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辦法。推是推不掉的了，還是想著怎么從這案子里整理，學習點東西吧。”

張偉強打起精神，不去想壞的，樂觀點。人生路漫長，開心最重要。

坐回自己座位，打開資料，張偉皺著眉看：“犯人付斌意圖色侵鄰居許冬霞，許冬霞激烈反抗途中，犯人將其殺害。而后付斌畏罪潛逃。在2013年3月18日被警察抓獲。一審死刑，后不服法院審判，上訴，申請二審。”

這是一個典型的強奸殺人案。

這案子難啊！在中國死刑本就少，通常罪不至死。大多這些案子，法院會判無期徒刑，加賠償。

只有百分之零點八或百分之十會被判死刑。

張偉放下資料，揉一揉太陽穴，這太陽穴突突的疼。

“這案不是不可以改，但就是這犯人的要求…。”

盯著犯人付斌的要求，張偉嘆了口氣，改判無罪，這恕他辦不到。不過改無期，還是可以試下的。

“就不知道這付斌肯不肯改要求了。”

張偉抬起左手，手上的手表顯示時間：十點二十三分。去看看，勸勸看吧。

大步走律所，坐電梯下去，出去等下公交，在上海警察總局附近下車。

張偉站在警察局門口，整理一下西裝，這政府體系的執法者對律師可不是很友好，除非你是一個十大律師。

“請你們隊長在嗎？我是付斌的委托律師，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他？”

“我就是隊長，你是付斌的律師，你的證件了？拿來看看。”

“這是我的律師證，委托書，事務所證明。”

譚隊長拿過來看看，隨手還給張偉。“張律師你在這等等。小劉，去帶付斌出來。交給你了。”

“是。”

張偉在哪坐著等了會，等小劉回來。

“張律師，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付斌。”

小劉回來招呼了一句，張偉跟在后邊。走著走著，突然前面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莫蘭？”

“張偉？你來警局干什么？”

張偉看到她，莫蘭也看到了張偉，這張偉來這干嘛？

“我來這見見我的當事人。”

其實張偉一叫出聲，就后悔了。畢竟和她的關系，挺尷尬的。

“你不是交警嗎？”

“我啊，工作順利。領導將我調回來當刑警了。”

莫蘭滿臉笑容的說道。她本來就是一個刑警，但為人暴力，犯了點錯，被領導調去當交警，現在好了，回來了。當交警真心不適合她。

“那樣子不錯，恭喜你了。”

張偉眼中復雜情緒一閃而過，你發展的不錯，我也在進步。我遲早可以當上“付二貸”的。

“張律師，我們還要去見犯人了，麻煩快點。”

小劉在旁提醒了一句，正事要緊。

“那莫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嗯，那再見。”

進入一個審訓室，小劉就關上門，走前說：“張律師，這只有十五分鐘的見面時間啊。”

張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走到桌前坐下，打量著對面的人。

付斌三十多歲，看起來身體健壯，面相良善。手上帶著一副手銬。如果不是手銬，他看起來是一個本分之人，一個良民。但誰知道他底下藏著一顆色心不止，他還有一顆色膽。真敢動手。

“你好，付先生，我是你的委托律師。我姓張。”

“你好，張律師。”

付斌沉悶的回了一句，張偉也不介意。繼續直接發問：“付先生，你除了殺害了許冬霞女士外，在逃罪期間，還傷害過別人嗎？干過什么壞事？”

“我不是有意殺死她的。”

付斌神色激動的說，他本來是想和許冬霞發展長遠關系的，誰知會弄成這樣的。

“這個付先生我們隨后將講，現在我想知道你逃罪時期的事。”

張偉嚴肅的將付斌的話打斷，這源頭，他有些想法了。現在重點轉移下。

付斌看著張偉嚴肅的臉，老老實實說出逃罪時的事。他在捅了幾刀許冬霞后，一看殺人了，手都軟了，反身開門逃跑。因為害怕，不敢出來，躲在一處下水管道里，只有晚上才出來買點東西吃。一連躲了三，四天，隨后在許冬霞尸體被人發現，報警后，警察調查了他的監控攝像頭，他的銀行卡資金流出。在他一次晚上去買東西的途中，抓獲了他。

但在抓捕中，他拿小刀切傷了多位警察。

“這樣子，這部分的事，我們可以申請金錢賠償。”

張偉聽完付斌的講述，放下心里的一塊石頭，不過還有一塊最重要的大石頭，還懸著。

“付先生，我們來說下你的要求，你要法院改判你無罪。這恕我沒有能能力幫你。”

張偉直接地說出了本案最大的難點。改判無罪，先不說對方證據確鑿，單是警局就不可能同意，你這不是說他們冤枉好人嗎？辦了冤假錯案？

“不過我們可以提著你不是有意殺害許女士的。這樣的話，你頂多是錯失殺人，強奸未隨，攻擊警務人員。改個無期，可以試試。”

付斌聽到張偉開頭就叫他賠錢，臉色逐漸變難看，想著賠了錢，他人沒事就好，雖然心痛幾十年攢的錢。然后再聽到張偉說頂多改無期。

這樣他不止錢沒了，以后終生都要在監獄里度過，還不如死刑，直接殺了他了。省得他生不如死。

“不行，錢，我可以賠。但一定要幫我改無罪。”

“這…付先生，錢是要賠的了。但是真的不可能改無罪啊。”

雖然來之前心里也想到會是這樣，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聽到付斌這樣說，還是臉色難看，這要求不改，錢賠不賠都沒用的。

“我不管，我就要無罪。”

付斌直接轉過身去不看張偉，嘴里兇巴巴的說了一句。

張偉雙手撐著桌子，眼睛時著付斌一會。他還是不肯轉過身來。張偉也漸漸地沒有什么耐心了。

他不肯改，那樣由他自尋死路吧。反正這種案子，接手的律師都是背黑鍋的。辦好了，減刑了，傳出去，名氣自然大漲。辦不好麻，律師也沒什么損失。

“那付先生你錢也不用賠了，留著吧。最后也是一樣的死刑。”

對于這種癡心妄想的人，奇葩的委托人。張偉現在只求縱是無功，但求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