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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過去即是未來

  • 神庭墜落
  • 徹界
  • 3126字
  • 2021-10-25 00:41:41

安禮從床上坐起,第一時間摸了下脖頸,確認沒事之后他長舒了一口氣。

“你似乎對你的死亡還不夠平淡。”冥兒悠然地說。

“要是能平常看待死亡就有鬼了,”安禮忍不住吐槽。

“我們和鬼似乎并沒有區(qū)別,”冥兒表示。

從某種意義上看確實如此,安禮從床上坐起,伸手拿起盤里中的最后一個蘋果,捏在手中把玩著。

冥兒從他手中搶過蘋果,“現(xiàn)在你僅剩的牌也打出去了,而且打的并不好。”

“我確實沒想到他們會直接殺了我,原以為還能了解更多消息,”安禮不得不承認自己失算了,“但這次旅行并不算太糟糕,起碼弄清了三件事。”

“哦?”

“你不會一件都沒猜出來吧?”安禮用一種看待弱智的目光盯著冥兒,“死神的腦袋蠢笨到這種地步?”

“我只是在配合你,”冥兒淡然地說,“你似乎很享受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我怕我搶了你的臺詞你很不開心。”

安禮愣了一秒,似乎確實如冥兒所說。

冥兒輕輕咬了口蘋果,“第一件是亞頓的身份?”

“嗯,”安禮點了點頭,“伊莉絲既然說亞頓能幫助他,那表明亞頓與整個魔女組織一定有非同一般的聯(lián)系,聯(lián)想亞頓的職業(yè),占卜大師,穿梭于各個村鎮(zhèn)之間,可以看做是魔女組織的一個聯(lián)絡者,各個區(qū)域的魔女他應該都會或多或少接觸。”

“這與之前猜測他的身份倒沒太多區(qū)別,”冥兒說。

“確實如此,但以前只以為他的一位魔女的信徒,現(xiàn)在看來他更像是魔女組織的代言人,”安禮說。

“那第二件事情呢?”

“海斯林德的爪牙已經(jīng)覆滅,而且看情況應該是不久前,無論是貝澤爾之前打探消息,還是老銀匠的記憶似乎都沒有關于新上任的大主教襲擊海斯林德的爪牙的消息,這個消息被教會隱藏起來了,”安禮沉思道。

“明明是一大功績卻刻意隱藏起來,看起來他們想要獲得更多,”冥兒又說,“那兩個人真的是海斯林德的銀狼和白鷂?”

“應該是真的。”

“可他們投靠了教會?”

“不能算投靠,應該算是暫時棲身于教會,”安禮說,“海斯林德的野獸從一伙強盜變?yōu)榱x賊,應該不單單是魔女的緣故,在海斯林德的野獸組織中本身應該就存在兩派勢力,一派強調(diào)暴力,一派強調(diào)和平,而在魔女到來之前,暴力的一派掌握話語權,當魔女到來之后,也許是出于魔女自身利益考量,她需要借助野獸組織來宣傳自己的聲名,所以和平派開始占據(jù)上風,但隨著時間推移,也許是魔女離開了,原本還尊奉魔女的暴力派漸漸演變?yōu)樾碌膼糊垼麄冞€會按照魔女的要求接濟民眾,但不過是掠奪財物十分之一二扔給民眾,所以先前的和平派會覺得這個行為背離初衷,而如果此時教會絕對力量迫近,恰好教會一方表現(xiàn)出符合和平派期望的樣子,那么和平派倒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銀狼和白鷂是和平派了?”安禮說。

“僅從雷恩斯的表現(xiàn)來看,應該是這樣,”安禮又補充道,“當然不排除他是個戲劇大師,擁有能騙過我的演技。”

“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有什么用?”

“說明洛都有事瞞著我們,還記得那個刺殺亞頓的熊人嗎?洛都檢查身份后確認是海斯林德的灰熊,但據(jù)我猜測灰熊、紅狐貍、褐鼠應該被教會抓捕,或者殺死,所以洛都說謊了,”安禮頓了頓,“可她并沒有任何理由說謊,而且還是把臟水往自己身上引,畢竟海斯林德的野獸名義上還是海之魔女的信徒。”

“也就是說那個熊是她放出去的?”

“只能這么解釋,”安禮說,“她想要試探亞頓的真實身份,或者干脆便是想要殺死亞頓。”

“你不是說亞頓是魔女組織的代言人嗎?”

“從洛都讓我殺死馬庫斯以及給龍之魔女送那個東西不難看出,海之魔女似乎與組織之間存在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安禮說,“這一點我們也許可以利用。”

“最后一件事呢?”冥兒又問。

“亞頓或許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安禮嘴角上揚,“倘若亞頓是魔女組織的代言人,那么我便可以通過他和魔女組織接觸。”

“他會相信你?”

