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林家造反的時候,許映安十四歲,跟著老許仵作東奔西走也是知道一點的,那次死傷慘重,林家有個將軍被當(dāng)場斬殺。
芊芊臉色變了變,急忙解釋道:“傅沉,我當(dāng)時是我有苦衷的,林家就我一個女兒,我那么做是——就像是你時時刻刻為傅家一樣,你可以理解我的吧?”
傅沉沉默了一會,手松開,刀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滾?!?
芊芊似乎是還想說什么但是看著傅沉的態(tài)度,又不敢說什么,咬著唇,眼淚慢慢的滑下:“對不起?!?
說完,被身旁的丫鬟扶著慢慢的走下臺階。
傅沉想來喜怒不行于色,許映安這次卻看到了他冷冽的眉眼,甚至咄咄逼人的對著一個姑娘,看來這段往事必定是徹底惹惱了傅沉。
傅沉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許映安沒跟上來,語氣不善地道:“干什么呢?”
芊芊怕他,許映安可不怕,小跑著跟上他:“大人之前怎么沒認(rèn)出林家小姐?”
“我從未正眼看過她,哪里知道她是幾個鼻子幾個眼睛?!”
“切——”
阿七的辦事效率很高,一個晚上就把人排查清楚了,一幫女人熙熙攘攘的擁擠在北鎮(zhèn)撫司的大堂上,因為沒有一定的證據(jù)是她們中的一個做的,沒有辦法直接抓到詔獄大刑伺候,加上又是錦衣衛(wèi)的內(nèi)人,查起來就不輕松了。
許映安最擅長偽裝,笑意盈盈的看著每個人,打量著身段,終于看著一個穿的十分將就的夫人食指上發(fā)現(xiàn)了厚厚的繭子。
許映安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微微一笑:“夫人會彈琴吧?”
女人愣了愣,隨即十分謹(jǐn)慎地道:“回大人的話,略懂一點箜篌。”
許映安依舊是笑的:“夫人不必謙虛,我瞧著夫人手上的繭子,可不是略懂那么簡單。”
女人一怔,連忙把手縮回袖子,縮起來了又想起許映安在看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反應(yīng)。
許映安哼笑,又走向下一個。
等到看完了所有人,許映安才發(fā)現(xiàn)傅沉沒有來:“阿七,大人呢?”
阿七愣了愣:“沒來呀,許仵作不知道大人在哪里?”
“我一早起來就沒看見他,以為他早來了。”
阿七以為,傅沉是有別的線索去查了。
這根本不是傅沉能做出的事,他查案子想來是打了雞血一樣,怎的今日偏偏這么晚還沒來?
許映安有一種預(yù)感,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
許映安走向那個手上有老繭的夫人,冷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抬眼,沉著道:“秦琴?!?
“內(nèi)閣大學(xué)士之女,秦家三小姐。”許映安抓起她的手,淡淡道:“雖然是個庶出,這手也不必粗糙成這個樣子吧?”
女人不再慌亂,似乎是聽到傅沉沒有來,她變得放松起來:“許仵作一屆閨閣女兒,不還是成了仵作?我喜愛刺繡音律,手上粗糙些,也是做活做的多了而已?!?
信你個鬼!許映安瞇著眼睛:“不知道夫人喜愛的是什么音律,什么刺繡,指甲會被腐蝕成這個樣子?!?
女人也不在狡辯,輕輕一笑:“許仵作與其在這里揪著我不放,不如去查查傅大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