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我們密謀很久了，當進攻指令下達時，為我們曾失去的報仇吧！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了。我們的仇恨很深，我們的目標很明確，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讓他們血債血償！

——第十六章題記

凌晨兩點，我沒有睡。

我守在小雨的床邊，最近一直如此，自從她向我傾訴過后我就幾乎沒有讓她離開過我的視線，我會像打伏擊戰一樣徹夜守候，保護她的夢境。

其實，讓我熬夜的不止這一個原因，雖然僅僅是因為她已經夠了。

我在等一個信號。

老何籌備的突圍行動，顯然是無法直接與我聯系到的，我可以理解為：我們被有意隔離開了。

但是老何留下了明確的指示：“【困頓之水】”

老何他明顯是知道條例的，所以，我沒有判斷失誤的話，那段問答的信息量會比想像的大不少。

小雨也是，我和她使用暗語交流并無障礙，說明她的記憶中也有至少類似的暗語。

她能立刻反應過來【閉氣】是讓她主動收斂出于本能的腦波干擾的輸出量，這幾天我的精神防火墻明顯輕松了很多。

可是這幾天的苦熬，信號始終沒有來，我焦慮著。

我摸著黑觀察小雨的臉，這次我我勉強看清楚了，我依然越看越入迷，且不由自主地把她的相貌和燕子混淆起來。我盡可能克制我想要吻她的沖動，就這樣保持著一個不太穩定的姿勢極其貼近地看著她的睡相。

“想親就親一個嘛，我不介意的。”她竟然沒睡著嗎？這個聲音應該是直接傳到到我意識里的，否則就是我的幻覺。

原來小雨也已經半睜著眼睛觀察我好久了，她一抬手就摟住了我脖子。突然加上的重量，讓我險些倒下去，好在我反應機靈，用手撐了一下，讓她掛在我脖子上坐了起來。

“燕子要是知道你就算面對我幾個月的猛烈攻勢，也不愿放棄對她的愛，她會不會高興地活過來啊？”小雨撲在我懷里，“你不困嗎？一個星期了，這周你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吧。”

“沒事，我感覺累了會休息的...”我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摸了下額頭，確實已經頭昏腦漲了。

“哇，這就是【潛龍】二代的極限單兵嗎？一周不睡也太夸張了吧！”她這是在夸我還是在調侃我？

我確實想休息會兒了：“算了，你還睡嗎？今晚他們多半不會再對你的夢境下手了，讓我睡會兒吧，我有點吃不消了...剛才看著你的睡相差點睡著了。”

“啊，辛苦你了。那我們換換？”她意識到問題后就嚴肅起來，不再開玩笑了。

“也好，我只睡15分鐘，你別犯困。”

“好！好！晚安！”她這個晚安讓我的疲勞一下減輕不少。

“晚安！”

我還沒有完全入睡，就聽到基地的安全警報響了。這個聲音，讓我想起來一切開始的那天。但，這次它給我帶來的不是驚慌，而是欣喜。

行動開始了！

......

老李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怎么樣？”

“航天局是別指望了，叛徒泄密，幾乎都成了俘虜，想上天還要花時間去救，現在西部戰區的人在想辦法營救，不用我們操心。但是我知道火箭軍那邊有火箭，都是退役的洲際導彈，可以改裝載人型號。”

“怎么沒人來營救我們？”老肖嘀咕一句。

“別想了，上面此前根本不知道我們被困...老何，王一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和仰望號一起。”

“現在呢？還有老麥的位置確定沒？關在哪里？還是已經死了？”何陣若有所思，焦急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老麥？他差點被押送出國，現在救下來了，人還在昏迷，也不知道敵人用的什么藥，就是醒不過來，除此之外，人沒事。上面已經立案了，約定在一周后實施營救，這一周是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外面調集部隊只要幾個小時，但是我們要能夠自保。辨識標記是仰望計劃的原始圖標——那個星空徽。”

“好！”何陣想要鼓掌。當即又拿出一些文件，和老李手里的交換：“你再去，把這些材料和證據，都交上去，去了就在那里待機。我們下次在地面回合！”

“是！”他向何陣敬了個禮，回頭又鉆進地道。

......

