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發現他真的對這小丫頭沒有法子，心下還不時泛出一股子淡淡的熟悉感。

柳煜覺得自己定是有些瘋魔了。

自己怎可能見過她？

微微撇嘴，看向了蹲在墻角睡的正香的小丫頭。

罷了罷了，便讓她跟著吧。

這日子也無聊的緊，自當那次一劍劈了柳家后，這尋的殺手也越發沒有了意思，全當為這日子消遣消遣。

這年柳煜十六歲，季恩十三歲。

正直秋季，海棠花大片大片的開著，嬌艷的刺人眼睛。

柳煜抱劍慢悠悠的在前面走著，嘴里斷斷續續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兒。聞著初秋特有的帶著香味兒的空氣，微微舒展了眉目，正好不愜意。

季恩將臟兮兮的外袍脫掉，洗了晾曬干凈。

白嫩嫩的小臉被桃粉色的袍子襯著，嬌嫩的可與路旁遍布的海棠一較高低。

季恩慢悠悠的跟在柳煜身后，不知覺的也被這景侵染，渾身松懈了下來，心里竟難得的擁有了片刻清透。

容貌出眾的兩人，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著，分外引人注目。

季恩這幾天跟著柳煜，也算是體驗了一番人間疾苦。

每日的吃食，不是冷硬的饅頭，就是酸的人掉牙的果子，也不知柳煜是從何處找來的。

季恩敢肯定，哪家的商販敢賣這樣的果子？

只怕是早被些臭雞蛋爛菜葉什么的，將攤位砸個干凈了。

每日也是天為被，地為床，隨便尋個破廟便睡了。

前十八年養尊處優的某少城主，還有前十八年生活優渥的某掌門首徒，表示自己長見識了。

季恩抬頭瞧了瞧身前晃晃悠悠走著的少年。

他這許多年都是如此過來的嗎？

季恩心中微頓，這，倒是有些人氣兒了。

柳煜回頭瞧著季恩在看自己，往胸口處摸了摸，掏出一個青中微微帶著紅的果子，遞給季恩，“餓了？”

季恩瞧著那果子，牙根處就開始酸了起來，連忙擺手，“哥哥不用，心兒不餓。”

“哦。”

“那我自己吃，這可是最后一個果子了啊，一會兒可別喊餓。”

鬼才要吃那個果子。

心下念叨，季恩可不敢表現出來，畢竟現在她只是一位天真可愛的十歲女童罷了。

要是表現出一點異常，照著柳煜那賊精的頭腦，不消一會兒，自己便要被這小子給扒了個干凈。【指精神層面】

晃著晃著，兩人在一座城鎮前站定。

永城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被刻在了墻頭。

“到了，走吧。”

柳煜邁開長腿先跨了進去，季恩在后緊緊的跟著。

兩人一路也沒亂走，問了路后徑直去了集市。

季恩被柳煜留在了一處巷子內，他要去火家的鋪子里取樣東西，天心一起去，恐怕會被有心人波及。

活了十六年的柳煜同學沒有發現，他也有為別人考慮的一天。

季恩靠著墻壁蹲著，靜靜的等著柳煜。

眼眸低垂，正愣愣的胡亂想著東西，突的瞧見目光所及處，出現了一雙男子穿的青色長靴。

這不是柳煜的靴子，那家伙就只穿黑色的衣物，說什么圖個方便。

季恩猛的抬頭，目光便被一張肥膩的大臉擠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