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里瞇了瞇眼睛,他看出了周倩眼里的震驚與些許的...害怕。
只是葉里沒有解釋,就這么走過她的身邊,朝著學校大門走去。
白霧皚皚的大城,新的一天就要開始。
...
葉里也要開始自己新的一天。
他邁步來到教師停車場,然后坐上了...
一輛小毛驢。
葉里的粗壯個頭,坐在這個圓滾滾的小毛爐上,看著似乎有些許的滑稽,不過葉里沒有在乎,他騎著類似女士小毛驢一般的電動車,悠悠的將車朝著學校門口駛去。
小毛爐穿過清冷的街道,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巷子里。
而巷子的一邊,是一個小小的店鋪,這個小小的店鋪估摸只有二十多平米。
這是葉里給母親葉清找的店鋪。
今天周RB是沒有課時,所以葉里今天要做的事,就是幫母親葉清看店。
這個時代的店鋪店租并不貴,所以一兩萬就能開出一個小小的賣部。
不過這個小賣部賣不了什么高大上的東西,只能賣一些水果飲料糖果之類零碎。
小賣部賺的錢并不多,但是也比葉清去一些餐館洗碟子來的輕松舒服。
這天是因為葉清回鄉參加什么親屬的葬禮,所以由葉里暫時看管這小小的店鋪。
而他開了店鋪的門,就坐在那店鋪的座位上,開始捧著一卷試卷看著。
巷子外人來來走走,可以說生意慘淡的很。
這就是葉里的一天,平淡,無聊,可以說他除了偶爾抬頭,并沒有其他的活動內容。
時間過了許久,等到晚間十點的時候,一個高個青年來到這個小小的便利店。
“有煙嗎?”那青年朝著葉里說道。
“沒有。”葉里抬著頭看向那青年,其實他只是因為青年的口音奇怪,所以他這才抬著頭看看青年的樣子。
那青年似乎頗有緊張,他抽了抽鼻息,然后嘖的嫌棄到,“煙都沒有...”
“不能抽煙!待會要做事!”這時一旁走出一個青年,他看了一眼坐在小馬扎上看著試卷的葉里,然后又迅速的說道,“糖果拿一點,棒棒糖吧。”
青年邊說邊隨便取了幾根棒棒糖遞給自己的同伴,“多少錢?”
“三塊。”葉里看了眼那棒棒糖,然后眼角掃過青年手上的紋身,一邊低著頭說道。
青年叮當的丟下三個硬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伙伴的背,“走吧,再等一會應該就可以了...”
“就是等的有點煩...瑪德...等一天了...還不下班...”另一個青年絮絮叨叨的說道,“還不下班待會要怎么搞...”
“耐心點...手套帶上...別留下痕跡...”另一個男子聲音亦是清清淡淡的傳進葉里的耳朵里。
尋常人可能聽不見他們的話語,可惜葉里并不是尋常人,他將這些聽的清清楚楚。
可惜葉里才懶得多管閑事,不過他取著那三枚鋼镚,突然抽了抽鼻息看著那三枚鋼镚,卻是一時想法漣漪。
然后他坐在椅子上,取出自己那三百元的藍屏手機,噠噠噠的打開了電話。
“嘟...”
電話很快就接通,葉里對著電話說道。
“阿海...帶上家伙...來我店里...”
...
這句話聽著似乎那么的霸氣,但是結合這么個小賣部,怎么看怎么覺得十分的別扭。
葉里掛去電話后,便轉著手里的廉價手機,他微微思索著,一邊點著貼墻城市地圖里周邊的幾個建筑,然后他的手指輕輕移到了距離小賣部不遠處的譚城法務。
其實葉里是沒有想過收什么小弟的,但是這個世界怎么說呢,有個跑腿的,確實是頗有方便。
尤其在自己有些時候沒有辦法分身幫母親一些小忙的時候,有些幫手在身邊處理瑣碎,到底是能將生活簡單化一些。
而且出于張海與張雄的關系,葉里對張海也有些許的信任,而張海對葉里這個幫助他家里親屬的人自然也是頗有感激信任,至少他們現在都還年輕,很多時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復雜。
葉里靜靜的看著那譚城法務許久,而沒一會,張海便騎著摩托車轟隆隆的來到了葉里的這個小店門口。
他風風火火的下車,一邊看向葉里,“葉哥。”
“東西呢?”葉里朝著張海示意,然后張海從摩托車里取出一個黑色行李包,便將那行李包遞給了葉里。
葉里拉開行李包一看,看到了一根實心金屬棍,還有一把折疊工兵鏟,還有一卷黑色麻袋。
葉里可是沒有讓張海叫自己什么“哥”不“哥”的,但是張海喜歡這么叫,也就隨他去了。
“葉哥,帶上我吧?”張海低聲的朝著葉里說道。
而葉里將車著麻袋,一邊垂著眼說道,“還有誰知道你弄這些東西?”
“沒有,我跑到東海省弄得,都是不同的地方買的,保證沒有別人知道。”張海低聲說道,然后他年輕氣盛也是毫無畏懼,“帶上我唄...葉哥...”
“你帶家伙了?”葉里看了一眼張海。
而張海臉一橫,便拉了拉腰側的衣角,露出了別在衣角的一把折疊刀。
“帶刀不行。”葉里垂著眼說道,“以后不要帶刀在身上...”
“這...那我不帶刀?”頗有瘦黑的張海看向葉里,雙眼充滿了期盼。
“把你的車車牌拆了。”葉里面無表情的說到,“準備兩個安全帽,全盔,還有手套,兩套勞工服...”
