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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破碎

凌康站了起來:“當初我早就勸告你,不要前去干涉,但是你卻私自行動,結果古頓的人把你捉個正著…”

凌康背對著凌榮,來回徘徊:“魯克撕毀條約,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進攻!”

凌榮瞪大雙眼:“帝王,我發誓!我此次前去古頓,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那這封信上為何會登著你的大名呢?!”

凌榮頓時啞口無言,企圖解釋,但又不懂怎么說。

這時,光明殿的將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榮將軍怎么回事啊…竟然拿凌國當賭注…”

“對啊…而且還無視帝王的旨意…”

“那以后咱們還要不要聽帝王的…”

“就是…”

“就是…”

凌康轉過身,大聲喊道:“好了!都安靜!”

他接著說:“大家都聽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凌榮此次違抗旨令,私自前往古頓,釀成大患!”

凌榮聽見哥哥這一番話,徹底慌了…不,不是這樣的!

凌康看了看凌榮,接著說:“現在,按照規定,罷免凌榮官職!從明日起,不準上朝!”

面對凌康這番決定,凌榮竟無言以對,畢竟自己的確這樣做了。他僵直在那里,內心百感交集。

風眀世坐在明義后邊,翹著二郎腿,小聲譏諷著:“呵,凌國真是有趣,都大難臨頭了,還顧著國法…”

風明義轉過身,低聲呵斥道:“夠了,明世,我跟你說過了,不要給我添亂!”

接著,風明義站起,走了出來,屈著腰…

“帝王,在下認為此事另有蹊蹺,還望帝王明察!!”

“好了明義”,凌康低著頭,“你不用替他說話,首先他違抗旨意,就足以定罪…”

“可是…當前國難之際,不宜罷免榮將軍啊!!”

“這我知道,你退下吧,我自有打算…”

……

夜,宅子里,凌榮解衣卸甲,臥在椅子上,搖晃著,一臉郁悶。他輕撫寶劍,片刻,又隨手把劍扔在一旁。

凌康推開門走了進來,直見凌榮一聲也不吭。他靠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沉默地看了他許久。

“凌榮啊…”

一聽見哥哥的聲音,凌榮就立刻回應…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不用你來安慰。”

凌康靜下心來,和氣地說:“其實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凌榮從椅子上立直身子,“所以你就在公堂之上,毫無前面地罷免我?你叫我以后臉面何掛?”

“可是,在凌國的律法面前,我不能因為你是我親弟弟,我就包庇你啊!這叫眾臣怎么看?這事傳出去,你叫天下百姓怎么看?”

凌榮回應:“這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前去古頓,真的沒被任何人發現!!”

“可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就算我相信你,凌國那么多大臣,他們都信嗎?信上已經寫著你名字了,你無法抵賴。”

“我…”

“好啦別說了”,凌康安慰道,“哥答應你,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會還你個清白。”

……

幾天后,凌榮又一次來到兵營觀望。隨著凌國對守城的重視,兵營里,弓箭兵的數量漸漸增多。寬英被命為弓箭兵總帥,統籌管理凌國的凌國的弓箭部隊。

“事情我聽說了,實在抱歉,你為了救我,把官職都丟了。”

寬英和凌榮在兵營里閑逛著。

“放心吧寬英兄,這只是暫時的,我相信我哥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相比以前,改變了很多。”

“是啊,帝王為了守城,開始動用大批兵力,兵營的弓箭兵一天比一天多,我壓力很大呀…”

“放輕松點,由你擔任弓箭兵總帥,此次守城,一定事半功倍。”

寬英笑了:“榮將軍,你這么一說,我壓力更大了。”

凌榮感嘆:“只是這沙洲弓箭,只有遠距離發揮優勢,近距離不行,真是美中不足啊…”

“是嘛?”

寬英低下頭,笑著搖搖頭:“誰跟你說近距離不行的?”

此話把凌榮鎮住了,他連忙止住腳步,轉過頭,嚴肅地看著寬英。

“你說什么?!”

