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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轉折

生活并未如我所想的那么順意。由于父母經營不善,我升上高中那年,父親的創業夢再次告終,決定從外省回故土,與叔伯們合作,進行他的第三次創業。母親也選擇回來,照顧中風術后的爺爺。然而,無論父親夜以繼日,生意上難以避免時運不佳。家庭開銷有所增幅,逐漸開始吃老本。

哥哥大學畢業后輾轉到貴州實習,聽說那里的生活比較艱苦,但我從未聽他抱怨過一句。有一天,他在電話中向我透露,他交了一個女朋友,有機會給我看照片。聽著他歡喜得語氣,我很為他開心,并未成為家里第一個分享他的小秘密的人而興奮。我認真的許諾到:“哥,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你在和我多說點你們的故事唄,我想聽!”……然而當時的我并不知道,其實我是家里最好一個知道的。而且哥哥向父母坦誠,他想隨女友北上,到女友家鄉所在的城市工作。

第二年國慶節期間,哥哥帶女朋友回來了。在那之前,我先從父親手里第一次見到了這位未來嫂子,雖然只是學生證上的證件照——臉偏圓,皮膚白皙,年紀看起來比我哥略大(實際小一歲)。父母向我抱怨了許多,他們認為,哥哥是因為這個女朋友才會生出去女方家那工作的想法。家里就這么一個男丁,本應是頂梁柱。這以后隔著這么遠的地方,父母有個頭疼腦熱也盼不上。我當時夾在中間,不便多勸,只是安慰說還是先見見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父母雖然事前諸多抱怨,但在待人處事這方面,確實是沒法挑剔的,這點是我永遠的人生導師。因為未來嫂子是北方人,且聽說有輕微潔癖。母親事前準備了許多菜式,并提前準備了清洗晾曬過的床上寢具。一向遠廚房的父親,也親自下廚,做了他做拿手的干鍋燜魚。這一場見面會,在雙方的各自禮讓包容下,以我家的第一張全家福完美落幕。然而,掩蓋在平靜海面下的暗潮,終是在悄無聲息中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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