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C縣縣城，上了高速，杜時偉瞟見老板還在笑。于是便說：“她好像變了些。”

林益川靠在座椅上，眼睛往窗外看，贊同助理的觀點：“是變了。在工作上處理事情太成熟了。假以時日，一定能堪當大任。”

“那你……”杜時偉想問，那你還會嫌棄她嗎？不過老板的私生活，怎么能是他一個助理可以干涉的？

“且走且看吧。”林益川知道他想問什么，淡淡地說。

杜時偉沒再說話，駛著車子在高速度上奔弛，在夜色中朝鳳朝市趕去。

縣城里最好的一家酒店，成明慧洗完澡，在沙發上坐下。這是她這段時間出差，住得最好的地方。

她想給林益川發一條感謝的短信，還未編輯好，邱桐先打了電話來，一接通就是問：“你怎么跟林益川在一起？”

“他來T縣看一塊地，就順路過來了。”成明慧老實回答。

“哇！這是百里追妻的戲碼嗎？”邱桐笑著問。

“放屁！什么鬼百里追妻？吃頓飯而已被你說成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邱桐反駁她：“你才放屁！人家是益川集團老板哎，無關人員他那么有空跑去吃飯？今晚他是不是跟你住？”

成明慧失笑：“跟你有什么關系？”

“哎哎，你跟他關系好點，我也能沾點光。”

“那你沾不到光哦。他吃完飯就回鳳朝了。”

“哎我說你能不能爭點氣啊？條件那么好還是明正言順的夫妻，把他拿下啊！”邱桐恨鐵不成鋼。

“你那么有空嗎？要不你連夜把那個轉讓協議做出來給我？”成明慧不想跟他談林益川。

“靠！我馬上睡！”邱桐說完掛掉電話。

成明慧給自己倒一杯水，喝完想了一下，要對林益川撒嬌，對自己來說好像是個難題。算了先睡覺吧，不想那么遙遠的事情。

成明慧第二天又在C縣逗留了一天，晚上趕回E縣。轉讓協議弄好了，她先打印出來，需要的公章和其他資質材料，簽約早上邱桐從鳳朝送過來。

惠蘭藥店盤下來，成明慧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要更改資料，還要將藥店重新裝修一番。邱桐簽完轉讓協議就跑回公司，留她在這里掌管大局。

成明慧忙得團團轉，恨不得有分身術才好。

惠蘭藥店的墻壁刷到第三天中午，還差一小塊兒才弄完。她去一家小店點上簡單的炒米粉，這幾天很忙很累，基本沒什么胃口吃東西。在等食物的時候，她拿出手機來刷新聞，被一則消息驚住了。

“益川集團旗下五星酒店上午發生顧客集體腹瀉事件，目前有腹瀉癥狀的顧客已全部送入醫院觀察治療。益川酒店現在暫停營業，相關部門已介入調查。集團負責人林益川表示，一定會徹查此事，給消費者以及社會公眾一個交待。受此事影響，益川股價下跌5%……”

下面還有一堆的文字，成明慧沒有心情看完，額頭滿是汗水。她點的炒米粉端上來了，聞著香氣，她竟然有點惡心。不過，她還是堅持把東西吃完。

此時，益川集團高層正在開會，商討如何應對媒體報道引發的公關危機。

就在媒體報道出來后不久，股價跌了不說，民間許多不實的小道消息也竄得很快。一說是員工因為不滿待遇，在食物里下巴豆；一說是競爭對手所為，還有更離譜的說是集團老板女友間爭風吃醋引起的。

林益川看到這些信息的時候，眉頭皺成川字：“這傳得也太離譜了吧？我記得明明是對外公開過已婚身份的，怎么坊間把我傳得那么不堪？”

公關部長是去年從策劃公司挖過來的姜碧妍，有資深的工作經驗。這一年在益川集團社會形象和影響力上做了很多工作，跟媒體關系深厚。她還納悶，這件事怎么還會有媒體爆出來呢？

她回答道：“胡小姐粉絲眾多，怕是有人從中間帶了節奏。一會兒我馬上發一個聲明，對外宣布我們會配合相關部門的調查，也請大眾耐心等待調查結果，不要在網上發布不實信息，否則我們會追究法律責任。”

“上次的緋聞不是都已經清理干凈了嗎？”林益川又問。

姜碧妍苦笑：“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不過目前事態并不嚴重，我們只要表現出光明正大且有擔當就可以了。剩下的等調查出結果，自會還我們清白。”

林益川指示她：“馬上發聲明。并且留下那些造謠的證據，如果達到起訴條件，就給對方發律師函。”

張海寧問：“那發報道的媒體，要不要去查一下？”

姜碧妍制止：“還是不要查了。他們只是做正常的報道，如果我們去查，反而有可能掉入另外的陷阱里。”

林益川大手一揮：“那就不查了。”

開完會，會議室里的人散去，林益川看了看剛才一直在震動的手機，未接電話十多個，有父母的，有孟瑤的，還有梁山和關星。

他一一回過去，告訴他們事情不大。

回完電話，就讓司機送他回去。昨天晚飯之后，陸陸續續有些顧客傳出腹瀉的消息，他整晚都沒睡覺。今天早上還在醫院安撫顧客，這下開完會，他打算回去休息。

成明慧吃完炒米粉回到惠蘭藥店，干活的師傅沒來。她去清洗抹布，打算把玻璃柜臺好好擦擦。腦子里卻一直想著益川酒店顧客腹瀉的事，網上輿論發酵得很快，說什么的都有。她心神不寧，最后扔掉抹布，決定自己坐車回鳳朝問個清楚。

到了鳳朝客運站，她直接打車去益川集團總部辦公大樓。她第一次來，前臺不認識她，禮貌地攔下，問她找哪位。

聽她說找林益川，前臺警惕起來。因為公司剛發生了負面消息，就有陌生人找來，怕有不良居心者。前臺便問她有沒有預約，如果沒有請約好了再來。

林益川沒有接她的電話。她想了想，對前臺說：“麻煩你接杜時偉，就說我姓成。”

前臺打內線給杜時偉，通報樓下有位成女士找他。他很快就下樓來。

成明慧走到門外，問他：“林益川呢？”

“他回去休息了。昨晚忙了一整個晚上。”杜時偉說。

“那我回去看他吧。”成明慧不與他說太多，轉身就向馬路上走去。

杜時偉跟上：“要不要我送你？”

成明慧回他一個笑：“不用了。你也熬了一晚上，怪辛苦的。”

“那你注意安全。”杜時偉在后面叮囑她。看著她上了出租車，這才回辦公樓里。這老板娘，好的時候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