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秋風越來越涼，時間從匆忙的日常課程安排中悄然流逝，轉眼過去了一個月。班級里的同學相互熟絡了起來，聚在一起討論難題，放松的時候聚在一起聊聊八卦，已經是常態，尤其是對于女生來說。

覃思月和宋斕偶爾也會串門，聊聊彼此在新班級里的感受，講講這段時間以來的學習進展情況。

這天午后，覃思月趁著課間時間，去二班找宋斕，只見宋斕有些興致不高的樣子，“宋斕，你怎么了？有點蔫蔫的？”

“思月，我失戀了”宋斕撲向覃思月的懷里，小聲說著。

“啊？”覃思月停頓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輕聲問了句，“你跟那個鄰家大哥哥表白了？”

“嗯”宋斕依舊將頭埋在覃思月頸窩處，喉嚨里發出一聲“嗯”。

覃思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得雙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

宋斕將身子從覃思月懷里出來，拉著她的手走到走廊的盡頭，“暑假的時候，我準備跟他告白的，可是他沒有回家，我在電話里便沒跟他說這個，只是閑聊，告訴他我在溪陵一中上學了。然后，前兩天，他回家了一趟，恰逢他媽媽說陪著我媽來學校看看我，他也一起來了，然后他走的時候，我偷偷把寫好的信塞到了他手里。我就一直焦急地等待他的答復，一下晚自習回到宿舍，我就查看手機信息，直到今天中午我才收到了他的信息”。

覃思月大抵明白信息里肯定不是宋斕愿意聽到的回答，便只是點頭，示意自己有在認真聽。

宋斕挽上覃思月的胳膊，將頭靠在她的右肩上，“他說我還小，可能還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他一直以來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說著說著，宋斕的眼睫毛上浮上一層霧氣。

“那你以后，怎么辦？”覃思月幾次欲張開口，最終將這句曾經叢嫣問過自己的話問了出來。

“先把這段感情擱置一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吧，到時候如果還喜歡他，再去找他”宋斕一句一句說著，語氣里依舊透著肯定和執著，繼而又吸了吸鼻子，“思月，可我現在還是好難過，他一直只把我當小妹妹看待”。

“嗯，我在呢，要是想找人聊聊了，就來找我”覃思月伸手摸了摸宋斕的頭。

宋斕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將腦袋從覃思月的肩膀上移開，轉過頭盯著覃思月道，“思月，那你呢？你還在念著那個男生嗎？”

覃思月身子微微一震，眼神黯淡了幾分，“我總覺得他會回來的，我們一定還能再見面，如果真能見上，我一定要問上一句，‘如果你當年沒有轉學走，我們之間會不會不同，會不會...'”，覃思月的話被上課鈴聲中斷了。

兩人隨即各自跑回了教室，緊張的學習讓兩人很快便將這些思緒從腦海中暫時抽離出來，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應對第一次月考上。

如同他們從小到大經歷過的無數次考試，高中的第一次月考并沒有什么新的花樣，按照考試安排表有條不紊地進行考試和復習，要說唯一的不同點的話，那便是除了考試這幾天當天，所有任課老師并沒有停下新課進度，讓他們專門進行復習。換言之，功夫全在平時，臨時也抱不了佛腳。

這次考試可說是直接奠定了覃思月在班級和年級的地位，直接從入學時的年級第五躍升至年級第一，一時之間成為老師和同學眼中的明星人物。

“覃思月，恭喜你呀”林謙邊說邊從書包里掏出一顆棒棒糖，遞向覃思月，“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很愛吃棒棒糖的吧？”

覃思月愣了愣，伸手接過林謙手里的糖，擠出一抹笑容，“謝謝你呀”。

看著手里的糖，她的思緒不覺回到了初一時的第一次月考，那時候他還在呢，還送了自己這么多糖，而如今卻是失去聯系了這么久，眼里閃爍著的光芒暗了暗。

林謙注意到她眼神的黯淡，輕輕嘟噥了一句，‘我送的糖就不行么’，回憶將他拉回到初見她的那天。

初一開學那天，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子從右側擠到了自己身旁，她一心撲在榜單的分班名單上，絲毫沒注意差點擠到了一個人懷里，而他稍稍撤離了點距離，低頭便看到一個大眼睛長睫毛的女生燦爛地笑著，‘嫣兒，看到了’，女孩子并沒有多明艷耀眼，但那個笑容至今印象深刻。

眼神不經意追逐她的背影，看著她牽著另一個女生的手，走向了樹蔭下等著的兩個男生，她和其中一個打趣說笑的樣子，即使隔得那么遠，他也想象到她當時開心的心情。后來，自己和她分到了同一個班級，漸漸地知道了他們的名字，也常常看到他們在一起互動的情形。

再后來，初見她時的活潑俏皮，只能在他們四個一起玩鬧的場景下看到，平日的她都是一副嫻靜乖巧的樣子。再后來，她變得更加安靜了，很少從她臉上看到初見她時那種明媚治愈的笑容，偶爾瞟向發呆的她，眼神里帶著淡淡的落寞和孤寂。

這樣的她變得更加吸引自己了，許久之后才得知，她這樣的變化始于于陽轉學。或許于陽對于她來說，始終是特別的存在吧。

想到這里，林謙的眼神也黯淡了些許。

這時，程娟的走近，算是打破了覃思月和林謙之間微妙的氛圍，“思月，恭喜你呀，一來就拿下了年級第一”，她一邊說話，眼睛偷瞄了眼林謙，“林謙，也恭喜你呀，考了年級第二”。

“謝謝”這樣的話題下，面對不甚熟悉的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得笑著道謝。

“謝謝，你也考得不錯呀”林謙溫和地笑著道。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溪陵中學的事，程娟才回到自己座位上，轉身的時候小心翼翼看了林謙一眼。

這天晚上，回到宿舍，覃思月給叢嫣發消息過去，詢問她的近況，諸如學習壓力大不大，跟蘇洛有沒有吵架之類的，讓她值得高興的是，叢嫣和蘇洛感情一直穩定，并且在月考中成績依舊名列前茅。

洗漱完畢，躺上床，將磨得有些舊的大頭貼再次拿了出來，凝視了許久，才輕輕放置枕邊，“也許你已經忘記我們了吧，忘記覃思月了吧，這么久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你也升入高中了吧，一切還順利嗎？”

大抵過了十來分鐘，覃思月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時間到了”，隨即開始在腦子里迅速過一遍今天所有課程的新課內容，以便明天針對性加強。

睡前拉知識框架的這個習慣，她從小學四年級時便開始了，一直保留至今。

而關于另一個思念與回憶的習慣，則是從于陽轉學走后，她為自己培養的，‘每天睡前抽出十來分鐘，特意留給那些回憶，述說那些思念’。

不得不承認，覃思月有著驚人的毅力和自律，一個連自己的感情都試圖去理性控制的人，該是一個多么堅決和執著的人啊！