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嗯？”

“沒事，我們也剛到……額！”

周達和小林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想到對方還帶了別人，只不過周達腦補孟柏應該是小林的員工，而小林一眼認出了黃婧是誰。眼見正要冷場，黃婧和孟柏也趕緊加入聊天之中：

“是我要求和經紀人一同來的，沒想到小林家的大小姐這么……年少有為。”

“麻煩您多關照小林了。”

這一句話一出口孟柏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話說的也太曖昧了。

但他今來這里的原由是沒法光明正大的說的……他也不能拆小林的臺，他現在也只能強撐著繼續下去，等下找小林悄悄道歉。

只是黃婧和周達在他倆之間來回看了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小林臉色一紅，卻也沒有反駁和補充什么。

……

吃飯不會上來就上硬菜，也是按照流程，涼菜熱菜湯水主食的上菜。

談事也要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

小林之前的功課做的很足，知道周達好飲酒這一口，專門備下的酒水。而周達在酒桌上確實善飲，并且勸酒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小林有些還能打太極繞過去，而招架不來之際，孟柏每次總能替她喝下。

“這位小哥好酒量，哪里人士啊？”

周達眼睛微瞇，小酌著酒杯，保持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他是否是微醺還是故作姿態。

“中州。”孟柏應道，重生后，他對前身老家的印象非常薄弱，只知道還有房子在那邊，但他上大學后回去次數寥寥，估計未來回去次數只會更少。

“那也算半個老鄉，再來一杯。”一邊說著一邊給孟柏繼續滿上。

黃婧言語倒不多，存在感更是薄弱，每道菜都動一下筷子也就放下了。而周達也不會勸她的酒，孟柏更是不可能這么做。

與其說這是一次正式會晤，更像是私人交際，周達和小林之前交涉的次數并不少，對彼此的底線在哪都摸的差不多，顯然現在已經是到了關鍵節點，如果黃婧這邊說不動，就沒法進一步推動后續，其實也是宣告流產。

在周達看來，黃婧這次主動來，應該也是存著讓步的心思，所以在雙方聊了半天的八卦和閑話，等到氣氛差不多松懈后，他也就把話題往合作上引，讓小林來介紹，他適當的補充。

當然，都是往優勢上引，對于其他的就含糊繞過。

而小林同樣知道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在看到黃婧后，她就反應過來，已經醞釀了許久的腹稿，兩人一唱一和，來給黃婧展示遠大前景。

而黃婧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恬淡的笑著，只是應和但不發表意見和看法，讓幾人都忐忑不已。

……

真是無趣……黃婧心下默念道。

在她看來，周達處心積慮想往上爬，不惜拉她下水，她可以理解，但為什么要接受？

對她來說，周達和島國那邊能給的好處實在有限，她沒有必要來損害自身利益去幫助周達。這種程度的資源置換，她不能接受。

想到未來的發展，黃婧嘆了口氣，她早年時也暢想過自己會不會大紅大紫，到處開演唱會，而在幾張專輯的銷量成績之后，以及外界的差評傳入耳中。

她也認清了形式和自身。而且各種行程的折騰，勾心斗角的競爭，也讓她覺得不適應，她到后面，只想著多賺點錢，然后退休養老。

可是我才28歲啊……黃婧喃喃道，和她差不多同期出道的，當初未出道還在練習時，兩個關系不錯的女生，一個已經是一線歌手，海極的當家一姐，公司的主捧，因為忙碌和她后來漸行漸遠，在她跳槽后更是斷了聯系。

而另一個在兩張專輯撲街后就轉型幕后制作去了，前兩年就嫁人生子，和她的圈子同樣越來越遠，她還會在朋友圈翻看一下曾經一起的經歷，看一下她們最近在忙什么，但已經沒了交流的念頭，也不知道還能和她們說什么。

說我在糾結一個音樂節的前景，要不要以自己的影響力去帶動它，可能更進一步，但更大可能是影響自己的名聲？

那對于一線的來說是難以理解，因為她有更高層次的平臺，還有數不清的合作和行程。

對于已經半退圈的姐妹也同樣難以理解，她的工作已經趨于安穩，事業和家庭都需要這種安穩，而不是繼續折騰。

而且一線的那位舊友……

不過當她發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磁性的男聲。

“婧姐，我想問下你第四張和第五張專輯，我聽了所有的歌，風格差異很大，應該是想要轉型……但制作人的更換，我總感覺有點……突兀？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孟柏沉吟道，跟著又補充了句：“而且第五張專輯，主打歌的副歌，我非常難以理解這個變化。”

孟柏說的是黃婧在海極的最后兩張專輯，最后一次的制作人是以武俠風出名的，那張專輯的概念就非常讓人不解，銷量也很慘淡。

此前，黃婧和之前合作七八年的制作人分手，也讓人困惑。在孟柏看來，之前的風格雖然都是唱小女人情歌，但都算她的舒適區，雖然詬病沒有轉型，但總比突兀的轉型要好。

何況他覺得黃婧的音色和瀟灑寫意，英姿颯爽的武俠豪情歌曲完全沒關系，那慵懶的腔調唱豪邁的歌曲，就像柔弱女子，都以為她會拿短劍軟鞭，結果是用砍刀狼牙棒的猛人。

“她那是被坑了。”

周達醉眼朦朧。搖晃著酒杯，他剛給助理打電話來接他，之前說的口干舌燥，結果黃婧依舊是沒什么反應，他憋氣之下，下一杯灌的猛了，整個人一下子就迷迷糊糊起來。

“都過去了。”黃婧臉色一暗，慘然一笑。

小林掐了一下孟柏的大腿，等孟柏刺痛后回望過來時，指了指手機，她在上面給孟柏寫了一段。

“內部矛盾，黃婧這邊沒能給她爭取到更好待遇和資源，另一個競爭者有點背景，她只能合作那個制作人。”

“后面離開海極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而且據說，黃婧在競爭的時候，有說海極的一姐沒有支持黃婧而是支持那個新人，黃婧和她還是同期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