“哎!”張海興奮的一聲應到,然后他轉身朝外走去。
只是他才轉身,又回身問到,“葉哥...我們不是要砍人嗎?”
“什么?”葉里沒好氣的朝著張海說到,“沒事少看古惑仔...”
...
凌晨三點。
譚市一處高檔公寓里。
“噗!”
一個蒙面男拿著手里的砍刀砍破床腳,他隔著黑罩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
“龔員長,你跟我說沒錢?別開玩笑吧?你看我們兄弟也不是什么功課都沒做就來的,你收了海虹公司三百萬做偽證,現在跟我說沒錢?”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中年男抱著身邊的年輕老婆,他緊張的說到,“現金真的沒有...”
“沒有...”另一邊同樣帶著黑頭罩的男子握了握手里的砍刀,一邊激動的揚起手里的砍刀,“碼的!老子來這里了你跟我說沒有!”
“啊!”那女人趕忙手忙腳亂的躲進自己老公的懷里,然后她尖叫著喊到,“救命啊!”
“叫你馬!”那揮刀的男人氣的一把抓起女人的肩膀,然后用力呼扇兩巴掌。
“啪!”女人臉上迅速見紅,她嚇得捂著臉,直接躲進了被窩之中。
“龔員長,不給錢我們就沒辦法了。”另一個頗為消瘦的男子挑了挑眉,頗有冷漠的說到,“砍死他們。”
那頭發稀少的肥胖中年男聽到這么言語,頓時感覺兩個人來真的了,他嚇得滿頭冷汗的說到,“等等...等等...衣柜里有保險箱...里面有七十萬...你們拿了走啊!”
“碼的!早說不就完事了!”那揮刀的高個一聲低罵,然后他刺啦打開衣柜,一邊隨便翻了翻,然后他發現了一個保險箱,“密碼!”
“236514...”滿臉汗水的男子抹了抹臉上的虛汗,便是快速的說到。
說完,他還朝著另一個男子尷尬的笑了笑。
“碼的!保險柜放在衣柜里...虧你做的出來...都是臟錢吧?”那男子迅速輸著密碼,然后咔的一聲打開了保險柜。
而才打開保險柜,他便看到了滿滿的一疊現金。
“碼的!發了!”高個男趕忙迅速打開黑色手提袋,然后迅速的往手提袋里裝一疊疊現金。
而另一邊矮個男子呲的將砍刀放在桌上,他取著身側的土槍,一邊搖了搖土槍說到,“龔員長,其他的錢呢?給我們錢,我們就走。”
“真的沒有了...”那中年男看著那暗色的土槍,他嚇得抱緊自己的妻子,一邊朝著矮個男抽著臉笑了笑,“是真的沒有了...”
“起來,下床。”矮個男抬了抬土槍,示意那男子起身。
中年男嚇得趕忙抱著自己的妻子起了床。
而隨著他們起床,那矮個男一把拉開那床墊...
結果尷尬的是,他一時沒有掀開床墊。
“喂!幫忙!”矮個男朝著忙著裝錢的大個喝道。
大個一把將錢裝好,然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接用力一抬,將那床墊掀開。
可惜床墊下什么也沒有。
而中年男嚇得抱緊自己的妻子,就這么躲在了一角。
電視里演的都是騙人的,對方有刀有槍,所以久居高位的他可是怕的要命,哪有那么多的氣定神閑。
“噗!”高個男一把將砍刀砍在木板上,然后罵罵咧咧說到,“碼的啥也沒有,讓我砍了他們吧!”
說著高個男就要跳上木床,只是那拿著土槍的矮個男邁步走到床邊,用手敲了敲床板...
“叩叩...”
床板下微微回蕩出陣陣回響。
而矮個男突然咧嘴看向那嚇得魂飛魄散的中年男子,“怪不得都說當管的沒一個好東西...龔員長...你不老實啊...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舍不得錢...”
...
另一邊。
一條山道里。
土路一角,葉里正拿著手電筒照在地上的地圖上,而一邊張海兜著毛巾蓋著那手電筒。
“葉哥...”張海正想說什么,不想葉里抬著眼看向了他,而葉里的眼神殺意滿滿,嚇得張海一聲不敢出。
他可是看到葉里一打七...那狠勁,至今還印在張海的心里。
“做事時候,少說話。”葉里咔的關去小手電,然后抬著手腕看了看手表。
“...”張海頓時不敢說話,就這么憋著,而四周都是暗沉沉的夜色,這寂靜讓他緊張的想要尿尿。
他其實很想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什么...但是他又不敢問。
因為葉里做事時候的狀態讓他感覺很是恐怖。
而葉里經過計算,他算出如果有那么一類人要離開譚城,那么他們從這條道離開的概率約為65.2%。
這或許就是數學的魅力。
葉里拉了拉手里的手套,然后咔的戴上全盔頭盔。
張海見葉里這般舉動,他趕忙亦是戴上頭盔,抖著手開始拉緊手套。
“一會我拍你肩膀,你就加速,明白了?”葉里看著張海,便是冷漠的抽出了實心金屬柱。
“我明白。”張海吞了吞口水點了點頭。
“上車。”葉里咔的一下扣去頭盔透明罩,然后坐在了摩托車后。
張海緊張的趕忙邁步坐在摩托車上。
“接著我們干什么?”張海頗有緊張的出聲問到。
而葉里悠悠閉上眼睛,他輕輕掂了掂手里的金屬柱,冷漠平淡的說到。
“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