“他沒有理由不相信我,”安禮十分篤定,“每一位王國貴族都會豢養(yǎng)魔女,而偉大的貝利蒙特伯爵當然也不例外。”

“如果他是朋友,那么誰是敵人?”冥兒問。

“與我利益相悖的人,”安禮說。

“我以為你會說壞人呢,”冥兒語氣中透露著失望。

“正義的對立面不是邪惡,而是少數(shù)人的正義,”安禮說,“邪惡是少數(shù)人的正義,魔女的存在威脅了其他普通人,所以我們認為她是邪惡的,但對魔女來說自己不過是行使自己的權能,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舒適、更安全,這一點和我們并沒有區(qū)別,只是因為她人少,而我們?nèi)硕唷!?

“這是極為幼稚的想法,”冥兒并不認同這種說法。

“我也覺得,我們和魔女本就是兩類生物,只是因為長得比較相似而已,人從不會定義螻蟻的善惡,”安禮也不否認。

他然披上衣服走出房間,雨聲似乎又大了些,隱約可以聽見樓下村民的禱告聲,他敲響了亞頓的房門。

“請進,伯爵大人。”亞頓的聲音在門后響起。

安禮絲毫不詫異亞頓知道他會到訪,他伸手推開門,亞頓正端坐在地上,地毯上放置著他的鐵箱,一旁堆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機械零件,他正在組裝一只機械手臂。

“伯爵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嗎?”

“也沒有太多其他事情,只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讓我的心情有些凌亂,”安禮拄著拐杖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慨嘆一聲,“您聽到了嗎?這雨聲,仿佛哀鳴。”

亞頓干癟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伯爵大人,主說:行進在暴雨之中,身上的泥垢便被洗刷,但腳卻不可避免陷入泥濘之中。”

他站起身,枯黃的手指指了下肩膀,又指了下腳踝。

“雖然腳上沾染更多污穢,但心卻愈發(fā)澄澈,這是我們所必須的選擇,也是選擇的代價,污穢不增不減,我們只是將他們聚集于腳踝,雖然污穢變得明顯,但我們一盆清水便可以洗去。”

安禮其實本身對于宗教之類的東西并沒有多大興趣,但在這個有神的國度里,原初教會的一些教義確實稱得上富有哲理,使人向善,讓人不再迷惘。

“那亞頓大師,枯血病又為何加諸我身?”安禮詢問。

“枯血病是魔女帶來的詛咒,倘若伯爵大人沐浴陽光之下,那么蟲鼠自然不會靠近,倘若伯爵大人樂意在陰暗下行走,那么自然會沾染污濁,”亞頓微笑著說。

“可我似乎忘記了曾經(jīng)的事,”安禮揉了揉額頭,裝出一副苦悶的樣子,“上了年紀之后,記憶力總會衰退不少。”

亞頓笑意更濃了,他似乎猜到了安禮來意,緩緩坐下,“那么不妨來占卜一下吧。”

“我以為占卜只是預測未來之事,”安禮有些意外。

“過去即是未來,”亞頓拿出了那個神秘的黑色罐子。

安禮伸手取出了一塊藍色的石頭,然后丟給牙頓,亞頓一手接過,另一手拂去鐵箱上的灰塵,捏著藍色石塊的手指搭在鐵箱上,指尖一顫,緊接著手臂仿佛機械般的移動著,而一副精致的畫面也漸漸顯現(xiàn)。

那是一個座于高臺之上的人,臺階之下匍匐著數(shù)不清的人影,但他的身后左右站著兩個身著長裙的女人,臉部被紗幔遮蓋,仿佛是立于兩側(cè)的侍女,又像是操控木偶的提線人。

兩個?安禮略感詫異,也即是說老伯爵所掌握的魔女不止一人,但亞頓的畫并未顯現(xiàn)過多內(nèi)容。

安禮略加思索后說,“亞頓大師見多識廣,不知是否認識幾位魔女?”

亞頓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在下愚鈍,見過許多人,可卻無法分辨誰是魔女。”

聰明,安禮心中不禁夸贊道,亞頓并沒有否認自己認識魔女,當然也沒有肯定而落下口實。

“亞頓大師認識伊莉絲嗎?”

“神諭騎士洛都大人上次不是說,灰澤鎮(zhèn)的伊莉絲是一位魔女,伯爵大人指的是她?”亞頓反問。

安禮點了點頭,“我剛得到消息,灰澤鎮(zhèn)的伊莉絲在被捕之前曾與一位自稱青河村的騎士的人接觸,似乎就在青河村中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亞頓說。

“不過青河村是我的領地,我不希望出現(xiàn)任何事情,當然我本身還是非常好客的,如果有人需要,我也非常樂意結交一些朋友,”安禮淡淡地說。

亞頓不動聲色的收拾著東西,“我會在旅途中宣揚伯爵大人的慷慨,我想凡是與伯爵大人接觸過的人都會如此。”

“打擾亞頓大師了,”安禮緩緩起身,然后朝門外走去,他剛走出亞頓房間,庭院里便響起了一陣騷動,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斷傳來。

“這是什么?”

“不詳?shù)臇|西……”

“好像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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