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暮趴在課桌上半睡不睡。

“暮哥，難得啊！”顧余解決了兩科作業，課室基本沒人了，他準備去吃午飯，一回頭就看見了謝暮。

顧余滿臉都是意外，“你今兒個怎么還在學校？”

往常謝暮能在學校呆半天都不錯了。

謝暮隨手扯了外套蓋在頭上，表示不想理他。

他也特別想知道他發什么神經。

跑回家又跑回來，連午飯都沒吃。

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像個傻/叉。

偏偏他這么想了，身子卻還是沒有挪窩。

……

南蕪下午同樣是提前一分鐘到的。

幾乎是南蕪邁進課室的那一瞬間，謝暮就看到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女孩子的臉色差了不少，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

南蕪很困。

她脾氣本來就不好，熬夜過后整個人心情都糟糕透了。

下午第一節又是考試——還是化學考試，雖然只有一節課。

因為調課原因，今天居然有三節化學課，所以化學老師干脆騰了一節課來測驗。

南蕪想到就有點暴躁。

她倒是不怕化學，可是化學老師明顯盯上她了啊，凡是跟化學拉上關系的，她想摸魚都難了！

果不其然。

化學老師來到課室的時候，看見謝暮還驚訝了一下。

除非大考，一般謝暮在課室的時間都是隨機的，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在課室。

可能今天剛好在吧。

化學老師沒有多想，讓同學把卷子傳發下去，然后就站在了南蕪身后看她答題。

南蕪：“……”

南蕪拿到卷子第一時間很認真地都翻了一遍。

很好，考的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上午兩節化學課講過的內容，外加一些其他的知識點。

上午她聽了，應該能過七十五。

至于其他的，隨緣吧。

南蕪很平靜地先把會的都飛快寫完了。

然后把不會的都打上標記，最后一通亂填，蓋筆交卷。

謝暮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拿筆，在卷子上看一眼，然后就填一個答案，偶爾才會用一下草稿紙，還有精力分一點余光注意左邊的人。

明明女孩子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到了一點點殺氣騰騰的意味。

小姑娘的脾氣有點暴躁啊……

至少肯定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

謝暮一邊寫一邊想著。

南蕪很快交了卷子，拿出作業來做，化學老師也終于晃開了。

作業也是給老師留下印象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所以南蕪從來都不會不交作業。

南蕪一手握拳擱在桌面上，撐著下巴，面無表情地寫著。

過了一會兒，她重新坐直，按了按胃部。

隱隱有些響聲，不大，但是……她餓了。

這才第一節課呢。

南蕪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將桌面的化學作業收起來，拿出了物理和英語。

南蕪的物理和英語很好，考試的時候也是拿的滿分，作業題對她來說都難不到哪里去。

如果說英語對于她來說是因為經常接觸所以非常簡單的一個科目，物理就是她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些人會死活學不好的科目——即使是三中的重點班，物理差的人也不少。

明明考的東西一直在重復，半點沒有變化過。

不過高中的考試內容其實變化都不大，總是換湯不換藥。

文科稍微麻煩一些，要看語感，但是理科確實不難，也就數學偶爾會有一些出乎意料的題目讓人確實想不到，她又從來不怎么學，所以底子有時候不足以解決那些壓軸題。

南蕪面無表情地快速寫著答案。

謝暮交了卷子之后不想動，也就趴在座位上，注意力卻不知不覺轉移到了南蕪身上。

他注意到了南蕪按了按腹部的動作，不由自主也按了一下腹部——他有點餓了。

謝暮有些煩躁，站了起來，離開了課室。

他坐在最后一排，并不會打擾到人，只有南蕪注意到了他的離開。

化學老師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實在是習慣了謝暮這種作風，也沒有管。

畢竟謝暮不打擾別人也不影響成績，沒什么事也不好意思去說他什么。

謝暮和蘇北其實差不多，他家沒有捐樓，但他外祖是一中校友，也是校友會和一中基金會的重要人物。

一中作為公立學校，卻專門為高三考試優越的考生設立了獎學金，資金也是由一中基金會出。

謝暮離開了課室就沒有再回來了，也沒有人在意。

事實上，一個上午都在課室的謝暮才顯得奇怪極了。

謝暮去買了面包，然后就去了圖書館自習。

不上課也能拿到好成績的學生當然有，卻沒有不攝入知識卻能應用知識的人——除非是個人思考所得。

謝暮在高二打人前一直都有聽課，甚至拿過好幾次全級第一，所以雖然后面墮落不聽課了，但是底子還在那兒。

他只是不聽課了，不是不學了，雖然只是偶爾學學。

不然也不會留在高三專門統計了一年成績分出來的尖子班。

尖子班的人的成績不是永遠前列，但是除了蘇北，平時基本是在前五十的。

就是蘇北也幾乎沒掉出過前一百。

否則就算捐樓，學校也不會讓他進尖子班。

真要讓謝暮不學……

怎么可能？

謝暮眉眼間劃過戾氣。

他可不會給有些人得意的機會。

隔了一張桌子在上閱讀課的同學抬頭無意間瞥到謝暮的神情，下意識拍拍心口……真嚇人啊，校霸怎么那么兇？

……

放學時間一到，南蕪半秒鐘沒耽擱，完全不在意還在課室里自習的人，沒有一點只有自己不學習的壓迫感，直接離開。

南蕪第一時間找了學校對面的面包店買了兩個最簡單的面包來填肚子——因為便宜。

她沒有帶任何書，一邊啃著面包一邊沿著學校的小路慢慢走著，直到來到一家店前。

謝暮在打印習題資料。

相比于學校那堆亂七八糟的習題，他更喜歡針對自己的問題找特定的習題來做，而不是花費大量的時間不停地練習。

前兩年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努力過，相比別人，他也沒有那么容易生疏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