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你個頭!”
老鴇還未來得及驚呼這“兩萬”有多么不合理,屋內(nèi)另一名矮胖客人卻是先拍案罵道,“他媽的當(dāng)我們不存在嗎!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老鴇!
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余大爺!余大爺!我的親爺爺!”
老鴇經(jīng)這胖子大聲一喝,一張老臉霎時變作了慘白之色,呼道,
“大爺息怒,大爺您息怒,我立刻解決,立刻解決。”
說完,忙地回頭看向了方維,只見這位小道爺正翹著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的,面色很是從容。
老鴇當(dāng)然想立刻把方維攆走,但腦子里卻又馬上回想起那個龜公剛剛同她講過的話。
臉色瞬間變得更差了。
當(dāng)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輕視了這個小道士。
一時說著不是,不說也不是,叫她十分為難。
“你他媽的,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怎么還不把他轟出去!”
先前那位中年胖子見老鴇吞吐不語,心下怒氣頓生,一腳就是蹬了過去。
直把那老鴇踢了個趔趄。
老鴇被人無故踹了一下,心有不爽,卻哪敢發(fā)作,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向著那中年胖子連聲道歉,
“孫大爺您別氣,您別氣,我這就說,我這就說。”
言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方維身前,哀聲求道,“道爺,道爺您要多少錢,我都給,我都給!
您快從這出去吧,這二位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啊!”
“給個屁!”
未等方維回話,那孫姓胖子卻是猛地一拍桌子,指著老鴇叫罵道,
“他娘的,我讓你把這小崽子給我攆出去,哪叫你求他了!”
說完就從桌面上抄起來一只茶杯,朝著方維的背后丟了過去。
方維看都沒看,僅憑著茶杯出手時,與四周空氣摩擦產(chǎn)生的微弱聲響。
已然分辨出了這杯子飛來時的方向。
但方維并未刻意躲閃,則是假意要去拿桌上的茶壺。身子一側(cè),正好把這茶杯避了過去。
看起來不著痕跡,像是巧合一般。
嗯,先深藏不露,這也應(yīng)該是裝X要領(lǐng)之一吧。
方維對自己這一躲很是滿意。
不過更巧的是,這老鴇剛好走到方維跟前,把這一杯的熱茶都用身子接了下來。登時便被燙地慘叫連連。
“哎你個小兔崽子,還他媽敢躲開?”孫姓胖子見著自己一扔未中,又拿了只茶杯過來,準(zhǔn)備再丟一回。
可這茶杯才攥到手里,還沒來得及撇出去。
卻是忽地聽到門口有人在大笑,
“哎呀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這么熱鬧!”
那孫姓胖子雖不見其人,但只聽到這聲音,就被嚇得渾身一抖。杯中滿滿的茶水當(dāng)即從杯子灑出,流到了他手上。使其手背立時被燙紅了大片。
胖子想叫,但又不敢,只能“哼哼唧唧”地憋了回去。然后跟著屋內(nèi)其余幾人一同對著門口跪了下去,高呼道,“拜見城主公子!”
“城主公子?”
方維回頭看去。就見一個中等身材,服飾華麗,年紀(jì)約莫在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踱步而入。
身后還跟著位穿了一身黑衣的精壯漢子。
這漢子腰跨鋼刀,目露兇色,仔細(xì)一瞧,還能看見其眉心處有一道長約兩寸的傷疤。瞧瞧這配置,應(yīng)當(dāng)是位武林高手無疑了。
“免禮免禮。”年輕人笑了笑,徑直走到了桌前。眼神迅速地把方維和倒在凳子上睡大覺的宋玉霖打量了一遍。
但只是瞅了瞅,卻也沒說什么。
“你是瞎了嗎!見了城主公子沒有跪下行禮不說,居然還不給公子讓座!我看你真是找死!”
那孫姓胖子剛才地上爬起來,對著方維又是一頓臭罵,好來舒緩一下剛才被自己“誤燙”的怒氣。
方維自然是沒心思聽他在那廢話,只是抬頭看了那城主公子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落到了別的地方。
嗯,確認(rèn)過眼神,是自己能打得過的人。
畢竟自己沒啥裝X的經(jīng)驗,可得先估算好雙方實力才行。
要不然一會兒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無妨無妨,本公子今日心情很好,”那公子擺了擺手,笑道,“聽說蘇花魁今日可能會露面,我便約了孫爺和余爺來看看。
沒想到還有其他朋友,倒也是有趣。”
“公子,請坐!”余姓胖子趕忙起身,一臉諂笑地把凳子讓了出來。
說完后,臉色又是一變,指著方維罵道,“這賊道士可不是什么朋友,他就是來搗亂的,您快把他轟出去吧!”
“哦?我是搗亂的?”方維微微一笑,眼睛卻是看向了老鴇,“或者這本來就是我訂的房間,然后被你們搶去了吧?
是不是?”
老鴇被方維盯得有些發(fā)毛,立刻把臉扭到了一旁。
“放屁!這天字一號房從來都是我們的!不管誰先誰后!”余姓胖子顫著一臉肥肉怒道,
“再說了,你個窮酸小道士,哪里來的一千兩銀子訂下這里?
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不痛快!”
“哦?原來需要一千兩銀子啊!”方維把頭一歪,又跟那老鴇四目相對,“我還以為是五百兩呢。
你說是不是?”
老鴇心里本來就虛,被方維這么一問,更是六神無主,點了幾下腦袋后,又趕忙搖了搖頭。
“五百兩個頭!公子,你看看,這小子不是腦子有病,就是來惹事的。”余姓胖子終于逮到了方維的話柄,急忙對那青年人說道,
“公子,您快差人把他殺了吧。您平時不是最不喜歡這些臭道士了?!”
“哎呀,城主刀下留人啊!”
聽完那胖子講完,老鴇卻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今天蘇姑娘難得來一次,要是在這見了血腥,以后可就再也不會來了啊!”
說完,又把身子一轉(zhuǎn),跪向了方維,“小道爺,這位可是城主公子,你是外地來的,不懂情況。
不過趁著公子今天心情好,你就快走吧。
否則待會兒……”
“哎!罷了罷了。”
城主公子忽然出聲打斷道,“既然事關(guān)蘇花魁,我可是萬不能唐突了這位絕代佳人。那本公子就答應(yīng)你,今日絕不開殺戒。
至于這位小道士,他想留就留在這吧。
本公子今日就當(dāng)是與民同樂了。
至于花魁那,也煩勞多多美言幾句,盼請給我一個薄面,哪怕只讓我見上一眼就好。”
“這……”老鴇眼中尚還帶著淚水,本想再求一求他,卻沒想到這城主公子今日竟然轉(zhuǎn)了性。
當(dāng)即又叩又拜,從屋中退了出去。
剛一出屋,便連忙招呼了兩個龜公過來,小聲道,“你們速去找兩張椅子送進去。
對了,還要拖布和水,這屋子里一會定會死人,到時候快些收拾,可別叫蘇姑娘瞧見了!”
龜公應(yīng)了一聲后,忙地轉(zhuǎn)身下樓準(zhǔn)備去了。
那老鴇則是憂心忡忡的守在了門口,心下自言自語道,“碰到城主公子,這小道士怕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