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小提琴，沉郁頓挫的大提琴，蒼涼的木管和鏗鏘有力的銅管，佐以打擊樂點綴，交相輝映，聲勢恢弘，如山川江海，連綿不絕。

但最吸引人的反而不是這只湊起來的拼接弦樂隊，而是一旁約有四五十人的混聲合唱團，隨著和聲配樂減弱，空靈的美聲唱腔傳播到整個禮堂，許多正在談笑的人都停了下來，轉而關注起正在表演的合唱團。

孟柏也不例外，讓他驚訝的其中的熟人。

“嚴蕓棠……孫靜嫻也在？”

瞪大眼睛，反復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兩人都是黑色小禮服配長裙，雖然服裝和合唱團的保持一致，但外貌的出挑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哪怕在幾十人當中，也不由自主的吸引他人目光。

嚴蕓棠身材高挑瘦削，五官氣質清麗，被安排在后一排，而孫靜嫻身形嬌弱，相貌精致，唱歌時臥蠶流轉，小鹿眼極為靈動。

而在一段收音將近尾聲時，似乎是看到了這邊的孟柏，孫靜嫻微微偏頭，面帶笑顏，連續眨巴了幾下眼睛。

“額……”

孟柏面帶尷尬之色，不過周圍沒有人關注他，所以他也微微頷首，沒想到他這一回應，孫靜嫻噗嗤的笑了出來，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連忙繃緊小臉。

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是這一切小動作都被站在孫靜嫻身后的嚴蕓棠盡收眼底，壓低眉梢，眼神在二者之間打了個轉，嘴角扯出一個微乎其微的弧度。

……

臨近七點，合唱團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各自散去，一些人去后臺專門的換衣間換自己的衣服，一些人直接穿著這套合唱服就加入了舞會之中。

孟柏明面上拿著托盤四處取餐夾取食物，實則分心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丹尼爾和他的那個舞伴黛西，這女生穿的也太老氣了，而且眼神在亂瞅什么啊……格林和一個女生聊上了？看兩人聊得還挺開心的……孫靜嫻去哪了？

“學長！”

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從身后響了起來，還伴隨著被拍了下肩膀，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晚上好啊，學妹。”孟柏端著一大盤食物，慢悠悠的轉身，他怕灑落東西。

這時的孫靜嫻已經換了一身銀白色的晚禮服，露出白雪般的肩頭與后背，笑眼盈盈的抬頭看著他。

“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吧，這么站著你老是抬著頭……不太好。”

孟柏用糾結的語氣建議到，悄悄打量著孫靜嫻的神情，看樣子林姿下午是沒有再和孫靜嫻說什么，而在看到對方元氣滿滿的笑容和臉頰時，他本想要說的重話忽然間就咽了回去。

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換來的是孫靜嫻笑罵他太過直男，不過還是同意了這個意見，在孟柏取餐時，她帶上了兩杯冷飲。

……

弦樂隊還沒有完成使命，今晚的舞會他們只能忙碌個不停了，準時的演奏起開場舞的曲目，場邊的男女分別邀請著自己的舞伴一同跳舞，匯入歡樂的人群之中。

這會在邊緣處剩下的人就顯得很是孤單，原因各異，但總歸是沒有加入跳舞當中而當了背景板。

不過孟柏和孫靜嫻倒是沒有受此影響，兩人坐在角落里大吃大喝著。

“這個法式紅燴小羊排不錯……”

“前天的時候章助理就說唱過美聲的可以加入今晚的這個活動，我們昨天排練了很久呢。”

“這個焗蝸牛也不錯……你也吃啊，學妹。”邊說著還給孫靜嫻夾了一個蝸牛。

“謝謝學長……這邊的指導老師也特別好，還給我們分了巧克力和奶酪，不過章助理說本來沒想找大三大四的學姐，但嚴學姐是自己加入的。”

“哦，嚴蕓棠啊……”聽到提到嚴蕓棠孟柏停了下進食的速度，不過也只是一下，就繼續對付眼前的美食。

“他們說嚴學姐很不好打交道，其實根本不是的……”

孫靜嫻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不由得輕笑起來，本來叉著食物的叉子也放了下來。

“我們等下去跳舞吧學長，難得來這么一次。”

在看到孟柏風卷殘云的吃了差不多后，孫靜嫻看向場地中，面帶憧憬道，提了這個建議。

“這……我跳交際舞很一般。”

孟柏面帶猶豫之色，跳一支舞他倒是覺得沒有什么，只是在清楚對方的想法后，他有些抗拒。

在孫靜嫻唱完歌下來找他這期間，就是喋喋不休的說著合唱團的事情，而他一開始想的是拿吃東西作為托詞，三番五次的勸對方吃東西，結果和預想的完全不同，就是各說各話。最后還是繞回來了。

“孟柏，這是你的舞伴？”

在話題卡殼時，開場舞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是格林帶著他的臨時舞伴找了過來。

“這是我的學妹，這是我的學伴。”孟柏心底瞬間放松，將兩人互相介紹起來，直接忽略了格林的提問。

“你好，我剛剛看到你跳的交際舞，跳得非常好。”孫靜嫻起身笑著打招呼道，她早就知道眼前的是孟柏的學伴。

“哪里，孟柏跳舞跳得更好，你是不知道他……”格林被這么一吹捧頓時失了智，只看到自己的舞伴眼神放光的看著自己，露出崇拜和贊賞之色，沒看到孟柏的眼神抽了幾下。

“學長跳舞也跳得非常好嗎？我好想看一下啊。”孫靜嫻立馬轉頭來，面帶驚喜的看著孟柏，眼睛里閃爍著小星星。

“那是小事，下次我們去酒吧的時候……額，孟柏，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我沒事。”孟柏咬著牙，搓出來這兩個字。

“等下我們可以去跳，不用的等到下次了。”

孟柏流露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拉著一臉驚喜的孫靜嫻準備換個地方等候中場舞曲，在經過格林身邊的時候悄悄擰了下他的腰。

“嘶……”

“怎么了？你臉色這么難看？”

“我……沒事。”

……

舞會的主要功能是用來交際，不過對這些學生來說，吃和玩才是應該考慮的大頭，廚師和侍者也忙碌的像個陀螺一般轉個不停，只是一晚，這些人就要消耗大量的食物酒水，浪費的更是不計其數。

有的時候看起來是巧合，但真的只是巧合嗎？比如感情的爭取上面，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暗暗的下過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