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玄歌蹲在產房外，手中青銅羅盤突然泛起血光。玩具卡車在羅盤中央自行轉動，車燈投影出未來自己正在消散的身影。孩童懵懂地伸手去抓光斑，指尖觸碰的剎那，整個醫院的時空結構開始量子化。

“哥哥要保護靈兒...“幼童突然口吐真言，瞳孔浮現時淵塔的齒輪紋路。他手中的青銅羅盤分解重組，化作微型星艦洞穿虛空，將未來玄歌的意識粒子收容其中。

產房內的嬰兒哭聲陡然尖銳，玄靈渾身迸發伽馬射線暴。護士們的機械義眼在強光中融化，鈦合金骨骼顯露出M87星云的標志。她們脖頸處的青銅芯片裂開，伸出神經索纏繞嬰兒襁褓：“發現原生變量，啟動清除協議......“

星艦內的玄歌意識體正在經歷維度躍遷，他看到自己的混沌靈脈具象成超立方體結構，每個平面都映照著不同時間線的戰斗。當星艦撞入三歲玄歌手中的羅盤時，現實開始坍縮成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認知濾網已突破。“玄靈的聲音直接在腦域響起，帶著機械與龍吟的混響，“請接收初始變量權限。“

玄歌的視網膜上瀑布般刷過二進制與仙界符文的融合代碼，產房外的走廊突然伸展成無限回廊。十萬個青銅羅盤懸浮在虛空，每個羅盤中央都站著不同年齡的自己。最遠處的羅盤上，渾身纏繞星云的玄靈正在與機械觸手交戰。

“變量歸一。“所有玄歌齊聲低喝，掌心的青冥火匯聚成銀河般的洪流。三歲孩童突然躍入本時空玄歌體內，量子糾纏產生的能量將醫院撕成兩半。

玄歌抱著嬰兒玄靈懸浮在時空裂隙中，下方是正在破碎的1998年。吳家祖宅地下室升起三百根光柱，每根光柱里都走出個玄靈克隆體。她們齊聲誦念著宇宙坐標，地球大氣層外逐漸浮現出包裹整個太陽系的機械瞳孔。

“歡迎來到觀測陣列。“某個超越維度的存在通過玄靈克隆體發聲，嬰兒脖頸浮現出條形碼，“玄歌-013號變量，你的掙扎創造了完美的實驗數據。“

玄歌的混沌靈脈突然刺破皮膚，在背后展開星圖翅膀。他看清了那些機械瞳孔的本質——每個都是時淵塔的終極形態，正用引力透鏡注視著人類文明從石器時代到星際殖民的所有可能。

“你們所謂的修真...“玄靈克隆體抬手召出仙界至寶“昊天鏡“，鏡中映出的卻是量子計算機內部結構，“不過是我們在碳基生物腦內植入的模擬程序。“

玄歌的飛劍劈在昊天鏡上，反震力在時空連續體撕開裂縫。嬰兒玄靈突然睜開九重瞳孔，小手握住他滴血的指尖：“哥哥，吃糖。“她吐出的根本不是糖塊，而是微型黑洞！

黑洞在玄歌掌心視界內坍縮，迸發的霍金輻射中竟夾雜著敖晟的龍吟。他福至心靈地將黑洞按入胸膛，混沌靈脈與奇點融合的剎那，整個太陽系的機械瞳孔同時流血。

“變量突破閾值！“克隆體們突然驚恐后退，“啟動真空衰變協議！“

玄歌背后展開的星圖翅膀驟然破碎，每個碎片都化作利刃刺穿玄靈克隆體。嬰兒咯咯笑著吞噬那些溢出的數據流，每吞下一份，宇宙邊緣就有一顆機械瞳孔熄滅。

“原來你們也會害怕。“玄歌的頭發開始量子化，他看穿所謂高等文明不過是依賴時淵塔的寄生種族，“把靈兒還給我！“

他徒手撕開維度障壁，拽出條銀河粗細的機械觸手。觸手斷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被困在時間循環里的修真文明——那些他曾在仙界見過的面孔，正在液態金屬中無聲哀嚎。

嬰兒玄靈突然浮空而起，九重瞳孔組成分形圖案：“檢測到變量融合，申請升維許可。“她肉乎乎的小手插入自己天靈蓋，扯出的竟是縮小版的時淵塔！

宇宙在此刻寂靜，所有機械瞳孔轉為赤紅。玄歌聽見百萬個自己隔著維度在吶喊，看見父親渾身是血地跪在時之錨前。三歲那年的記憶終于完整——父親不是逃跑，而是用青銅羅盤將玄靈的意識上傳到時淵塔核心。

“爸爸...也是觀測者？“玄歌的質問被超新星爆發般的強光吞沒。他懷中的嬰兒開始光速老化，眨眼間變成十八歲少女模樣。她脖頸的條形碼化作仙紋，抬手輕撫玄歌臉頰時，指尖躍動著十維空間的幾何光影。

“哥哥該醒了。“玄靈吻在他眉心，“他們在現實等你。“

玄歌在病床上猛然坐起，冷汗浸透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監測儀發出刺耳警報，他看見窗外是熟悉的臨江市夜景，床頭日歷顯示著2023年9月18日。掌心傳來刺痛，低頭發現握著塊帶血的青銅羅盤碎片。

“你昏迷了三天。“護士推開門的瞬間，玄歌瞳孔收縮——她白大褂下露出機械義肢，胸口名牌印著M87標志，“有個自稱你妹妹的女孩寄來了包裹。“

玄歌扯掉輸液管，拆開包裹時青冥火自動護體。盒子里是沾滿血漬的粉色連衣裙，以及1998年的產房監控錄像帶。當他觸碰裙擺的剎那，整座醫院突然量子化，走廊里傳來玄靈空靈的哼唱。

“變量收容完成度97%。“護士的機械眼射出紅光，“最后階段，請配合認知重置......“

玄歌捏碎青銅羅盤，鋒利的碎片在掌心刻出分形紋路。血液滴落處，時空開始遞歸嵌套。他看見無數個自己正在不同維度與機械瞳孔交戰，而真正的戰場始終在1998年9月18日的產房。

“該結束這場觀測游戲了。“玄歌的元神脫離肉體，沿著血脈因果線逆流而上。在時光長河的盡頭，他看見父親抱著初生的玄靈，將青銅羅盤刺入自己心臟：“把我的變量值轉移給靈兒！“

玄歌的元神在此刻分裂，一半融入嬰兒玄靈體內，另一半拽住父親即將消散的靈魂。時淵塔的虛影在產房顯現，塔頂站著十八歲的玄靈，她腳下踩著無數機械觸手的殘骸。

“哥哥終于明白了。“她笑著張開雙臂，身后展開的翅膀由十萬個玄歌的執念構成，“我們才是真正的觀測者。“

當玄歌的元神歸位時，2023年的臨江市正在數據化瓦解。吳昊的身影出現在虛空裂縫中，他身后的機械瞳孔已支離破碎：“你根本不知道釋放了什么......“

“我知道。“玄歌抬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時淵塔，“我們即真理。“

整座城市在他手中重組，修真文明與星際科技融合成璀璨的星塵。當第一縷晨光照在玄靈雕像上時，新生的世界樹刺破云層，枝干上懸掛著三百六十五個時淵塔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