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暮壓著心里那點火氣，沒有說話，也不打算跟一個醉漢糾纏，正準備催促南蕪趕緊離開。
誰知道轉角處忽然有了聲音響起。
“奇怪，大哥到底去哪兒了，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你，你，你，你們去這邊找，其他人跟我去那頭看看……”
“崔哥，這里有人！”
一道聲音響起。
謝暮心里一跳，下一秒就要拉著南蕪走，南蕪被拉得一個踉蹌，謝暮一下子停了下來。
“是大哥！大哥被打了。”
“什么？！”一群人一下子稀里嘩啦地湊了過來，看到地上的人后，齊齊地看著謝暮。
謝暮心里罵了一句。
他回頭看向南蕪，“等下找到機會就趕緊跑，知道嗎？”
他又低罵了一聲，“下次別大半夜的走這種小路。”
謝暮說完就飛快地攔住一個人已經伸過來的手，狠狠一拽手臂，抬腳就踹過去，同時還不忘遠離南蕪一些。
南蕪站在昏暗的路燈里，看著少年一下子和幾個人打成一團。
女孩子明明站在路燈下，整個人卻一片晦暗。
“崔哥，這里還有個小姑娘！”那群人過了一會兒就深刻感覺到了謝暮的難纏，這時候，一個人忽然開口。
“抓住她！”
“跑啊！”謝暮心里一跳，沖南蕪喊。
這人是不是傻啊，就站在這里，一動不動的。
等著他以一當十嗎？
其中有兩個人馬上轉頭向南蕪走去。
謝暮動作一下子更狠了，一個人忽然掏出一把刀來。
“等等！”有些急促的聲音忽然響起。
那句等等不是沖著掏出刀來的人說的。
那個叫崔哥的人是沖著向南蕪走去的兩個人喊的。
不過有些遲了。
南蕪幽幽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搭理那兩個向她走來的人，反而向人群沖去，一腳踢掉了那把忽然出現的刀。
謝暮動作一頓，心里狂跳，“你不跑還沖上來干什么？瘋了嗎？！”
南蕪沒理他，此時她滿臉都是陰郁，壓根兒沒給那個人撿刀的機會，抬腳就踹，將人踢翻在地。
她力氣不大，可是她很會用巧勁，打的地方也都是人的痛點，打法還特別不要命。
那個人下一秒就被摁著錘了。
可是另一邊卻沒有人上來，他們的動作反而都停止了。
那個叫崔哥的男人先把自己的人叫停了，謝暮也沒有糾纏，側身擋在了南蕪面前，警惕地看著他們。
南蕪沒看他們也沒理他們，她只是滿臉陰郁地在揍那個剛才拿刀的人。
一時間小巷里只有一個人的痛呼聲。
其他人都僵持在了那里。
南蕪心情很差。
現在有人上門給她揍，她簡直把人當沙包發泄。
她力氣也不大，打不死人。
直到打到沒什么力氣了，南蕪才松手后退一步。
大概是用勁兒太過，眼前還黑了一下，謝暮趕緊把人扶住。
“你沒事吧？”
南蕪下意識就拍開他的手，聲音清脆響亮。
不痛但很傷自尊。
這反應和在學校的時候表達出來的感謝一點都不一樣。
謝暮微微一怔，順勢松了手。
南蕪看向那個叫崔哥的人。
“南蕪……”那個叫崔哥的人眼皮一跳，他扯出一抹笑，“都說你回來了，原來是真的啊……”
真個屁。
他們早就知道她回來了，一直都避著她，沒想到最后竟然自己撞上去了。
崔哥心里罵罵咧咧，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強行表達著自己的和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五好公民。
只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謝暮有些奇怪。
剛才那幾下能看出來南蕪是有些身手的，但是能打一個人就不錯了，絕對搞不定這么多人。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看起來不是很想招惹她。
謝暮心里奇怪，卻沒有說話。
南蕪慢臉陰郁看了崔哥一眼，又看了地上躺著裝死的人一眼，最后隨腳踢了踢地上的那把刀子，最后誰都沒有搭理，轉身就走。
崔哥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一邊心里暗罵，一邊遲疑地看著她，“南蕪啊……這事兒……”
南蕪理都沒理他，她這會兒的心跳很快。
睡不夠加上吃得不多，還揍了一次人，狀態極差，連心率都不正常了，實在是不想搭理人。
崔哥看她沒有搭理人的意思，也沒追上去問，讓人扶起地上醉酒的人，內心暗暗吐槽。
這小姑娘看起來比以前還陰暗了。
謝暮看著南蕪往遠處走，趕緊追上她，“南蕪。”
南蕪沒搭理他，只是往前走著，看起來對他的突然出現一點都不在乎。
謝暮咬咬牙，還是繼續追了幾步，“南蕪，我請你吃東西。”
南蕪不想吃東西，雖然有點餓，但是她也沒胃口。
盡管，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沒錢。
但她也不想被人白請。
可是謝暮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拽住了她。
“松手。”南蕪走不了，終于停了下來，回頭瞪著他，眼睛都有些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困的。
“你救了我，我請你吃東西。”
“不用。”
“用。”謝暮倒沒有拽著她走，只是拽著她不讓她走。
南蕪冷冷地看著他。
謝暮卻沒有半點動搖。
“很晚了，我要回家睡覺。”她說。
“你剛剛喝了咖啡，睡不著的。”要睡得著她也不會拿咖啡來提神。
南蕪聽見這句話，臉上一沉再沉，“我沒有救你。”
而且是他自己要湊上來幫她的。
“有沒有我說了算。”
“……”
“……”
南蕪煩透了，知道拒絕不了，“帶路。”
謝暮松了一口氣，拉著人轉身。
“松手。”
謝暮這次沒聽，“松手？你跑了怎么辦？
“我不跑。”
謝暮沒搭理。
謝暮帶著南蕪去了一家小店，人不多也不少，畢竟這會兒已經很晚了。
南蕪抬頭看了一眼店牌。
她沒見過，大概是她在三中上學這兩年新開的。
謝暮也沒給南蕪點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點了一碗粥。
南蕪也沒有多說什么，謝暮點了她就吃，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不過卻是吃完了。
謝暮看著她吃，靜靜地，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