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趕到了一間民居前。

此時距離炸彈引爆時間還有一分鐘。

他沒有猶豫，直接破門而入。

屋內沒有小丑所說的哈莉，有的僅僅是一些家具還有放在椅子上的黑色遙控器。

“找到了！”

……

維克多和小丑以及無數哥譚市民們都在注視著屏幕。

“看來他真的已經放棄你了呢～”小丑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維克多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仿佛在削減死亡來臨前的痛苦。

屏幕上的蝙蝠俠已經拿到了遙控器。

他毫不猶豫地按了下來。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蝙蝠俠望了望手表上的時間。

現在是九點三十七，距離小丑宣布炸彈的存在剛好過了三分鐘。

他再次望向四周，同時讓阿爾弗雷德去調查城市各處的情況。

突然，身旁傳來一陣低沉的怪笑聲，他警惕地轉身……

那是一個類似于廣播的裝置，小丑那如噪音般難聽的聲音從中傳出。

“啊呀啊呀，差點忘了。”小丑撓了撓頭，猩紅的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了“搞錯了真是抱歉呢”的表情，“那是我家烤爐的控制器。”

“而這個，”小丑從褲兜里掏出一塊小型的黑色晶體，“才是炸彈的遙控。”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重重地砸在蝙蝠俠頭上。

從前小丑總是對游戲看的很重，幾乎不會做違反游戲規則的事。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

“距離全部引爆還有半分鐘。”小丑舔了舔嘴唇，看著遠處向他沖來的人群，嚴重露出些許嘲諷。

“二十秒。”

蝙蝠俠有些無力地靠在墻上。

他的失敗源自于對小丑的信任。

他還把這一切當做像從前一樣的游戲來看待，但小丑現在是玩真的。

他厭惡了這種你追我趕的無聊戲劇，而打破這種輪回只有一種方法——

徹底擊毀兩人中的任意一位。

“欣賞煙花吧，兩位。”小丑微笑著按下了按鈕。

時間仿佛暫停了，世界變得清凈，巨烈的爆炸聲淹沒了一切……

不遠處的人群中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隨后火焰便吞沒了他們。

爆炸轟鳴聲，市民慘叫聲和小丑的狂笑聲混合在一起。

硝煙味，燒焦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撲面而來。

像是一首末日的贊歌，維克多雙目無神地望著這一切，靈魂的震撼不可言喻。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破舊而溫馨的小家，微薄不足道的金錢，還有安娜……

槍擊聲打斷了他的想象，維克多只覺得大腦一陣轟鳴，接著便是麻木。

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

小丑不知何時用槍支抵住了他的腦袋，并扣下了扳機。

“bye～不知名的窮鬼先生。”

子彈落地，而他也逐漸感受到身體于大腦的沉重。

維克多，停止了思考。

……

“咯吱咯吱……”

一陣奇怪的機械碰撞聲吵醒了維克多。

他的大腦逐漸從麻木中恢復過來。

身體依舊冰冷，但已經能活動了。

他猛地從地上坐起。

視力也開始恢復，眼前朦朧的黑暗退去。

“這是……什么鬼地方？？？”

天空藍的可怕，沒有一朵云。

周圍建滿了令人無法理解的巨大幾何建筑，也和那天空一樣呈令人心生恐懼的淡藍色，如果仔細去觀察就會發現——

那些建筑都是由一個個細小的齒輪組成的，他們不斷轉動，互相咬合，那些奇怪的機械碰撞聲便是由此產生的。

大腦陷入短暫的癡呆狀態，以目前維克多的智慧他還無法理解這么多。

那些互相咬合的齒輪似乎蘊含著某種深不可見的“理”，他們爬入維克多的靈魂深處，撬開那最后一層枷鎖……

“毀滅中生，靈魂書寫。”

空靈而又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傳來。

維克多不受控制地捂住了耳朵，他的理智正在被摧毀，然而某種力量卻在其中作詭，一點一點地縫合著他不斷破碎的靈魂。

“圓環之內即是真理！”

世界開始變化，那些建筑開始瓦解，齒輪在空中依舊保持著之前的運作。

天空再次傳來那道空靈的聲音。

“此之謂——【命運】。”

齒輪匯聚在他面前，猶如黑色的激流，瞬間覆蓋了那一片區域。

然后散開，只留下一本讓維克多很眼熟的書本。

突然，齒輪全部停止轉動，藍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尸體般的灰色。

那些機械碰撞聲也再次停止。

一切都歸于平靜。

……

“韋恩集團真正繼承人布魯斯?韋恩歸來。”

“新一代信息技術正式投入使用。”

“知名球員艾瑞克宣布退役。”

熟悉的廣播員聲音從耳邊傳來。

維克多猛地回過神。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鞋帶……

“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他揉了揉太陽穴，回想起夢境中的只言片語。

“每個人生來擁有著美麗的靈魂。”

“我是一種病菌，一種可以腐蝕任何事物的病菌。”

“毀滅中生，靈魂書寫。”

……

大腦一片亂。

記憶與記憶之間似乎有斷層，準確的說，只有斷層處那一小片殘留了下來。

想要回憶起，卻半點頭緒都沒有。

某個東西在蠶食他的記憶。

這種想法在他心中浮現，但維克多很快就否定了。

“夢不都是這樣嗎？”

他試圖用這種理由來掩蓋自己的恐懼，那夢境可怕的真實，連死亡的痛覺也……

……

維克多穿戴好衣物，來到外面。

寒風依舊，空氣中散發著令人絕望的壓抑氣息。

像極了這座城市。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靈的歌聲。

奇怪的是，維克多明明是第一次聽到這歌，他卻感到無比熟悉……

歌唱者是一名衣衫襤褸的年輕少女，她合著眼，完全沉迷在歌唱之中，對外界的事物渾然不知。

連自己身旁的尸體都未曾察覺。

既視感又來了。

維克多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名少女有些熟悉，便上前問道：

“你好，請問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維克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這事這么執著，可能是因為好奇，也可能是因為被對方身上洋溢的這種夢想氣息所吸引。

但當他重新打量這位少女時，他便后悔問出那句話了。

她的瞳孔沒有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