“八個！十秒？”我問小雨。

“五秒！”她回答我，然后又補上一句“沒事，我跟得上。”

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調高了外骨骼的輸出功率，解開納米劍劍鞘的安全鎖，突擊步槍上膛。

按照我前幾天晚上和小雨計劃好的突圍路線，走了一路下來，敵人也沒有比別的線路少。而且，有些人身上帶有很基礎的反腦波干擾裝置，小雨不能直接控制讓他們放行，只有像這樣殺過去。

“那些帶著反干擾護符的，一定是敵人，那個護符是我們制造出來的，雖然效果很差，但還是被這里的敵人搶去壟斷了，只有入伙的叛徒才能佩戴！他們對我做過的事...你也知道的...只要我崩潰的不夠那個臨界值，我就不能完全地控制他們了。”對于敵我辨識的問題，小雨是這么解釋的。

小雨的戰斗方式和我好像是互補的，她的劍不怎么直接砍殺敵人，那是一個設計精密的腦波放大器，能讓本來困難的大面積腦波干擾成為可能。她在后方干擾敵人的精神，也使我的戰斗輕松不少。

我們很快就殺到離地面還有三層的位置，此時可以聽見有其它的槍聲了，我想那一定是老何在與敵人交戰。

......

“這些人，不是軍人嗎？為什么叛變率如此之高？”老趙像急轉彎時盤方向盤一樣撂倒一個近身的敵人，沒有下殺手。

“的確不是！”老何補上一槍，然后回答：“這些人藏得挺好的，偷梁換柱功夫也做得不錯。這些滲透間諜像是肉刺一樣，平時注意不到，發作起來又痛又難搞！”

這算是被敵人的間諜將了一軍？

老何向拐角里甩進一顆破片手雷，靠著墻拍拍腦袋：也不算是，至少我們沒有被立馬殲滅...如果活著上到地表，要好好感謝那兩位“新人類”同志啊！

一番激烈的交戰，總警備調度室幾十人的防守竟然被只有幾個人的小隊突破了。

老何振臂一呼：“同志們，跟我進攻！拿下叛徒陳虹！”

......

我們被一個重裝的火力，壓制在必經的拐角。

小雨背對著我警戒另一個方向。

我看著她，忽然一陣耳鳴，腦中又響起那只杜鵑的啼鳴，我立刻警覺起來。

我先確認拐角那面的情況，然后提醒小雨：“小雨，杜鵑鳥！”

小雨也警覺起來：“那，走！”

“等下！”我看到她的信息支援背包上有一個多出來的模塊，夾在背包和她的后腰之間一塊防護很薄弱的地方，長條狀、露出一點頭、閃著紅光。我立刻感到莫名的不適，二話不說把它扯了下來。

“唉？！！！你干什么...”小雨責怪道。

我沒有理她，把那個裝置甩到很遠的地方，下意識用軀干護住小雨。

“那是...那是！”小雨還沒反應過來，它就發生了和體積完全不符合的爆炸。

“空降氣囊？被換成炸彈了！你怎么不警覺的！好險，你差點就和梁子一樣了...”我心有余悸。

但是為什么現在才爆炸？

來不及想，頭頂天花板打開一條縫，我聽到電機的聲音，立刻帶小雨離開那個位置。

“室內炮塔！”

一定是有人啟動了什么，我快速拆開墻上的一個擋板，里面是預留的巷戰掩體。

我看到追過來的那個重裝被炮塔射穿倒在地上，我射擊另一處擋板，把對稱位置的掩體打開，閃身過去，順手將炮塔擊毀，但還是中了它一槍，劃傷脖子。

可以確認是無差別攻擊的，看來敵人被逼急了，要徹底抹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