……

光明塔,凌康第一次通過升降板,升往塔頂。這座高度為一百二十尺的巨塔,就像一棵百年古松,深深扎在光明城的中心。塔頂,一面藍白色的凌國“自由”旗幟,迎著風,飄揚。

面對一場即將到來、但又無法預判的大戰,凌康深深俯視著光明城的一切,希望徐徐的暖風、耀眼的日光,能給予他力量。他獨著手臂,臉上多了幾分滄桑,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在站在塔頂上的他,應經不再是曾經那個魯莽的少年了。

眼前反復浮現著自己曾經浴血沙場、咬牙切齒的模樣,鮮血飛濺、刀劍劈打,不時地激蕩著一股愛恨情仇,感嘆著自己傳奇的人生。一路的波折,只會讓他越來越堅韌,一路的生死離別,只會讓他的內心越來越強大。

……

夜幕降臨,宅子里,燭光舞動,兩人的身影映在窗簾上。屋里,凌榮和倩兒執手在白卷上涂抹,兩人相互貼近,情意綿綿。紙上,四個大字,躍然而出…

“一生摯愛…”

倩兒美美地笑著,眼睛彎成一條弧。臉上一片紅潤,像是抹了一層桃色。

只是“愛”字的那一撇還沒寫盡,毛筆便被夫妻倆無情地松開。凌榮緩慢地轉過身來,摟著倩兒的細腰,靠近…

倩兒幸福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細細地,感受著凌榮的“襲來”。

屋里的墨香、倩兒的芳香雜合在一起,使人心曠神怡。凌榮安逸地合上眼,嘴唇就要碰到倩兒的那一滴晶瑩甘甜的紅丹玉墜。

……

正當火焰就要燃燒之時…

“嗖”的一聲!

一只飛鏢,以迅猛的速度從倩兒和凌榮的視線中擦過!

猶如剪斷了線繩一般,切斷了這對戀人間的含情目目。

……

“是誰?!”

凌榮的眼睛迅速環繞四周。

飛鏢是從南面窗戶飛來的…

他轉過身,雙手搭在倩兒的肩膀上,臉上十分沉著:“倩兒,你待在屋里,不要亂動,我出去看看。”

凌榮持劍,披上一件長衣,闖出房門…

倩兒瞪大雙眼,呆呆地望著凌榮,雙手擔憂地握在一起,微微喘著氣。

片刻,屋外傳來了刀劍的擊打聲。那尖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格外清晰。

倩兒攤開簾子…

一個蒙面人,穿著一身黑衣,手持利劍,與凌榮來回相對。

“呀!!”

凌榮高聲怒吼,持劍,使出他的落花式亂斬。

蒙面人被節節擊退。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吁吁。

凌榮用劍指著他,質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襲擊我?”

蒙面人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凌榮走過去,企圖摘下他的面紗。

突然!蒙面人抬起頭!從兜里放出一枚飛鏢!

凌榮大驚!

手,習慣性地將劍一揮,將飛鏢給擊飛。

飛鏢正巧飛往窗邊,刺在了窗檐上,在窗邊觀望的倩兒,面對飄來的飛鏢,驚慌失措…

她憂郁的眼神,祈禱著。望著這位來歷不明的刺客,對凌榮萬般擔憂。

這時,她透過窗戶,看在有個人在屋后經過…

頓時,倩兒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奮力往屋后跑去!

屋外,凌榮被蒙面人連續放射的飛鏢,擊打得措不及防。他用劍連續擊擋,可最終!他錯過了一枚!

那一枚飛鏢,就像一道光,在凌榮的腿上擦過。凌榮立即覺得腿部無法支撐整個身軀,癱軟地塌在地上。飛鏢的尖刃,在凌榮的大腿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好痛…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傷了一點皮外傷!!怎么會這么痛?!

凌榮痛苦地吟叫,后背冷汗直冒,將衣裳浸濕。

只見蒙面人斜視了他一眼,隨后,轉過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凌榮一臉猙獰,苦聲呼嘯:“喂!!你別走!!你這混蛋!!”

深夜的冷風吹過,凌榮緊閉著眼,雙手一直撫著大腿。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片刻,傷口快速變成紫色,邊緣的毛細血管,就像一條條黑色的網絡,布在凌榮的大腿上。

糟了,一定是飛鏢上有毒!!

凌榮艱難站起,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

他推開宅門,大聲呼喊:“倩兒!快去叫帝王來!!也把韻寒叫來!!”

..

凌榮忍著疼痛,微微睜開眼。

屋里空無一人!!

“倩兒?!!”

不!不不!不會的!!

“倩兒你在哪?!”

“倩兒——”

……

宅子里,回蕩著凌榮痛聲的呼喊,隨著晚風,傳遍光明城。漸漸地,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他臉色變得蒼白,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癱在地上,最終無力地合上雙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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