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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雙叒

陸子歌在郊外的竹林中以地為床,將就地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開始趕路。

瓊安是洛城的鄰城,兩城僅隔數十公里,只沿著兩城之間的主干道走,一路上車馬來往眾多,未上三竿,她便到瓊安了。

兩地相近,風俗人情自然也不會相差太多。她和七叔還未在洛城安家時,曾在瓊安漂泊過一段時間,那時瓊安還是個淳樸貧窮的小城,短短幾年,這兒的樣貌儼然變了許多,如今早已車馬縱橫、商賈云集。

兩城相隔太近,以至于許多風俗習慣都是完全相同的,而兩城之間的商貿往來更是頻繁密切,陸子歌倒賣貨物的想法只得落空。

雖兩城相像,但瓊安的民風較洛城淳樸許多,現下陸子歌走在瓊安最繁華的一條商街上,街上有錦繡綢緞也有單衣薄履之人,各自行走、互不相干。

她尋了一處茶水攤子的陰涼處坐下,托著下巴左右打量過路行人,一面尋思著賺錢的法子。

七夕將至,些許按耐不住的少男少女們已經紛紛上街了,每個人腰間都掛著不一樣的小佩飾,直叫人目不暇接。

近些年流行佩戴飾墜,有錢的人掛玉佩,沒錢的便掛些草編木雕之類。

陸子歌也戴著一個。

那是一片刻著奇怪圖騰的銅塊,她也不知是從何處撿來的,只記得從小便有,她便在銅片上鉆了個孔充當自己的掛飾了。

臨桌坐下幾位男人,才一坐下,陸子歌就聞到了濃重的臭汗味,其間還夾雜著些許低劣香料味。

他們大聲談論著近期在碼頭往來卸貨的商船越來越少,每日只能掙幾塊銅板,根本不夠用。

“聽說現在商船航行都被齊舶水商壟斷了,要走水路啊,得交……”那男人搓了搓手指,和他的同伴對視了兩眼,皆是嘆了口氣。

“你還說沒錢,昨晚又去俐人院了吧,一來我就聞見你身上這香味了?!逼渲幸粋€男人大聲調侃道。

“害,你別說,昨晚去可真值了!你們知道怡紅院花魁除了尤尤吧,還藏著一位……”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干啥,昨兒我溜進去找苑兒,恰好見到那小妞在尤尤房里,雖是看不清,但是那身段,絕了!”

男人擠眉弄眼地同旁邊兩人描述著,隨即三人淫笑起來。

陸子歌撇著嘴,翻了個白眼。

她又在茶水攤上坐了許久,將街上的男男女女都看了個遍,終是沒想出個什么掙錢的法子,只好作罷。

估摸著這時候回去剛好能趕上七叔做的晚飯,便準備起身了。

突然身側被人一撞,陸子歌扶住撞來的姑娘。

“多、多謝公子?!币粋€年歲不大的圓臉小丫鬟慌張地說道。

“不客氣?!?

陸子歌提起包袱,沖她輕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那丫鬟卻伸手攔住了她,支支吾吾道:“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陸子歌挑眉,向那丫鬟周圍望去,果然,離她三五步遠處,一個粉雕玉琢的嬌小姐定定站著,悄悄朝此處張望來。小女子初初長開的容顏,略施粉黛便十分嬌俏。

“未曾?!标懽痈栎p咳一聲,故作鎮定。

心下有些慌張,明眼人都猜得出眼前這出戲是怎么回事了,她被這大小姐看上了!

可她是女兒身啊,若是被發現了,至少要被打斷一條腿扔出去。她蹙眉,絕不能讓此事發生。

“我家小姐姓賈,不知公子可愿到府上一敘?”

“這……不太合適吧?”

“合適合適,我們家最是熱情好客之人,公子盡管來便是了!”

“但……”

“合適!”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陸子歌,這聲音仿佛直擊靈魂般深刻,她募地傻住,定定地望著前方,不敢扭過頭。

“公子是?”那丫鬟對這突然出現的戴著面巾的男子有些困惑。

“小姐盛情款待,哪有拒之不從的道理,只是舍弟初來此地,幾日奔波,難免風塵仆仆些,不如待他打扮干凈再上門造訪?!?

“這……”那丫鬟回頭看了小姐一眼,那小姐掩著面點了點頭。“那便恭候公子了。”

說罷,那小姐兩人便急忙離開了。

“好、好巧,謝大哥?!?

