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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夜渡黃沙河

隨著錦衣衛(wèi)大隊人馬退出,臥虎寺里漸漸安靜下來。

除了景如和尚率領(lǐng)數(shù)十名武僧把守正殿,其他人都匆匆趕往后殿,去見真正的太子趙青楓。

到了后殿之后,才發(fā)現(xiàn)趙青楓的情況有些不妙,剛才被寒冰玉龍吹了一口寒氣,此刻已經(jīng)寒意入體,渾身上下一片冰冷,眉宇間覆著一層青霜,牙齒凍得“咯咯”作響,幾乎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小影姑娘情況也很不妙,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閉著眼睛不肯說話,身形嬌弱,惹人憐愛。

“余少俠,可有什么辦法么?”

洪懷安又驚又急,強撐著傷勢問道。

經(jīng)歷過左寒風(fēng)來襲一事,臥虎寺眾人對余夏已經(jīng)極為信任,遇到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我看看?!?

余夏探出雙指,搭在趙青楓的寸關(guān)尺處,聽了聽脈象,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說道:“趙公子先天體虛,氣血不足,前些日子又經(jīng)歷了一場大變故,連日奔波,勞累不堪,已經(jīng)氣血兩虧。如今寒意侵入身體,直入肺腑之中,想要單純靠藥物治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洪先生沒有受傷的話,以先生連通七竅的修為,運轉(zhuǎn)九陽神功,或者還能緩解一二,可惜洪先生身負重傷,自顧尚且不暇,更不要說是救人了?!?

“那就沒辦法了么?”洪懷安眉頭緊鎖。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余夏想了想,說道:“余某可以先開一個保命的藥方,咱們照方抓藥,先把趙公子和小影姑娘的命保住,然后日夜兼程,前往天山劍門,以方掌門大宗師級數(shù)的修為,應(yīng)當(dāng)能保住兩人性命。”

“不過,這一路一定要快,不能有半點耽擱,否則時日一久,寒意侵入骨髓,就算大宗師也未必能救回來,勉強救回來,后半輩子也有些不便……”

“只要有救就好,只是這藥材……”

“洪先生不必擔(dān)心,老僧寺中就有藥房,可以照方抓藥。”景清禪師連忙說道。

“好?!?

余夏點點頭,找來紙筆,開了一副方子,自有管藥房的僧人接過方子,前去抓藥、熬藥。

功夫不大,兩碗熱氣騰騰的藥湯端了上來,便有人撬開趙青楓的牙關(guān),將藥湯灌了進去。

葉青袖也端起一碗湯藥,撬開小影姑娘的嘴巴,喂她喝了下去。

這藥效果不錯,入口之后,就聽到兩人輕輕的呻吟聲。

功夫不大,兩人緩緩睜開眼睛,感到一團熱流聚在腹中,渾身上下寒意慢慢褪去,雖然還是感到冷得厲害,卻不像剛才那樣無法忍受。

“多謝余少俠……多謝諸位先生……”

這位真正的趙青楓剛才雖然說不出話,但意識一直很清醒,知道周圍發(fā)生了什么,此刻恢復(fù)了一些生機,就立刻睜開眼睛,向眾人拱了拱手,算是致謝。

“陛下無須多禮?!焙閼寻病⒕扒宥U師等人急忙答道。

就在趙青楓服藥的時候,景悅禪師已將地道機關(guān)修復(fù),此時見藥已下肚,連忙打開機關(guān),招呼眾人通過地道離開。

咔啦啦!

一陣機簧運動的聲音之后,地上的巨石終于全部滑開,露出一道三尺多寬七尺多高的地道,颼颼冷風(fēng)不斷從中吹出來。

地道已開,眾人也就不再停留。

“一心銅拳”齊元和武僧首領(lǐng)景如和尚一馬當(dāng)先走在最前面開路,后面跟著二十多名武僧接應(yīng),再往后則是洪湖安、趙青楓、卓雨聲、洪念心和小影姑娘等人,互相攙扶著走在中間。

景清禪師則率領(lǐng)剩下的數(shù)十名僧人走在后面,帶著一些金銀細軟和臨時應(yīng)用之物,大步走進地道。

余夏和葉青袖則在最后面殿后,以防寧鄉(xiāng)天等人突襲。

臥虎寺這條地道修的很長,其中一段借用的是天然形成的山洞,前后加起來足有四五里路程。

眾人從地道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臥虎嶺,來到臨近臨滄縣城的嶺西,將山上的錦衣衛(wèi)遠遠甩在身后。

“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陛下還要趕在三更前抵達黃沙河畔,老僧就不拖累了?!本扒宥U師雙手合十,向趙青楓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咳咳……禪師不跟我們一起走么?”趙青楓重重咳嗽了幾聲問道。

