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不是件好事。”蘇酒緊盯著神秘少年，心頭涌上一種風雨欲來的預感。

蘇酒的猜測，讓神秘少年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也不知是什么，竟讓這個總是云淡風輕的家伙，如此震驚。

圍繞著小亭的荷花池，無風起波瀾，擾動無數荷花葉，似是因神秘少年的心境而變化。

蘇酒敏銳的發現這一點，默默記下于心。

神秘少年終于平復心情，再次升起淡笑，只是這次，蘇酒察覺到，其寧靜祥和的外表下，不那么從容。

“不算好事，但也不算是壞事。”神秘少年搖搖頭。

“為什么？”蘇酒捧哏。

神秘少年沒有回復，而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嚴肅異常。緩緩道：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會不相信，但是我得明確的告訴你，根據目前靈氣潮汐的變化，大約三天之后，會有一場靈氣大爆發，到時候....”

“到時候，我去占個好地方，盡可能讓吸收靈氣。”

蘇酒眼睛一亮，沒等神秘少年說完就打斷道，心生欣喜，激動又坎坷，對自己創新的未來產生向往，又對未知產生了忌憚，但這并未讓他后悔，滋生退意，而是令他倍感刺激，熱血翻涌起來。

蘇酒在這兩周前，還是個為未來發愁，見房價膽顫的平凡青年。

在這種時代巨變的浪潮中，自己可能會有一席之地，咸魚翻身，就很令他興奮。

誰知神秘少年搖頭，右手在空中虛壓幾下，讓蘇酒冷靜一點，沉著聲音，祝福道：

“我要你這幾天盡可能地吸收，目前還算純粹的靈氣，你的本能會告訴你如何運用，到時候，我要你用這些靈氣，結成術法，擋住這股靈氣潮流。”

神秘少年的話出乎蘇酒預料，這回輪到他愣住，驚訝地微張嘴唇，看著神秘少年，心中暗自吐槽，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帝向人間撒播智慧，我恰好打開了雨傘的東方版本？

蘇州心中是不相信的，那可是靈氣啊，縱觀歷史長河，多少帝王將相，求而不得的東西現在就擺著他面前。

現在神秘少年告訴他，就在三天之后，便會有如此大的變動，結果卻讓自己小心避開，不搭上這趟時代最前沿的車輛，放棄碩大的原始紅利。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神秘少年看出蘇酒心中的懷疑，也不見怪。

面對如此大的誘惑，尤其是經受過網絡小說熏陶的凡人，都不會抵擋住這種誘惑。

神秘少年反問蘇酒一句：

“你認為靈氣是什么？”

蘇酒撓撓頭沒有說不上來，他即便再懷疑神秘少年，抱有再大的戒心，也不會用小說里虛擬的設定，硬杠活生生的修士。

“你當是網游中的經驗值嗎？吸收多少就能升級的那種？”

神秘少年搖頭道：

“不是這樣的。”

他聲音逐漸輕柔，又扭過頭，靜靜地注視著，池中的荷花們，良久，長嘆一句。

“靈氣有毒。”

一股滄桑衰敗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出，與他少年的外表完全不符。

蘇酒這才是真正體會到，這個稚嫩的皮囊下，是個千年不死的老怪物，老王八。

這哀傷似乎在神秘少年內心里，醞釀已久，即便他漫長的生命所帶來的，深厚的養氣功夫，將情緒壓抑住，但蘇酒仍然從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中，察覺到氣質，莫大的悲涼與絕望。

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蘇州將信將疑。

“你喜歡看小說，想來是聽過，瘴氣，妖氣，鬼氣這種的東西吧？”神秘少年似乎是真心為這蘇酒好，仍不厭煩地繼續講解勸阻著，他科普道：

“靈氣不是一種數值，不是某種玄之又玄的概念，它會與這世界萬物所融合，你見到的白色光點變黑，就是其變化的過程之一，那是人心的惡念污染形成的，現在的靈氣最是純潔，最為純凈，也很容易被生靈的情感波動所感染，分化成其他的東西。”

“這有什么？”蘇酒不以為然，撇嘴道。

但緊接著，他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倘若真如神秘少年所說，那么在三天后的靈氣潮流中。

就不只這么簡單，原本受人欺負的人，再怨恨滔天，也只不過是身體里分泌的激素。

群臣日哭夜哭，能哭死董卓乎？

但在靈氣潮流后，這些隔著肚皮，無能狂怒的怨恨，會實實在在地轉化為怨氣，變成小說里的那種超自然的東西。

“所以，你開始就問我，那個地方是不是亂葬崗。”

蘇酒即便現在是個修仙小白，但隱約察覺到，神秘少年言語間的含義，他表情逐漸難看。

神秘少年點頭道：

“在我那個時代，能讓靈氣被污染成怨氣瘴氣的地方，只有屠城，大疫，幾十萬人飽受折磨的痛苦死去，即便現在的靈氣再純凈，也不會僅僅父子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就能污染的。”

“但這與靈氣潮流中，吸收靈氣有什么關系？難道那些都是被污染的？”

蘇酒還是不死心，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神秘少年平靜道：“那靈氣潮流自然是純凈的，凡吸收者，無修為大增，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更有甚者，可當場筑基，踏入超凡....

....但是。”

蘇酒心臟一驚，他最怕聽到這種轉折。

卻見神秘少年凝重的說到：

“倘若只有兩個人便能感染靈氣，那么，說明現在的世間，就是一個污水桶，純凈的靈氣在這里會變成毒藥。

但因為靈氣與心性駁雜，念頭繁多的生靈排斥，而現在這個時代，都是這種人，反而相安無事，大體上的。

妖氣怨氣又是抱團聚集陰暗角落的特性，倒也對絕大多數普通人，沒多大影響。

但吸入這些靈氣的人，卻是與外界打開一道橋梁，靈氣只有少部分被人吸收，大多數會散亂充滿世間，化作滔天的怨氣瘴氣惡念等等，到時候你自己想想這些人的下場。”

蘇酒不再言語，沉默地坐著，隨手抓起一個黑子把玩起來，低聲道：

“風雨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