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恰恰相反......洛水城外一戰，我全都知道.....”
莫小凡抬起頭，到處是鮮紅的滲血的鞭痕，令本來只是清秀的臉龐變得如初見時那般丑陋而猙獰。
“那是何原因？”涂山紅紅聞言，壓抑著幾乎到爆發邊緣的怒火，想聽聽莫小凡為什么不愿回涂山。
“那有什么為何......涂山為四方妖域之一，是妖族的地盤，為免被誤會所以負荊請罪不行嗎？”
“倒是你們.......我明明已經說了我的事自己處理，找個借口回來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同時也好撇清和你們的關系，你們為何還要來找我？”
莫小凡傷痕累累的臉龐此時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的只是看待陌生人的冷漠，以及.......厭惡？
難以想象那憨厚老實的小道士，會對涂山紅紅露出這樣明顯的厭惡，或者說不僅僅是對涂山紅紅......對公孫策羽也是如此！
“不是.......凡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以前不是說符王宗上下的人對你一直不好，從來沒把你當人；
在涂山還說想過不愿再回去，以后和我一起留在涂山，一起闖出自己的名聲讓瞧不起你的人瞪瞎狗眼嗎？
你不是一直想要人妖兩族有和平的一天......符王宗這樣待你，你為何還......”
公孫策羽有些懵，他記得以前小凡不是這樣說的，現在怎么......
“呵呵......騙你的罷了，什么人妖和平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人族，怎么可能和殘忍嗜殺的吃人妖怪講和平，不要太天真了！
實話告訴你吧，確實.......符王宗之前對我不好讓我不爽，想要跳槽不過是人之常情。
我只是利用你們，借助涂山的道法讓我在修煉天賦不行的前提，得到新的道法修煉，取長補短讓我更進一步。
事實上我成功了，而且涂山的道法比我想象的還精深，不愧是四方妖域之中以傾城之姿、無雙道法聞名的妖族果然有獨道之處！”
“可......我明明聽說那個付滄生要三日后處死你......”
策羽愣住了，吞吞吐吐的開口，但是被莫小凡再次打斷了。
莫小凡嗤笑一聲，眼中滿是猙獰的得意笑容:“那是騙你的，或者說是做給道盟看的！
我只要在這里受幾天皮肉傷的懲罰，三天后師尊自然會找一個妖怪易容成我的模樣，當我的替死鬼！
而我，則可以以全新身份成為師尊親傳弟子，未來的符王宗宗主唯一繼承人！”
“一個煉氣三層的小道士，和一個甚至還未踏上修道之路的凡人.......一個月時間不僅修為發生翻來覆去變化，聯手竟然能抵擋大妖王中頂尖強者一成功力的一劍，說出去足以震驚世人！
我這樣做雖然有風險，但我早知道背叛師門會有什么下場......可這世間本就是利益至上，風險和收獲是相對的；
回來之后我把我一個月內修為暴漲的原因告訴師尊，師尊果然動心了，加上倒也多虧了策羽你大鬧洛水城，這樣和你同期修煉過的我價值也直線上升！
擁有如此大潛力的我，師尊培養我還來不及又豈會真的殺我！？
明白了？你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趁著還沒人發現你們，趕緊滾吧！少來礙眼！”
莫小凡的話格外的刺耳，嘲弄的笑容和譏諷的語氣，仿佛針扎一樣刺中策羽的心頭。
公孫策羽眼中滿是無法置信的望著，和以前判若兩人的莫小凡。
“這......凡哥，你是開玩笑騙我的對不？我們不是拜把兄弟嗎？對了，一定是付滄生那老混蛋逼你說的是不？
放心吧，他打不過我的，我能把你安全帶走！我這就幫你打開束縛你的鎖鏈！”公孫策羽連連倒退，強笑道。
說著，無盡的寒氣匯聚在手心凝聚成鋒利的冰劍，帶著寒氣的劍芒一閃，貫穿莫小凡琵琶骨將其限制修為捆起來的鐵鎖直接斷為兩截。
“走，和我回涂山再說.....”
公孫策羽二話不說，拉起莫小凡的手就準備離開這里。
小凡怎么可能是這種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這樣說.....