“陛下身體要緊,須得盡快前往天山劍門,請大宗師出手相救。若是跟的人太多,難免暴露行蹤,引來大軍圍剿,老僧再跟著陛下,只是拖累而已?!本扒宥U師答道。

“哦……可是禪師……”趙青楓微微沉吟

“禪師說的有道理,還請陛下盡快上路?!焙閼寻苍谝慌哉f道。

“好吧,那咱們就別過了。”趙青楓點點頭說道。

這幾日在臥虎寺,沒有暴露身份之前,他一直沉默寡言,看起來就像文弱書生,此刻恢復(fù)身份之后,倒是有幾分決斷,這也是多年東宮之位歷練出來的本事。

“老僧遵命?!本扒宥U師答道。

“可惜老禪師的臥虎寺,不能再回去了,卻不知禪師要去哪里?”趙青楓又問道。

“佛門廣大,自有容身之地?!本扒宥U師灑然笑道,隨即轉(zhuǎn)身帶著眾多弟子往南邊走去。

……

辭別景清禪師之后,余夏等人在山下的某個大戶人家借了幾匹快馬,有齊元在前面帶路,趁著茫茫夜色,一路往黃沙河去了。

約么一個多時辰之后,眾人來到黃沙河畔,進入河邊一片茂密叢林,沿著林中小道,來到隱藏其中的碼頭旁邊。

月光之下,黃沙河水滔滔不絕。

數(shù)十里河面波浪起伏,嘩嘩的流水聲不絕于耳,偶爾還有河中鯉魚躍出水面,泛起幾朵浪花。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借著月光,遠遠瞧見一艘烏篷船,向碼頭方向駛來,船尾站著一名老船工,正在賣力撐船。

功夫不大,烏篷船??吭诖a頭岸邊。

“鯉魚躍龍門!”老船工喊出事先約好的暗號。

“一日化蛟龍?!饼R元連忙上前對出暗號。

老船工一捋頜下長須,笑著說道:“諸位就是臥虎寺來的客人么,那就上船吧?!?

“老兄辛苦,齊某在此謝過了?!?

齊元拱了拱手,頭一個跳上烏篷船,探著腦袋往船上烏蓬里面瞧了一眼,接著微弱的燈光,看見里面還坐著兩名白發(fā)老者,看穿著打扮都是老船工的模樣,心中放松下來,回頭說道:“公子上船吧?!?

“好。”洪念心點了點頭,招呼眾人一起上船。

眾人離開臥虎寺后,重新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由洪念心冒充趙青楓吸引耳目,真正的趙青楓依舊改名洪念心。

畢竟知道兩人互換身份的左寒風(fēng)已經(jīng)死了,其他追捕的人手都是憑繡像識別,并不知道兩人互換身份的事情。

趙青楓自幼身體不好,向來極少出太子府,跟外人不大接觸,自從太子府滿門抄斬之后,朝廷幾乎沒幾個人見過他。

廢皇趙啟鎮(zhèn)流落草原多年,數(shù)日前才回京城,就連他腦中腦海中也是趙青楓小時候的模樣,完全不知道他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

這也是趙青楓與洪念心能夠互換身份,一路無人識別的真正原因。

一行人上了烏篷船后,來到船艙里面,原本坐在里面的兩名老船工,則施施然走了出去,幫著之前撐船的老船工,一起劃船過河。

“逸興寄滄洲,高風(fēng)落木秋。欲攜我蓑笠,渡口上漁舟……”

三位老船工走出船倉之后,其中一人忽然高聲唱了起來,幾句之后,另外兩人也附和著一同唱了起來。

語調(diào)悲涼高亢,有古俠士之風(fēng),飄蕩在遼闊的黃沙河上,更添幾分豪邁。

“這幾位都不是尋常的老人家??!”洪懷安睜開雙眼說道。

“龍門寨是黃沙河水上第一大幫,縱橫千里河面,都是他們說了算,這幾位老人家說不定就是幫中的老前輩!”

齊元久走江湖,對天下各處幫會都很熟悉,龍門寨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焙閼寻颤c點頭,沒有想太多,再次閉目療傷。

約么小半個時辰之后,烏篷船悠悠蕩蕩來到黃沙河對岸,穿過一處茂密的蘆葦叢,靜靜停在岸邊。

“諸位,到地方啦!”老船工高聲說道。

“多謝幾位老前輩相助!”

眾人一一下船,來到岸邊的黃沙灘上,向三位老船工拱手致謝。

“舉手之勞罷了!”

其中一位老船工邁步走下船頭,來到眾人身前,似是要與眾人告別,忽然又一轉(zhuǎn)頭,看著小影姑娘,說道:“這女娃子怎么臉色煞白?是不是生病了?”

說話之間,一只手搭在小影姑娘的額頭上,另一只手則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齊元剛想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見這老船工一把抓住小影姑娘,飛身一縱,高高躍起,如飛鷹一般掠上半空,向江邊烏篷船縱躍而去。

與此同時,另外兩位老船工也撐起烏篷船,如離弦之箭般向江心駛?cè)ァ?

一切都發(fā)生在瞬息之間,待到齊元等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老船工已帶著小影姑娘躍上烏篷船,向茫茫江水之中駛?cè)ァ?

“你們是什么人!”洪懷安不由大驚,霍然站起,忍著內(nèi)傷的劇痛向江中喊道。

“哈哈,諸位此去,見到方大宗師,麻煩替我等向老人家問好,就說‘歲寒三友’孤松、寒梅、苦竹必不忘老人家教誨之恩?!?

余音裊裊之間,江船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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