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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相見

由于父親生病,周絮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去飯堂了,每天都是汪謙帶著賈季六,提著大大小小的食盒過來送飯。

天氣越來越冷,地里的活計也都忙的差不多了,人們終于有大把時間談天說地。

這日,周絮聽到來家里串門的嬸子說飯堂要解散了,這可嚇壞了她,難道是近日沒去飯堂,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帶著滿腹疑問,周絮裹上厚重的冬衣,打算去飯堂找王嬸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進了飯堂,大家的臉上都沒有一點沉重,看起來都絲毫不在意。

“王嬸,飯堂最近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啥事,挺好的。”

這是怕自己擔心,才不告訴自己實情嗎?周絮心里閃過一絲不安,“可是我聽說飯堂要解散了。”

“哦,你說這個啊,這有什么的,每年冬天都這樣,天冷了,大家都不樂意出來活動了,就自家煮自家的飯。等到明年開春地里忙活起來,人們沒時間自己做飯,就來這兒一起吃了。”王嬸已經習以為常了。

“原來是這樣啊。”周絮終于把心放進肚子里,原來是白擔心一場,好在沒事。

“我來幫著一起收拾吧。”周絮挽起袖子,準備干活。

“這就完事兒了,把這些家伙物什兒都放好,明年照舊用,沒甚可收拾的。”王嬸轉而面帶揶揄,“聽說那汪家小子去跟你爹提親了?”

“王嬸,怎么您也笑我。”

“不好意思了啊,哈哈哈哈,王嬸懂得嘞,姑娘長大了,該嫁人啦。”

接著又說,“那汪家小子是個有本事的,也和氣,你是個有福的命。”

“哎呀,王嬸,您又說笑了。”周絮鬧了個大紅臉。

還多虧了王嬸提醒,周絮才想起來自己的考察工作還沒有做完,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如意郎君,可是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

從前一直想著,自己要嫁的人,須得是翩翩公子少年郎,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才行。可看他的樣子,詩詞歌賦怕是一個也不行,勉強認識幾個大字,能看懂藥方子罷了。

回家的路上,周絮遠遠看到汪伯父和汪謙正從自己家的方向過來,心中不免疑惑起來,他們這是去家里了嗎?汪伯父不大出門的。

“絮兒見過汪伯父,汪大哥。”周絮這知書達理的樣子深得長輩歡心。

“絮姑娘有禮了。”汪懷義慈愛的看著周絮,“這是又去飯堂幫忙了,天氣冷,快回家去吧。告辭。”

周絮剛進屋,陸氏就過來喊她到前廳里去,說是爹有話要交待。

周絮想著爹許是想讓自己做飯,畢竟飯堂撤了,飯還是要吃的。可是自己什么都還沒學會呢,這可怎么辦?

“絮兒,過來坐。”周儉正喝了口茶。

周絮剛在椅子上坐下,下一刻差點忍不住跳起來。

“你大婚的日子定下了,冬至月十六,還有些日子,讓你娘給你準備一下,就嫁過去吧。”周儉正平淡自然的把話說完。

周絮突然急切起來,“這么快?可是,女兒還沒準備好。”

“準備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跟你汪伯父商議過了,大件繁瑣的他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另外,需要咱們準備的你娘都會為你操辦,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家,給自己繡個大紅蓋頭,安心準備出嫁。”

周儉正話都說完了,周絮還沉浸在巨大的沖擊之中。

自己這就要嫁人了?周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春少女哪個沒有對婚姻,對夫君的向往,周絮也不例外。可是,當這一天終于要到來的時候,自己卻有些害怕和不安。

在等待出嫁的日子里,周絮看著自己房里的東西日漸多了起來,這是爹娘給自己準備的嫁妝。

可是父親說的紅蓋頭,周絮還沒有繡好,總是繡了拆,拆了繡,終不能讓自己滿意。

眼看離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周絮心里的鼓打的越來越厲害,早知道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以前就該學些拳腳功夫什么的,萬一那汪謙欺負自己,還能有一技傍身。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回想自己從被綁來,到在這里住下,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充滿了不真實,也才不過短短兩月,自己的人生就經歷了這么多的起起伏伏。

正所謂,人間有道是無常啊。

周絮從沒想過,在婚前還能有機會再見到汪謙。按照規矩,婚前男女本不該見面,雖然汪謙和周絮情況特殊,早在婚前就已相識,可是有些規矩能守還是要守的。

這日,周絮正在繡蓋頭,眼見著就要完工了,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周絮心里納悶兒,娘一般是敲門后會喊自己名字的或者敲完直接就推門進來了,今天門外這位怎的敲了許久不出聲也不推門呢。

放下繡蓋頭的綁架子,周絮起身開門,就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周絮愣住了,自己是在做夢嗎?這陽光大的刺眼,眼前的人背著光,立在自己面前。

“吉祥!”周絮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激動的說不出話。這些日子以來,周絮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她自己覺得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孤獨又無助。

吉祥自小跟在自己身邊,是從前府里孫媽媽的小女兒,跟自己一起長大,因為比自己大兩歲,所以經常都是吉祥帶自己出去玩,當然,闖了禍也會幫自己背鍋。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吉祥,啊,有沒有受傷,吉祥,我好想你啊。”

周絮拉著吉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完了之后緊緊抱在懷里不肯撒手,生怕下一秒夢就醒了。

同樣站在不遠處的周父周母和汪謙看著抱在一起難舍難分的兩人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也有些無奈。

“咳,既然人都回來了,以后定是丟不了的,這大喊大叫的成什么樣子。”周儉正看著兩人,既欣慰,又覺得讓汪謙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有些丟人。

“汪先生,來前廳座,絮兒,吉祥還不謝謝汪先生。”

周絮這才舍得把眼神從吉祥身上挪給汪謙,躬身施禮,笑的燦爛。“謝過汪先生。”

汪謙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周絮,每次見她都覺得她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心事,今天這般笑臉映著陽光,終于有了十六歲少女該有的樣子。

“我只是幫忙把吉祥帶過來,找到吉祥的另有其人,這聲‘謝謝’著實不敢當。”說完也笑著回了禮。

見三人已去了前廳敘話,吉祥一把抱住周絮,“小姐,我想死你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一邊說著一邊掉著眼淚。

“不哭不可,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兩人互相安慰著進了房。

“快給我說說,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路上可曾遇險?”周絮急不可耐。

“這說來話長了,小姐,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吉祥儼然一副照顧慣了周絮的樣子,處處想著她。

“我回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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