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招手，方成引著柳菁走到走廊的一個角落，把手里裝著小吃的袋子遞給了柳菁。柳菁大致看了一眼，都是自己愛吃的，沒拒絕，直接拿了過來。

“今天怎么想著來找我了？”柳菁笑著問道。

“我們運動會下午放學放得早，知道你沒時間，偷偷給你帶點好吃的。還有國慶放假咋倆一起回吧。”方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點。

“行啊，沒問題。不過我們只放兩天假，作業還特別多。”

“那樣的話，你回去就趕緊寫作業，寫完第二天我帶你出去玩。”

柳菁用揶揄的眼神看著方成。“長大了啊，都敢說帶我出去玩這種話了，哪次不是我帶你？”

方成用手摸了摸頭，憨憨地笑。

“那就這么說定了啊，放假的時候我來你們教室門口等你。”

說完方成轉身走了。

......

第二天，方成穿著一件短袖就去了教室。傅瑜然今天來的早，方成進教室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座位上了。方成的校服就放在他自己桌子上。

方成走過來，沒敢造次，傅瑜然也沒看他。

拿起桌子上的校服外套，方成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洗衣粉味。害怕聞錯，他還特意把衣服在空氣中抖開，鼻子可勁聳動，指望聞得更清楚點。

“這個洗衣粉味道是不是太濃了點？”方成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此時的傅瑜然心里“我就知道他會問，昨天一不小心洗衣粉倒多了，肯定要被他笑話。”

但面上不饒人，傅瑜然辯解道：“我這不是為了幫你洗干凈點嗎？所以倒的洗衣粉多了，你看洗的多干凈。”

“哦？真的嗎？我不信。”

方成一邊說著，一邊把校服外套的里面露了出來，上邊殘留著洗衣粉的白色痕跡。

“洗的確實挺干凈的。”

傅瑜然也看到了，她哪能不知道方成這是在反諷。

昨天晚上回去衣服還沒干，又晾了一晚上，想著今天早上要拿方成的校服外套，她特意起的很早，把衣服疊好就拿到了學校，也沒來得及仔細檢查一下。

此刻，傅瑜然快羞愧死了。連個衣服都不會洗，肯定要被方成使勁嘲笑。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等來的是方成的一句感謝。

“謝謝你啊，幫我洗衣服。”方成輕聲地說。

傅瑜然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低下頭，有些害羞。

“啊，應該是我感謝你，昨天幫我接熱水拿藥還借我外套穿。”

等了半天，方成半天沒有說話，傅瑜然把頭微微地抬起來看方成。

方成正盯著她，一臉的幸災樂禍，語氣荒誕，“可是傅瑜然，你竟然真的連衣服都不會洗。”

笑聲已經抑制不住了。

我就知道，這么好的機會，方成怎么會放棄，還感謝我，我竟然還害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實在是太羞恥了。

方成還在旁邊一直笑，傅瑜然臉憋得通紅，趴桌子上誰也不想理。

快上課了，從桌子上爬起來，“咚——”地捶了方成一拳。

方成還是覺得好笑，看見傅瑜然害羞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任由傅瑜然捶也沒有還手。

上午邢安平進來上課，課前就這次運動會的事在教室發表了講話，重點鼓勵了參加運動會的運動員，也夸獎了吶喊助威的其他同學，方成和傅瑜然理所當然地在下邊搞小動作，誰都沒認真聽老邢在說什么。

在方成看來，這講話對沒有班級榮譽感的人說了也不會有什么用，還不如趕緊上課。

就這樣每天打打鬧鬧，上課認真學習，周五終于來了。

方成早上特意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期盼著中午和柳菁一起回家。

傅瑜然早上來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方成。

“為什么你每次放假狀態都這么奇怪？”傅瑜然問。

“有嗎？沒有吧。我看著和平常沒什么不一樣啊。”

“就放假啊，你怎么還又換了一身衣服？”傅瑜然很疑惑，不都直接穿回去就洗了嗎？

方成打馬虎眼，“昨天那件衣服被灑上油湯了，所以換了一身。”

傅瑜然也就信了。

放假坐大巴的人很多，學校門口公交站等公交的人也多，為了等柳菁，方成走的很遲，兩人結伴走出校門口的時候，方成一眼就又看到了蘇惜雨。

和之前的偶遇一樣，低著頭，穿著那身熟悉的衣服，洗得發白的短袖和校服褲子，手里提著一個大行李包，干凈的臉龐，如午后溫和的陽光一樣，溫暖而明亮。

“你怎么走這么晚？”方成上去問。

蘇惜雨見是方成，也就沒那么害怕。

“回縣城的車只有下午四點一趟，我走的早了也沒車坐，所以先在學校把作業寫完再走。”

“另外，回去也只有我一個人，要不是學校不讓留校，我就在學校住了。”

方成聽了很是驚訝，“你父母？”

“別多想，他們都出去打工去了，爺爺奶奶他們也都不在了，所以回去也只有我一個人。”

“哦，原來是這樣。”

“那你怎么也走這么晚？”

柳菁也已經走了過來，方成就順便給蘇惜雨介紹，“這是我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是高三放的晚，我倆一起回，所以走的遲一點。”

“你好，我是柳菁。”柳菁先開口打招呼。

“你好，我是蘇惜雨。”蘇惜雨比起方成最早認識的時候已經好多了，和柳菁交流起來沒有那么害怕了。

柳菁剛才一直在邊上旁聽，她對方成總是能勾搭上好看的女孩很是好奇。

“你倆是怎么認識的？”柳菁問蘇惜雨。

“啊，就開學的時候在公交車上遇到，他給我讓了個位置，之后就認識了。”

蘇惜雨沒有說出她被欺凌的事，那畢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可你們怎么這么熟悉？”

從兩人的交流方式來看，兩人明顯不只是偶爾遇到的關系。

“方成是個好人，所以就認識了。”

柳菁聽了非常疑惑，還想再問，公交車來了，蘇惜雨也不想再說了。

真是掃興！

上了車，只剩下兩個位置，方成讓兩個女孩坐，而自己拉著公交上的把手。

一路顛簸，在汽車站下車，就和蘇惜雨分開了。

上了開往仙桃縣的客車，坐下之后，柳菁問方成，“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遭女孩喜歡？”

“那是我不找其他女孩玩，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邊，你怎么能發現？”方成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

柳菁本以為方成是開玩笑，可仔細一想，好像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和方成玩過的女生不超過五個，還沒一個時間能超過一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