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甜發現頂著黑眼圈出現在辦公室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梁甜在茶水間碰到了言周周，他也面露倦色，再一看，兩個人的手里都各拿著一杯咖啡。

整整一個上午，他們在辦公室的那個小角落里不停地捂著嘴打著哈欠。

直到飯點，茶水間的微波爐開始發出隆隆的加熱聲，梁甜才從連綿的困意和枯燥的樣本書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全然把點外賣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她剛掏出手機，這才瞧見自己邊上多了一個人。

言欽半靠在辦公桌旁，也不知道對著精神渙散的梁甜和言周周看了多久，“去吃午飯。”

梁甜就這樣鬼使神差地跟著言欽和言周周拋棄了外賣，但絕不是因為言周周口中那家面館的素澆面有多么好吃。

她大概只是打算到外面走一走，讓暖洋洋的秋陽落在身上，以達到提神醒腦的效果。

言周周原本想和言欽聊一聊昨晚在游戲里發生的事，順便活躍一下氣氛，可又怕試探不成反被套路，也擔心梁甜如果不玩網游便會覺得乏味，于是打消了念頭。

這樣的三人行讓梁甜和言周周都覺得十分詭異，畢竟頭一天他倆還在背后說領導是個“渣男”，這會兒卻又和“渣男”本人坐在了同一桌。

等待素澆面的過程可真是把言周周和梁甜給悶壞了。

終于，言周周忍不住打破這一桌的鴉雀無聲，對著梁甜說道：“外賣要少吃，以后你就跟我們一起出來覓食吧。”

隨著梁甜不情愿地把頭這么輕輕一點，他閉上了眼，想象著這樣壓抑的場面要延續到梁甜實習結束或是他被調去北區，言周周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十分后悔。

而造成這種氛圍的始作俑者——言欽，卻反常地迎合言周周的話：“不錯，你說得很有道理。”

這下令言周周覺得事態發展得更加迷幻了。

終于，三碗面的到來打破了尷尬，梁甜和言周周二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悶頭吃飯。

等梁甜和言周周回到辦公室，已經沒有絲毫困意了，這多虧了梁甜的左一句“天氣真好”和言周周的右一句“適合散步”，言欽就帶著他們在公司邊上的小公園里走了一圈。

細想來，度秒如年，也不過如此。

往后的幾天里，這種煎熬感緩緩褪去，言周周和梁甜倒是聊得來，言欽就默默聽著，少有說上一兩句話的時候。

然而梁甜把樣本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工作郵箱卻始終沒能收到一封郵件，秋乏之意便上了頭。

就在某個夜晚的七八點，言欽加班處理完公司事宜，剛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一臺電腦的屏幕泛著光，梁甜趴在桌子上，顯然睡著了，手下還枕著略微折皺的樣本書。

“下班了。”

梁甜只是淺眠，言欽的聲音不輕不重，但足以叫醒她。

她睡眼惺忪地看著言欽，呢喃問道：“嗯？下班了？”

“嗯。”

梁甜發覺眼前人是言欽后，卻頓時清醒了，連忙解釋道，“我看了很多遍樣本書，因為領導你一直沒給我布置任務，所以……”

“抱歉。”

梁甜一怔，她覺得這句話分明是自己的臺詞，可言欽居然說了出來。

言欽接著說：“書看完了，你可以做自己的事。”

“那工作呢？”

“有需要會安排你做的。”

“嗯。”梁甜轉念一想，問道，“能在辦公室寫論文嗎？”

“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