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道上的規矩,就是修行界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算是修行界也是如此,如果有無法無天之人出現,其他人就會自發的去圍殺,不然可能會害了這天下蒼生。
對于糾紛,道上的規矩也是簡單粗暴:不服就比劃比劃。
“你們兩個人是修行者,我們這也是兩個修行者,分開切磋一場,我們贏了你們就賣烤魚給我們,我們輸了幫你們抓魚,怎么樣?敢不敢來?”
“等......”
“誰怕誰!你們要抓二十條!”
安厭離剛想阻止這鬧劇的繼續,旁邊那廝就已經接下來了,唉,少年就是這么讓人頭疼啊,罰他一個星期不吃燒烤好像是個好主意。
“好!”
那邊胡風剛想把自家鬧事的主趕回船舫就聽見這么一個字從她空中傳出,扭頭看了眼自家小妹,不由得無語,果然是故意挑事的,看這興奮的眼神,都差點沒把我要打架寫臉上了。
回頭讓她罰抄功法十遍,這么胡來,這要到了北院還得了?不過月兒是想跟誰打呢?是那個腰胯木劍的白衣公子,還是那個背負青銅劍的黑袍公子呢?看這眼神方向,應該是那黑袍公子吧,小妹好像懂得有點多啊。
一絲玩味的笑意爬上胡風嘴角,讓胡月看的有些心慌。
安厭離看著對面那青衣男子對著林宇笑的不明不白的,突然一陣惡寒席卷上后背,這人???一會絕對不能讓小宇跟這貨打。
這時周圍數十丈的人都看著那兩艘船,想不到這剛剛出來游玩就有好戲看,雖然沒能看到什么美事發生,但能看看單挑也差不到哪里去嘛。
“你們誰先來?”
胡月已經迫不及待了,直接從船上跳到水面上,卻只帶起一圈漣漪輕輕的散向四方,看的是眾人一陣叫好,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厲害了。
而另一邊林宇背著劍,在船上一步跨出,直接出現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眾人更期待了起來。
胡月看著下來的那人:很好,要的就是你,一會別怪我揍你。
一柄軟劍,被胡月從腰上取下,這種劍在女子中很常見,可以跟腰帶系在一起,方便攜帶,需要用時取下輸入真氣也能變成利器。
林宇也取下他的那把劍,跟安厭離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橫在身前,整個人的氣質也變的截然不同起來,跟那邊女子相比起來,林宇的氣息厚重、凝實,也更具有壓迫力。
胡月這才意識到事情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了,同樣的境界,為什么這人給自己的壓力這么大?連爹雇來的那個師傅都不如他吧,這人,看上去憨憨的,居然這么強。
林宇本身就是出生在劍道家族,從小就被家族重視培養,加上自身資質也極為驚人,他修煉至今,同齡人當中能安然擋下全力一劍的,至今也只有安厭離一人而已。
反觀那邊的胡月,雖然資質上佳,但開始修煉的時候已經不是最佳的年齡了,用了不少藥草資源才被她爹將修為給堆上去了,更一些從小就開始修煉的人一樣。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雖然修為上兩人相差無幾,但在其他方面,那漂亮女孩差那個少年太多了。不少人已經在嘆氣了,沒看頭沒看頭。
深吸口氣,胡月集中精神,記住對面那人的位置后就不在看他,而是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只有這樣,胡月才覺得自己有動手的心思:這場的勝負已經決定了,但我怎么也要揮出這一劍。
然后,胡月在湖水上用力一跺,帶起數尺高的水花,向前方沖去,同時把手上的劍向前遞。青色的身影向前沖,所過之處卷起道道水花,無不倒映出那抹妙曼的身姿,宛若步步生蓮。
這一劍,看的胡風眼睛一亮,沒想到在這種壓迫下,小妹居然反而集中精神超常發揮,可以讓她少抄幾遍功法。
眨眼間,胡月就到了林宇身前,比人更快的,是劍,胡月有信心,這劍下一刻就會擦這眼前這人的脖子過去,到時候就是自己贏了。
如她所想,她的劍確實刺穿了她看見的那個黑袍少年,但她沒能碰到林宇,因為在她沖過來的那一刻,林宇向前踏了一步,重若千鈞,讓人覺得他踏出去的不是腳,是他橫在身前的那把劍。
那一步很奇怪,似乎很用力,因為濺起的水花在對面少女到達之前就已經比他還高了;但那步又似乎很輕,因為那一步踏出的水花,只停留在身前兩尺的范圍,剛剛好,沒有一滴向外飛出一寸一分。
直到胡月把水幕透出的林宇刺穿時,她來明白發生了什么,順勢一劍下劈,破開那帶有劍氣的水幕之后不得不后退,第一步,退出三尺之地,第二步,退回她之前站立的那個水面,第三部更是直接退回船舫之上,直至第四步才穩住身形,讓整個船舫都顫抖了兩下。
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林宇之前他出得那一步,只濺起了一人高的水花,沒有帶起一絲漣漪。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掌聲零星的響起,能鼓掌的,都是看懂了林宇那一劍的人,毫不掩飾的欣賞,這等年紀能做到這種程度,值得這掌聲。
一把撐住剛剛站穩的自家小妹,胡風笑道:“總是那么愛惹事,這次算是吃到苦頭了吧,當初出門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在外面少惹事生非,你倒好,這才出門多久,居然就跟別人打上了,還好那人手下留情,沒有認真跟你打。回去抄五遍功法。”
“啊?別嘛,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別讓我抄那個嘛,下次不會了。”胡月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不行,這次沒得商量,你那點小心思當我看不出來?”
臺頭看了一眼還在水面上的那人,也許是剛剛運功,也許是聽著要抄功法不舒服,胡月的臉一紅,朝后面一偏:“抄就抄,哼!”
胡月跟林宇打完了,場下還剩下了胡風跟安厭離,不過這場切磋到時沒引來很多關注,一個修為不如妹妹,另一個直接還沒破鏡,這懸殊也太大了,也就是一招的事吧,沒意思。
“這位公子,家妹的胡鬧有錯在先,但我們又不得不交手,不如這樣吧,我們就站在船上,對拼一招,一招定勝負如何?”
胡風覺得身為兄長,自家的過錯就要承擔起來,這樣的提議確實雙方都好,只是,到底還是我的妹妹,雖然那人心存善意,但我這個當哥哥的,還是要討教一番。
安厭離看著眼前這人都這般給臺階下來,本來自己也有大事化小的意思,這要在不領情,就有點違背自己的混世原則了。人生在世,何必打打殺殺呢?
“如你所說。”
胡風看著那白衣少年,抱拳以對:“請賜教。”
啪,一聲響起,胡風打開了之前緊閉的扇子,扇面平放,與湖水對立,只看見船舫之下的湖水微微旋轉,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而后扇面一抬,那旋渦中心炸起一根水柱,亦有一人高,朝著安厭離的方向一扇:“去!”而后這水柱前面緊接著在起一水柱,等這水柱升到之前那水柱半高時,其前方再起一水柱,如此反復,朝著安厭離沖去。遠遠看去,像是湖面上突兀的出現了一柄水劍,直奔安厭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