陸子歌只覺得口有些干,這衣服領子也有些緊,她扯了扯領口,干笑一聲,腳尖輕挪。

“殘廢?”

謝既明冷哼一聲,單手按著她的肩膀,又坐回了茶水攤的凳子。

“沒,沒啊哥。咱開個玩笑嘛?!标懽痈栀r著笑。

“那你不妨猜猜,我會怎么殺你?”謝既明忽湊近她耳旁,輕聲威脅。

淺淺的話語叫陸子歌嚇得失色,哭喪著臉求道:

“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有話好好商量,不急啊?!?

謝既明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面巾之上的長眸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給你個機會?!?

“大哥您盡管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子歌信誓旦旦地看著謝既明,卻遭到了他的鄙夷掃視和一聲嗤笑。她癟了癟嘴,仍眼眸透亮地盯著謝既明。

謝既明微微挑眉,據阮安查到的消息,眼前這小孩今年有十七歲了,可這瘦小的身板和纖細的聲線,儼然只有十四五歲吧。

且阮安還未十七歲,聲音早已粗得和公鴨一般,這小子怎么聲音還這么纖細,難道是因為營養不良?

就這還能吸引到小姑娘的青睞,現在的姑娘眼光真是犀利。

陸子歌被他用眼神上下鄙視了好幾遍,正備受打擊,忽見他起身,并示意她跟上。

陸子歌隨著他走進一家客棧,直接往二樓走去,謝既明走到一間廂房門口,徑自推門進去了,陸子歌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襟,攥緊手心隨他進去。

合上了門,謝既明摘下面紗,在桌邊坐下,許是常年出門戴面紗的緣故,他的臉格外冷白清逸,襯得眼角的淚痣更顯妖治。陸子歌忙湊上去給他倒茶。

“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不不,不知道?!?

謝既明倪了她一眼,道:“前兩日接了個單子,賈超的項上人頭?!?

“賈超?”

“賈家三少爺?!?

“為什么要殺他?”陸子歌小心翼翼地在他一旁坐下。

“拿錢辦事,不問緣由?!?

謝既明挑眉,輕蔑地瞥她一眼。

“我在瓊安沒打聽到他的蹤跡,想進賈家,硬闖的話要費一番力氣?!彼聪蜿懽痈?,“這便是你將功補過的機會?!?

“謝大哥的意思是……從賈小姐下手?”陸子歌有些明白了。

“是?!?

“可……”可她是女的?。?

“可這不是騙人嘛這,萬一被發現了怎么辦,這多傷人小姑娘的心?”

“你不是最擅長騙人?”謝既明冷笑一聲,“況且被發現了頂多就是一死,你若現在拒絕我,也是死。你可要想清楚?!?

陸子歌被他噎住,苦笑著。

“謝大哥真是好打算?!?

謝既明打開窗扉,吹了聲暗哨,有一道人影從遠處掠來。是個身著黑衣的蒙面男子,側身在窗邊的屋檐上俯首,聽謝既明低聲吩咐。

面罩之上的雙眼鋒利無情,陸子歌望過去,卻被那眼神兇狠地瞪了回來。

她忙收回好奇的目光,悻悻地抿口茶,瘋子的同伙也是瘋子。

謝既明在他耳旁低聲吩咐了什么,他便領命離去了。

知道太多容易出事,陸子歌低著頭絞著手指,努力表現得乖巧一些。

未幾,那男人又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包袱交給謝既明,他合上了窗扉,把手中包袱丟給她。

“換上?!?

“哦?!标懽痈杵仓烊チ似溜L后,脫掉身上破舊的舊袍子,謝既明拿來的是一套湛藍色的衣袍,襯著玄金色緞帶腰帶,袖上嵌著金絲鏤空鑲邊,儼然是副安康少年郎模樣。

陸子歌換上衣服,從屏風后走出,眨了眨眼看向謝既明。

“謝大哥,怎么樣?”

“還行,就是表情諂媚了點?!?

陸子歌笑得更甚,伸手不打笑臉人,被嫌棄總比要命好。

“明日我隨你去賈府拜訪,記住,我們是倉州來尋親的兄弟,因一場火災,父母雙亡,我便毀了容,你叫陸宣,我叫陸亭。我們要尋的親戚叫陸子維?!?

“好叻!”

“你接近那賈小姐,從她那探探賈超的行蹤?!?

“行!”

陸子歌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奇問道:“大哥,那賈超犯了什么事???”

謝既明又飛來一記眼刀,冷言道:“不該問的別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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