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長長的一個呵欠，抬頭看了眼時間。

“都十一點半了……”

孟柏無奈起身，他這幾天已經重新養成了固定的睡覺時間和早起，看這樣子只能改天再和莫鳶交流選秀的事了。

而就在他擠完牙膏漱口時，門外想起沉悶的腳步聲。

咔嚓。然后傳來踢高跟鞋的聲音。

只租住了兩個人，孟柏聽到響動后，迅速洗漱整理好，準備出來咨詢一下。

“額……”

客廳中，莫鳶坐在沙發上，臉蛋微紅，但神色陰沉，俏臉含煞，眉毛擰在一起，顯然心情不佳。

見此情況孟柏也不敢貿然開口，而是走到冰箱前裝作拿東西。對方今天心情不好，兩人沒有那么熟絡，不好貿然詢問發生了什么。

“你要喝點什么嗎？”

孟柏轉換思路，指著冰箱里的一排飲料，這是他下午時添的，而就在他走進客廳這一過程中，他聞到逐漸濃郁的酒氣，源頭正是沙發上的莫鳶帶回來的。

莫鳶聽到后一驚，仿佛才意識到孟柏也在屋內，而自己之前陷入負面情緒太久竟然沒有發現。

她顯得有些驚慌，支支吾吾半晌，說道：

“可樂，放這里吧，謝謝。”

孟柏也沒說什么，把一聽汽水放茶幾上，對方這狀態顯然不怎么樣，他已經打算先回去睡了。

而在孟柏準備離開時，莫鳶卻叫住了他。

“你早上是不是借了雜志，問了關于選秀的事情？”

“對。”

這是事實，孟柏沒有接觸過這一塊，許多細節不是光看綜藝就能了解的，對方顯然對此知之甚深，若是愿意和他詳細介紹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我洗把臉，你稍等一下。”

莫鳶搖搖晃晃的起身，光著腳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孟柏本想是不是要搭把手攙扶一下，但看到她還能勉強行走，也就停止了動作。

……

很快莫鳶回來，換了一身居家服，也清洗了妝容，雖然眉眼還是有些陰厲，但臉色已經好上不少。

“你打算走選秀的道路……其實是對的。”

莫鳶順勢喝了一大口肥宅快樂水，對于她平日講究養生，控油控糖減脂的飲食習慣來說，深夜喝可樂絕對是難以想象，但現在她剛從喝得醉醺醺中清醒過來，腦子處于興奮狀態，也就沒在意這些。

“以你的年齡投到大中公司，基本不可能收下你，投到小公司……呵呵，小公司太多了，出一張唱片后賣得不好，就讓你滾蛋的，倒閉的，還有打著音樂的名號的公關公司……”

莫鳶提到小公司時臉上一閃而過嘲諷之色，不過很快又轉為迷醉的酡紅。

“華國好歌曲……你的打算是走自己原唱的道路吧。”

“恩……不過我有個問題，那就是已經有這么多類型的分流了，為什么沒有哪家公司廠牌，是主打歌手自己創作原唱的？哪怕主要吸收網絡歌手的。據我所知，網絡歌手不少受眾也很多。”

孟柏有些困惑道，這也是他頗為不解的一類，這個世界渠道發達，上下游產業完善，但制作創作和演唱者還是割裂開的，在他前世歌手們標榜原創才更容易走紅，市場也對這種自產自銷型的反饋最好，創作歌手最吃香。

“為什么？”

莫鳶搖晃著聽罐，托著腦袋，眼睛瞇成一條縫。

“公司從小了說，因為市場，再怎么說喜歡歌的個性，喜歡小眾，獨立，但對公司來說，最喜歡的是穩定的模式，這樣才有穩定的收入，和可以預見的發展。為一個歌手培養，包裝，宣傳，針對的類型人群都是經過大量投入資源和市場篩查的，所以原創歌手拿自己當小眾的話當然不吃香……而且非原創歌手，對公司來說也更好掌握。”

莫鳶臉上流露出一種意味不明的笑容，形容極為詭異的弧度，讓孟柏有些悚然。

“行業往大了說，那么多制作人，作詞作曲者，他們已經形成了穩定的結構，占據了這個行業的優勢地位，他們為什么要支持這些歌手再來分潤一筆自己的利益？說的再露骨點，歌手都原創去了，公司還要不要養他們創作者呢？”

“頂尖的，頭部的終究是極少數，大多數人，不論歌手還是創作者，都要依靠公司，依靠渠道。”

莫鳶反問道，而孟柏沒有接茬，而是自行消化這些消息。

“這是從公司和環境上講……還有個問題，就是創作歌手本身，極少數有能自行囊括所有類型，產出豐富，轉型順利，還能保持唱功不斷提升進步的，你也看到了選秀，大多數人就是幾年憋出來一首歌，然后在選秀舞臺上唱一炮技驚四座，然后呢？公司簽約，拿這首主打歌，再加上幾首普通的歌，做成專輯，趁著選秀節目還有熱度時趕緊上架，回款……至于這些選秀歌手的后續發展……還能有第二春的才是極少數。”

“所以十幾歲的時候還沒被公司挑揀走的就已經剩下了嘛。”

孟柏語氣輕松，以一種自嘲的口吻道。

但莫鳶的眼里，孟柏說的看似自嘲，但眼神沒有任何波動，顯然他心里并不像說的那樣自輕。

“任何行業做到頂尖都不用擔心，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當制作人有歌手求你選歌，你當作曲家有數不清的邀歌，你當歌手，不管是什么類型甚至原創歌手，該有的都少不了你的。”

莫鳶將可樂一飲而盡，說這些是她在看到孟柏的眼神后……還是想著鼓勵他一下。

反正每年做夢的這么多……也不差他一個，說點好話也無傷大雅。

很快，她繼續說道：

“你要是想在原創上走選秀的話，明日之星和華國好歌曲都可以，前者更針對年輕人一些，后者的話，你的競爭對手年齡上下波動就很大了，也不乏有些很有實力的選手。”

“實力和名氣并不完全對等……但實力也只是相對節目而言。”

“華國好歌曲的話，每年十月份開始海選，你可以在魔都這邊，也可以直接去杭城，那邊也是主辦方的比賽場地。”

“明日之星的話，你要去星城……那里娛樂業發達，幾個綜藝節目影響都很大，不少歌手發歌也會去宣傳。”

“而且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莫鳶的語氣異常嚴肅。

“你選哪家簽約公司一定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