“啪！”
然而剛剛抓到他的手，就被一掌拍開，莫小凡的眼中是令公孫策羽心寒的冷漠，就好像面對一個多管閑事的陌生人！
“夠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誰要跟你回去......跟你回涂山打工乞求留下來嗎？”
莫小凡冷冷的望著公孫策羽，語氣中的諷刺絲毫不減:
“跟你回去我能得到什么？涂山的大部分術法我都會了，回去也是沒什么地位打雜的，我可不像你那樣沒志氣！
只要在這里乖乖等三天，替身被處死后我就能換個身份，以符王宗宗主唯一順位繼承人身份以后繼承符王宗這宗門一切！到時候，我就是宗門唯一話語權！”
“不怕告訴你，憑借我現在的符道天賦以及所學……
以后我還要競爭一氣道盟盟主之位，一旦奪冠我就是新的道盟之主萬人之上，更是正道領袖！這樣的身份，不比在涂山打雜要好？別傻了！”
莫小凡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吼出來，怒吼聲在整個地牢回蕩。
“我......”公孫策羽一時語噎，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
“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說你只是利用這家伙包括我和身后的涂山！？”
涂山紅紅聽到這里，一雙綠寶石般的眸子，此刻已經完全被赤紅色浸染。
如血般粘稠的鮮血般的妖力，如同王陽一般瞬間充斥整個地牢，那宛如實質的恐怖妖力，幾乎令莫小凡要窒息過去。
這還是涂山紅紅極力壓抑妖力的強度，不然她那鋪天蓋地的妖力爆發開來，不要說這小小地牢，就算是整個城主城范圍內都要被妖力徹底蕩平！
已經是妖皇級別的涂山紅紅，其實力恐怖到無法想象，一旦暴怒出手，其破壞力和毀滅性絕對是天災級別的。
別的她可以不在乎，哪怕莫小凡要用竊學來的涂山術法在一氣道盟打出名氣，競爭道盟之主也無所謂。
但是......這家伙，竟然利用策羽？！
“我......我......是，是又怎么樣？”
莫小凡咽了咽口水，滿臉驚恐的后退著，直到退無可退貼在墻角。
他想看出來涂山紅紅那明顯的怒意，涂山紅紅一般很少真正動怒，一旦動怒雙眼就會變成令人膽顫的血紅色，這個時候的她公孫策羽也不敢惹。
而他卻三番五次在激怒的邊緣作死......莫小凡幾乎能想象那個后果。
涂山紅紅成為新狐皇時候便是大妖王中的頂尖強者，雖然他不知道涂山紅紅現在什么修為，但一個暴怒的頂尖大妖王一旦動殺心，
恐怕，對整個洛水城都是滅頂之災，就算是付滄生都保不住他。
但是他必須這么做，只有這樣才能讓策羽死心，而且他相信策羽會阻止涂山紅紅的，即便只是個賭博一樣的猜測.......
“我涂山紅紅平生最討厭忘恩負義之輩，更不喜利用我在乎之一的人.......你雖然是我救命恩人，但涂山給你住處好吃好喝招待，容容更冒著破壞規矩被奶娘知道的風險傳你與策羽道法，
授業之恩大于性命，恩，早就還清了.......但你既然利用策羽，我便不容于你！”
涂山紅紅恐怖的妖力仿佛潮汐般無窮無盡、令人喘不過氣來，冷冷的望著莫小凡，秀氣的右拳有猩紅的妖力凝聚:
“若你能接我一拳，從此我們和你.......再無瓜葛！”
涂山紅紅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拳便沖莫小凡隔空轟去，恐怖的血紅色妖力配合絕緣之爪的力量，一拳轟出形成的妖力漩渦，幾乎連空間都產生明顯的扭曲！
莫小凡瞳孔驟然收縮，眼底有強烈的恐懼，那致命的死亡威脅令他想要馬上躲開。
這是涂山紅紅七成妖力的一拳，而且是壓制境界到頂尖大妖王境的七成妖力.......
可那怕這一拳，一旦爆發大半個洛水城都要被抹去，何況，這力量內斂到極致只攻擊莫小凡一人！！！
不能接，絕對不能接......會死的！！！
然而涂山紅紅殺心既起，又豈會讓他逃脫？
強大到恐怖的靈魂力早就籠罩莫小凡，別說逃跑，一根手指也別想動！
“永恒冰封——”
就在莫小凡幾乎以為自己必定無疑，絕望的閉上雙眼時卻沒有等來涂山紅紅一拳送他上路，而是低熟悉的低喃聲。
莫小凡睜開眼睛，卻見妖異的血紅色妖力被肉眼可見的寒流凍結，在他面前不足半公分處定格。
沒錯，就是定格......
妖力本是能量的一種，無形無質，它可以被同修為的人法力、妖力抵擋和擊潰，可你聽說過......妖力也可以被冰封嗎？
然而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切實的出現在眼前，即便再不敢相信也是如此，而普天之下，只有一人目前辦到過......
“你干什么？”涂山紅紅見狀，眼中滿是憤怒、不解。
“紅紅，到此為止吧，我們回涂山.......”
公孫策羽臉龐上笑容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平淡，仿佛無底深潭一般不起一絲波瀾。
“可是.......”
涂山紅紅眼中滿滿的不忿，她無法理解公孫策羽的做法，因為她不是他，涂山紅紅一向口直心快。
“就當.......我看錯人了吧”
公孫策羽抬起頭望著地牢漆黑的屋檐，仿佛能看到外面的日月星辰。
“他，已經不是凡哥了......從今天開始，他是莫小凡，未來的符王宗宗主甚至一氣道盟之主，我相信他一定能辦到！
但是啊，凡哥......你要想清楚，我公孫策羽是一個倔強的人，若是你我斷絕關系那便真的再無瓜葛了......”
公孫策羽收回目光，清秀的臉龐雙眼彎成好看的月牙，沖莫小凡笑了:
“你，真的不后悔......？”
“.......嗯！”
莫小凡沉默片刻，無聲的點頭。
“那好，未來的莫宗主閣下......你有成為天下最強道人的抱負，我相信你能辦到。
但天下第一.......可不容易！
你想成為道門領袖，成為天下第一道人必定要橫掃一切不服的道友，而我，也算是道人，你未來至少也要打服我才行”
“你若以后是道門最強道人，我便是與妖邪為伍的邪魔妖道......你是道人，我是妖道，這很好！”
“從今日起......我為妖道，自號凌霄！若想成為天下第一道人，就來打敗我吧，我在強者的巔峰.....等著你！希望你有那個能耐把我踩在腳下，成為最強道人！”
公孫策羽臉上依舊笑著，似乎并不在意，但是這一天......他的心，在滴血。
我們，以后就是敵人了......莫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