見到爺爺就是這次隨著父親回到老家了。
爺爺那時已經是古稀之年了,任然拿著一把鋤頭在地里勞作著。見到爺爺的時候,扛著鋤頭手上提著一籮筐紅薯。父親見狀忙上去幫爺爺拿過手上那一籮筐紅薯,然后讓我喊人(老家的打招呼就是喊人)。我叫了一聲“公”(老家的稱呼,就是爺爺的意思),然后伸手去拿爺爺手上的鋤頭。看著老家的鋤頭,我聯想到XJ的鋤頭,有種不太相信的想法涌現出來。XJ的鋤頭又叫砍土曼(維語是這個叫法),是一種比老家的鋤頭寬大許多的翻土工具,而老家這個鋤頭就小巧許多。同樣是拿來翻地,XJ的鋤頭更有效果一些,而老家的鋤頭更適合山地。老家的土地很少有平坦的地方,所以在老家,這種小巧的鋤頭更有用些。
才發現爺爺在本該享受的年紀任然在地里忙著,對我們這些只知道享受的年輕人是一種多大的打擊呀。在老一輩的那個年代,只有不停的干活,才不會被餓死,才會有那些富足的生活。而現在的我們已然沒有了父輩和祖輩的那種精神了。對現在的生活缺少了那種肯吃苦耐勞的精神,更缺少了那種大地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